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聖山並不存在於現實當中呀。
禾致遠驚了。
這時有人扒拉了他一下，「發什麼呆，走了。」
禾致遠扭頭望去，發現說話之人面貌不可見，聲音也是陌生的。
「你是……」
那人又用手指點在禾致遠的眉心處。
霎時間一道精神印記刻進了他腦海中。
然後禾致遠便逐漸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容貌。
「先生！」
姜海解釋道：「在聖山，誰也不知道誰的身份，不過每個人的精神波動是獨一無二的，如果你想讓某個人知道你是誰，可以像我剛才那樣做，留下自己的精神印記。」
禾致遠恍然大悟，「那先生你也留一下我的精神印記吧。」
「不必，我已經記住你的精神波動。」
說著，姜海便往聖山方向走去，禾致遠緊隨其後。
……
在穿過一座神橋之後，姜海二人進入到了一座類似城鎮的地方。
這裡還有不少人來往，好生熱鬧。
有的還在吆喝買賣，他們臉上像是自帶一張面具，怎麼也看不清容貌，倒是方便交易雙方隱藏身份。
就是不知道他們買賣的東西又該如何在現實中交易？
這時，禾致遠對著姜海張口欲言又止，好似有什麼想問，又怕自己的問題不夠有深度，顯得像個剛進城的土鱉。
見他如此糾結，姜海便道：「既已跟著我出來，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就是。」
「哦好。」禾致遠訥訥說道，「先生，這裡給人感覺很真實，難道真的不存在於現實世界嗎？」
「你抽自己一巴掌試試。」
結果，禾致遠還真的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咦？不痛？
「叫你抽你還真抽呀，」姜海笑道，「人生如夢，真實與虛幻都是相對而言的，你認為現實真實，是因為你就活在那裡，但對於某些存在來說，反倒聖山才是現實。」
這話卻是聽得禾致遠有些懵懂，什麼樣的存在才會把聖山當現實？
「那周圍這些人，他們和咱們一樣嗎？」
「是，也不是。」
姜海這裡賣了個關子，並未解釋透。
轉而說道：「其實滄瀾道院也有類似的地方，叫做悠遊塔。」
「悠遊塔？」禾致遠思忖了一下，「我好像是聽一些師兄師姐說過。」
「等你們正式成為外門弟子後自然就會接觸到的，不過悠遊塔只限道院內部進入，比起聖山卻要小得多。」
「聖山能有多大？」禾致遠問。
姜海這時突然停了下來，禾致遠險些就撞了上去。
只聽姜海說：「這裡只是聖山第一層，之上還有五層，加上不對外開放的聖山之巔總共七層，但要說聖山有多大，大概是無限大吧。」
無限大？！
今天跟著姜海出來一趟，禾致遠算是長見識了。
姜海又望向另一邊，「我們到了。」
順著姜海的視線望去，禾致遠只看到一間小竹屋。
乍一看卻是和姜海在翠峰山的小竹屋很像。
只不過這間小竹屋多掛了塊牌匾，其上洋洋灑灑寫了三個大字……
「解憂鋪？」
禾致遠又望向姜海，「先生，門沒開。」
「當然沒開，畢竟開門鑰匙在我這兒。」
禾致遠恍然大明白，沒想到先生在聖山也有房產。
姜海此時走向竹屋，來到門口時，他抬起手輕輕碰了一下門板。
然後只見門板泛起一陣漣漪，以姜海手指為中心，朝四周蕩漾開來。
吱呀~門開了。
禾致遠嘖嘖稱奇，越來越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
不過也沒見到先生用鑰匙呀，光碰一下就能開？
姜海看出了禾致遠疑惑，說：「我的精神波動就是鑰匙。」
之後，他便領著禾致遠走進了小竹屋。
屋內擺設相當簡樸，僅一桌一椅，一筆一紙而已。
「先生，這裡是幹嘛的？」禾致遠好奇問道。
姜海反問：「你覺得呢？」
「從名字解憂鋪來看，像是為人排憂解難？」禾致遠努力分析著，「難道先生要給人算命？」
聖山畢竟不是現實，能夠在這兒排憂解難的，禾致遠只能想到算命先生。
姜海笑了笑，「算是說對了一部分，我其實是個解夢師，專門為迷途之人走出困擾。」
說著，他又將一塊牌子遞給禾致遠，「把牌子掛到門口去吧。」
禾致遠接過牌子一看，上邊寫著「營業中」。
「先生，這就是您先前說的委託？」
「沒錯，想來我也挺久沒開業了，不知道那些老主顧是否還記得我？」
現在九寰大陸主流職業大致有三類，最普遍的修真者，最枯燥的列陣師，以及最繁瑣的丹術師。
解夢師？禾致遠反正是第一回聽說。
以至於他不得不擔心，先生這解憂鋪到底有沒有生意？
雖然擔憂，但禾致遠還是老老實實將「營運中」的牌子掛到了門口。
他不知道的是，當他掛出那塊牌的時候，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
解憂鋪對面，數道身披黑袍的人影驟現，他們緊緊盯著解憂鋪方向。
雖看不到表情，但從肢體表現來看，他們很震驚。
「快！傳下去！時隔一千零一年，解憂鋪重新營業，那位回來了！」
……
岩國皇宮，演武場。
咻！人皇一箭射穿了數里之外的箭靶。
「陛下的箭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准，千里之外，殺人於無形！」大將軍盧定山在一旁直鼓掌。
人皇卻瞪了他一眼，「你盧定山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這種毫無水準的馬屁了？」
「臣惶恐！實話實說罷了。」
「行了，朕找你來不是說屁話的，南邊現在什麼情況？」
問起這個，盧定山當即收起不正經，儼然道：「八個字，蠢蠢欲動，目中無王！」
岩國人皇眼神頓時一冷，「哼，那些狗東西，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陛下，打吧。」盧定山提議，「前線早就憋得慌，能行不能行，干一架就知道了。」
人皇這時放下弓箭，眼中精光明滅不定。
人族養精蓄銳這麼多年，等的可不就是大幹一場嗎？
「再忍忍吧，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人皇長嘆一口氣說道。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冒了出來……
盧定山第一時間察覺到，不過剛攥起的拳頭很快又鬆了回去。
因為來者不是敵襲，而是負責貼身保護人皇的暗衛。
「啟稟陛下，聖山來報，解憂鋪重新營業。」
聞此言，人皇龍軀一震，又驚又喜。
他當即對盧定山說道：「隨朕上山，最好的時機可能就要出現了！」
……
與此同時，源朝皇宮。
源朝人皇軒轅游章，正在閉目靜修。
而在他面前，有一探子急報。
生怕驚到人皇，探子便刻意壓低聲音匯報……
聽完之後，軒轅游章猛然睜眼，「這麼重要的消息，你說給蚊子聽嗎？」
「臣……臣……」
「罷了！準備上山！」
……
西北境，蠻荒部落，境外。
就在剛剛，蠻荒人皇帶著精兵殺穿了屢屢冒犯人族領地的地渦族，還將其族長給揪了出來。
地渦族族長渾身是血，趴在蠻荒人皇腳下苦苦求饒，「偉大的人皇陛下，求您饒恕我的子民，我們都是被逼的……」
蠻荒人皇眼底閃過一抹冷光，一腳直接踩爛了地渦族族長的腦袋。
「都在放你娘的狗屁，說到底，還是你們對人族的敬畏心，不夠！」
這時，手下人傳上來一份急報。
蠻荒人皇攤開一看，霎時間瞳孔驟縮。
「回宮，上山朝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