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蝠峒,血族祖地。
血池中,失聯已久的畫面再次浮現。
「出來了,人出來了。」
畫面中,姜海和禾致遠走出了破舊閣樓,重新出現在血族殺手的視野中。
另一邊,在現場的血族殺手頭目也抬起手向同伴示意,似乎準備要動手。
等到姜海兩人走進暗巷時,殺手頭目當即落下手勢,「殺!」
一群殺手蜂擁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姜海斬首,然後揚長而去。
這就是血族殺手頭目的計劃。
然而他發出命令後,好一會兒過去了,身後的手下卻沒有半點動靜。
怎麼回事?
殺手頭目回首望去,卻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除了他之外的所有血族殺手,此時都已人頭落地。
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無聲無息。
「幾隻臭蟲也敢到我人族地盤上撒野,不自量力。」
冷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血族殺手頭目下意識抬頭望去,結果只看到一個戴著青面羅剎面具的身影俯衝而來。
唰!
殺手頭目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被羅剎面具人給斬了首。
羅剎面具人身體仿佛沒有重量一般,穩穩落在了屋檐上,手中雙刀也同時歸鞘。
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這顯然是個老刺客了。
不過就在這時,殺手頭目的屍體突然爆開化作一團血霧,消失了。
羅剎面具人歪了一下頭,「哦?血遁大法?原來是血族的蟲子。」
另一邊,萬蝠峒,血池邊上。
行動失敗令所有血族子弟感到意外,同時感到憤懣。
當看到殺手頭目利用血遁大法逃走時,他們才鬆了口氣。
「呵呵,雖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礙事傢伙,不過我族若是用出血遁大法,閣下又該如何應對呀?」
血遁大法乃血族引以為傲的逃命手段,一旦用出,面對高境界的敵人也能逃走。
血池當中,有一個畫面正是殺手頭目的視角。
此時可以發現,血族殺手頭目本來遁得好好的,忽然之間不知道從哪伸出一隻手掌,直接將其打得現出原形。
血族眾子弟一驚,還有高手?
殺手頭目似乎意識到自己逃不掉,於是竟是選擇轉身直奔姜海而去。
血族的年輕人瞬間沸騰了。
「不愧是我血族高手!這時候還能保持清晰的思路,就算是死,也要堅決完成任務。」
「沒錯!我血族要殺之人,大帝來了也保不住!」
看得出來,血族人是懂自我感動的。
下一刻,畫面陡轉,只見血族殺手頭目被硬生生拽入了一片詭異的空間中。
空間中,一片屍山血海,宛如人間地獄。
殺手頭目眼前出現一道血紅身影,那人同樣戴著鬼怪面具。
不過不等血族眾子弟看清楚,畫面便戛然而止。
最後只能聽到殺手頭目喊出驚恐的兩個字,「修羅……」
畫面消散,這也就意味著,殺手頭目已死。
血池洞中,一片寂靜。
說好的來學習暗殺技術,怎麼被反向教學了一波?
……
與此同時,小巷中。
禾致遠感覺剛剛頭頂好像有黑影落下來,可當他抬頭時,卻什麼也沒看見。
他撓了撓頭,難道他感覺錯了?
「先生,剛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飛過去了?」
姜海面色從容,說:「可能是什麼蟲子吧,不用管。」
「哦。」
而在後方不遠處的屋頂上,戴羅剎面具的人正好奇地望著姜海的背影。
他來自百鬼樓,乃殺手榜上第六名,雙刀羅剎鬼。
這時,羅剎鬼旁邊的空間突然出現波紋,隨後一道紅色身影從虛空中鑽了出來。
大紅衣袍仿佛血染一般,充斥著令人心悸的煞氣。
從凹凸有致的身形來看,這是一位女性殺手,她同樣戴著面具,看不清面容。
「你失手了,羅剎。」紅衣女子冷冷說道。
羅剎鬼雙手抱懷,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說:「這也不能怪我呀,百鬼樓向來只殺人,誰知道這一次居然要保護人,也不知道樓主是怎麼想的。不過……」
羅剎鬼饒有興致地打量起紅衣女子,「令我沒想到的是,樓主居然把你也派來了,修羅鬼。」
「鑑於剛才的情況,說明樓主派我來是對的。」紅衣女毫不客氣地回應。
她面具下的眼神滿是不屑,似乎很瞧不上羅剎鬼。
羅剎鬼也不在意,接著說:「我的意思是,究竟是什麼人,才需要我們兩個一起保護?」
紅衣女沉默不語。
事實上她也很好奇,對於此次任務,百鬼樓樓主的命令是:保證目標安全,不計一切代價,包括你們的生命。
輕飄飄一句話,卻彰顯出目標人物的份量。
可明明只是個看起來有點小帥的男人,能有多重要?
