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周儒忤逆自己,他的態度就變了。
周老爺子知道他在反抗,雖然知道這是他作為上位者的必經之路,可心裡到底不舒服。
不由地喊了一聲。
「阿儒?」
周儒緩緩放下茶杯,把韓岩昨晚讓人送來的報告遞給周老爺子。
「這是這幾年黃家送的鋼材抽檢樣品報告,其中有百分之二十不合格,我一直念著周黃兩家這麼多年的交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個月,黃家送的鋼材不合格率已經達到百分之三十,爺爺還要我放水麼?」
現在是非常時期。
周氏總部的問題剛解決,周倉管理的分公司因運輸問題也和剛洽談好的乙方產生糾紛,若是鋼材不達標,周氏將面臨無法估量的後果。
周老爺子面對周氏的未來也不免不謹慎。
黃昌德立馬湊過去,結果看見了他們公司送過去的鋼材質量評估報告。
他們做了檢測?什麼時候的事情?
周老爺子還在時,並沒有這道程序。
只可能,黃昌德看向周儒,心內滿是不快,可是臉上不得不堆滿了笑容。
「大侄子,這指定是底下人幹的,我不知情啊,要不然這樣,下一批貨你們全檢測若是出一丁點的問題,不用你說,我自己拉回來。」
周老爺子也拉不下臉和老朋友辯駁,只得說:「阿儒,你黃爺爺已經保證,就按照他說的做。若是以後再出現問題,隨你如何,我不再過問。」
在兩位老人灼灼的眼神中,周儒開了口:「爺爺,我可能無法答應你。」
「為什麼?」
周儒看向黃昌德:「黃爺爺,您不妨問問您孫女。」
黃昌德只知道周儒不願意和黃興霈訂婚,具體原因,周老爺子並沒有詳說。
「老哥?」
周老爺子哀嘆一聲:「阿儒,興霈,你們兩個先在外面等一會兒,我有事情和老黃說。」
周儒和黃興霈一前一後走出了主屋。
毛球突然從角落內沖了出來,周儒雙手接住趴在肩頭的金毛。
梁具手中拿著牽引繩呼哧帶喘地從另一條路上跑過來。
「少爺。」
周儒抓了抓毛球身上的軟毛,向梁具伸出手,接過牽引繩,套在毛球的身上。
「是要出去,還是剛回來?」
梁具一天要放毛球三次,不過他一般不帶毛球往主屋這邊來,以免它亂跑亂跳,嚇到突然到訪的客人。
「要不出。」
周儒把手中的繩子遞過去。
梁具伸手去接,毛球突然掙脫,猛地撲向旁邊的黃興霈。
她嚇得尖叫一聲,直往周儒的懷中躲。
周儒蹙眉,猛地後退幾步,拉開與黃興霈之間的距離。
梁具也適時拉住繩子,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周儒擺擺手:「沒事,你把毛球牽走吧。」
梁具牽著毛球走了。
外面日頭正毒,周儒又不想和黃興霈待在一起,轉身就想去西側院商潔補課的那段時間居住的屋子內休息。
「阿儒。」
黃興霈急急地喊住人。
周儒腳步沒停,大踏步的向前,可是剛走幾步,身後就響起了啪的一聲巴掌聲。
「爺爺。」
黃興霈的聲音弱弱地從身後傳來。
「你這個丟人現眼的玩意,想把黃家毀了麼?」
黃興霈捂著臉不敢相信地看著黃昌德。
她是被嬌養長大的孩子,從來沒挨過巴掌,這一瞬間,她的心思幾經翻轉,所有的情緒都化成了憤怒:「爺爺,你打我?我恨你。」
黃興霈捂著臉跑了,周儒已經走遠。
黃昌德緊跑幾步:「大侄子,停一下,我和你說幾句話。」
周儒唇邊帶著嗤笑,轉過身,十分不耐煩地問:「黃爺爺還有什麼吩咐?」
「興霈做了這麼丟人的事情,對不起,是我管家不嚴。回去,我一定會嚴格管教興霈,你就抬抬手,鋼材的事情再不會出現紕漏。」
周儒挑眉:「黃爺爺以為興霈做了什麼事?」
「她是你的未婚妻,卻……」
周儒突然明白,打斷黃昌德的話:「你以為我是因為她和周鶴的事情嫉恨上了?黃爺爺,你錯了,你怎麼不問問興霈昨晚到底做了什麼?我曾經警告過她,只是她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黃昌德楞在當場回頭去尋黃興霈,只是沒看見人影。
這個死孩子,到底在外面給他惹了多少事?
公司內還有事,周老爺子把他留下來定然還有事情,周儒轉身往主屋走去。
周老爺子看見周儒過來,招了招手,神情間有點倦怠。
他到底是年紀大了,只這一會兒,精神頭就不濟。
「我當年發家,你黃爺爺幫了忙,我們不能忘恩。」
周儒說:「我知道,所以這麼多年,他們送來的東西就算質量不合格,我也沒言語。三百塊錢的恩情,還了幾十年,總該還清了,周氏現在是多事之秋,禁不起折騰的。」
周老爺子輕嘆:「你既然提起了家裡的生意,我倒要問問你,周倉找過你,你為何不幫忙?」
「我和周倉是競爭關係,能力高者掌握周氏企業,這不是當年爺爺定下的規矩麼?你讓我幫自己的競爭者,我沒有這麼大度。」
周老爺子被他堵得半天說不出來話,最後只喏喏的來了句:「他到底是周家人,你的弟弟。」
「我記得爺爺曾說過,周家的生存關係到萬千家庭的命運。商場如戰場,容不得我心慈手軟。縱然他是周家人,那也是我的對頭。」
周老爺子被周儒一陣搶白,有點薄怒,咳嗽聲一瞬間響起:「我還真把你教成了。」
「周儒知道,自然感念爺爺的恩情,爺爺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事情已經說完,周儒不想在墨跡,轉身離開。
「阿儒,」周老爺子開口叫喊。
周儒停了腳步。
「黃家和周倉的事情我可以不過問,但是周家未來的孫媳婦一定要出身名門望族。」
周儒不解回頭:「我記得我不談女朋友那段時間,爺爺很著急,說不論出身不論學識,只要我談就行,現在我談了,爺爺怎麼又變卦了?要知道,我和商商能在一起,全靠爺爺的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