說完平繁便拉起胡飛走出房門
他們順著走廊,爬下樓梯,穿過大廳走出了那間普通的客棧
平繁離開後,楚冰仍舊呆立原地良久,她想了很多,一邊是自己可能的姐姐,另一邊又是她的所作所為,她不知道當自己直面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
她拿起了藏在床底的蠱蟲,它們都已經死了,裡面的意識已然消散,剩下的僅是幾具空竅
這是幾隻入夢遊,可以將人的意識引入夢境,這也是她姐姐當年遺留下的幾隻蠱蟲
每當她想念自己的姐姐時就會用這個當夢中見姐姐一面,可現在她知曉了一切
她對這幾隻死蟲有著複雜的感情,看著手中的蟲子又是良久的佇立,最後只說出
「有緣再見麼」
平繁與胡飛出了客棧之後並沒有馬上啟程返航,他們仍在飛燕鎮中逗留了一會兒
他們走進了昨天來時的那間飯店,這也是他唯一肯定沒問題的飯店
仍舊是人來人往,仍舊是角落的獨桌,仍舊是熱情的小二,一天吃了幾次癟胡飛還是那副大爺的樣子嚷嚷著要吃食,還是昨天的菜,吃飯的還是他倆,只是他們此時的心性有了很大的改觀
平繁本來倒是不怎麼愛說話,可胡飛這時也沉默了起來,他們自顧自的吃完了碗中的飯,結完帳又打包了一些乾糧和酒水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這一次他們儘量選擇走人多的路,但他們又儘量避免與人交流,這座普通的小鎮遠沒有它看上去這麼普通,其中的水不知道隱藏了多少
好在一路平安,他們走出了小鎮的牌坊,這意味著他們已經離開了飛燕鎮
地面的路在不斷變得凹凸不平,漸漸的出現了野草,一旁仍舊是那條清澈的小河
他們要去取回隱藏在前面的筏子,一路上沒遇到任何人,就連之前在河邊垂釣老翁也不在
終於路消失了,地面變成了草地,遠處已經能看到些許樹木,他們的筏子就藏在前方的某個草叢中
「師兄,這水往低處流,我們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我們又不能坐著筏子回去」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要把這筏子放下去,讓它隨著水流漂到遠方」
平繁還是有些不明白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他撓了撓頭請教起胡飛
「這又是為什麼啊?而且既然要讓它漂走又為什麼不早點這麼做?」
「這是老頭兒教我的,木筏帶著我們來的這裡,這是我們的旅程,同樣也是木筏的旅程,我們的旅程結束了,可它的旅程才剛開始,它會漂到哪裡遇到什麼人見到什麼風景,這都是屬於它的命運」
胡飛向平繁講解起這麼做的原因,以前是老頭兒這麼做現在輪到他這麼做,這或許就是傳承吧
「而之前把它藏在這裡是因為我們的旅程還沒結束,它還有著自己的任務,這就叫責任,做好了自己該做的後才是屬於自己的自由」
聽了胡飛的解釋後平繁感慨頗多,他又回憶起賭坊時的談話,最後他什麼也沒說,徑直跑去幫胡飛放筏子
不多時筏子便隨著水流漂向遠方,平繁聽著水流帶動筏子的聲音逐漸消失
「走啦!接下來的路可就沒來時這麼好走了!」
胡飛已經在前面呼喚起平繁離去
「這就來!」
這個小插曲之後,他們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們繼續向前,路已經徹底消失了,四周到處都是雜草灌木,樹木也逐漸濃密起來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現在他們還在山腳,需要找一個地方準備過夜,好在胡飛上山總走的這條路,他知道那些地方合適過夜
「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我們今晚就在那兒過夜,明天一早出發晚上應該就能回去了」
胡飛便拉著平繁往樹林中走去,走了一段距離他們來到了一棵高大的樹木面前
「我們到了,前面那棵大樹上面有個樹洞,以前我上山都是在那裡休息的,等我上去布置一下就能休息了」
說完胡飛一溜煙的就爬上了那棵樹,他在樹上折下幾根樹枝嫻熟的用藤蔓纏繞起來,不一會就做出了一個小平台,然後他拋下了一根藤條讓平繁順著藤條爬上來
平繁也不磨嘰直接就順著藤蔓爬了上去,根據他的判斷,那平台大約距離地面七八米的樣子
樹木極其粗壯,不過好像並不是很高,那個所謂樹洞其實就是一個樹幹頂端的凹進樹幹的一塊,平繁大概丈量了一下,可能也就兩三米左右,差不多能容得下兩個人
「咱們就在這兒過夜?」
胡飛一邊鋪著他們要睡覺的窩一邊回答道
「當然,這裡可以說是附近最安全的地方了,而且你知道這是棵什麼樹嗎?這是棵驅蟲樹,它會散發一種含有微毒的無色無味的氣體,可以有效的驅趕蟲子」
不多時,胡飛就把他們要睡覺的地打理好了,他用樹枝和藤蔓編了一個簡易的床墊,還在上面鋪上了厚厚的樹葉,此時夕陽也漸漸沉下
平繁直接就仰臥著躺在樹葉之上,雙手墊於腦後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樹,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
此時胡飛也跟著躺在了平繁旁邊附和道
「當然了,正因此我才想看看這個世界」
他們就這樣聊了很久,直到星星掛滿天空,他們說出了自己對於世界的憧憬
他們的想法很多,對未來有著各自的規劃,就像那滿天星辰,未來有著無限可能與無限遐想
在蟲鳴聲中困意來襲,不知不覺中他們都進入了夢鄉,當然這次可沒有人要利用他們達成什麼目的
這次他們終於能好好的睡一覺了
平繁醒的很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便清醒了,而胡飛仍在一旁呼呼大睡,平繁不想打擾胡飛,於是並未起身仍舊躺著
他趁著現在有時間開始思考起自己腦子裡的那個奇怪的地方
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其中的細節,只是記得那地方很黑,在那深邃的黑暗深處好像有著什麼東西
自己好像能在其中竊取一部分力量,那黑暗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可又有什麼在阻止自己接近
自己一共竊取過兩次力量,第一次讓自己擁有了絕對感知,第二次強化了感知能力
只是在第二次進入時自己感到了什麼束縛了自己沒有了第一次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