……
第二天,姜海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打開門來,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八字鬍老頭,手裡拿著本記事簿,薄薄的嘴唇含糊不清念叨著:
「藥田雜役弟子姜海,在不在?」
此人姜海認識,是負責管理雜役弟子的管事,姓張。
「張管事,我就是姜海。」姜海作揖行了一禮。
張管事嗯了一聲,「這個季度的靈草份額該交一下了,分別是天星草30株,白玉海棠15株。」
姜海才想起來,今天是上交靈草的日子。
可他的藥田都被偷了,哪還有得交?
「張管事,我的藥田前些天被偷了,長老院那邊沒跟你說過嗎?」
「哦~」張管事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藥田盜竊案說的就是你那塊藥田呀。」
「正是。」
下一刻,張管事臉色一沉,「一碼歸一碼,就算藥田失竊,該交的份額一點都不能少,這是規矩。」
「可我真的拿不出靈草了。」
「那就交罰款,六十顆靈石。」
啊這……
從來只有姜海賺別人的靈石,哪有往外掏的道理。
姜海能受這氣?
「張管事,六十顆靈石太多了,能不能減點,三十顆行不行?」
姜海最多只能受一半的氣。
「小子,你想種霸王田?我告訴你,滄瀾道院不養閒人,今天少一個子,你都得給我收拾包袱走人。」
「再商量商量嘛……」
此時,躲在暗處的羅剎鬼全身透著無語。
這就是樓主要他保護的人?
窮了點吧,連60顆靈石都掏不出來?
而且你丫的居然只是個雜役弟子?怎麼混的呀?
「要不把那老頭殺了?」羅剎鬼對著旁邊的空氣說道。
這時,空氣產生一陣波動,隨即傳來紅衣女的聲音,「閉嘴,有強者氣息靠近。」
不多會兒,果真有人來了,而且是副院長安道己。
安道己見姜海被人堵在門口,趕忙加快了腳步。
「張管事,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吵起來了?」
張管事一見是安道己,當即揪住姜海的衣領就往外扯。
這給安道己看得心驚肉跳,心想老張你悠著點吧,這位可是咱道院的護道者呀。
張管事哪知道這些,他扯著嗓子就說:「副院長大人來得正好,這小子沒上交靈草份額,讓他交罰金也不認,你說這種人配留在滄瀾道院嗎?」
他不配,你配?
身為領導者,安道己當然不能這麼說。
他只能委婉說道:「原來是這事,老張呀,我可以證明,姜海的藥田被偷了,這個季度的靈草確實交不了,這樣吧,下季度讓他交雙份,你看如何?」
正常情況下,領導都發話了,下屬怎麼也得給個面子。
但張管事偏偏是個倔脾氣,「副院長,我也想通融,可規矩就是規矩,要是人人都說自己被偷,我這管事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呀?」
好傢夥,副院長的面子都不管用?
無奈之下,安道己只能心疼掏出腰包,「既然如此,罰金多少,我先幫他墊著。」
這時張管事略感詫異,「副院長你要幫他交罰金?為什麼?你們認識?」
你現在才看出來我們認識呀?
安道己苦笑一聲,「我欠他一些人情。」
張管事後知後覺說道:「早說嘛,原來是自己人,這事鬧的……這樣吧,看在副院長的面子上,罰金可以減點,只要59顆靈石就行。」
安道己也不知道原本罰金是多少,一聽減了,便欣然交了59顆靈石。
收了罰金,張管事這才罷休。
走之前他還拍一下姜海後腦勺,責罵道:「小子,下次機靈點,要不是副院長罩著你,你就出事了。」
姜海笑笑不說話。
安道己卻是心驚膽戰,誰罩誰還不一定呢。
得虧姜海脾氣好,否則張管事人早沒了。
直到張管事走後,安道己炫耀般對姜海說:「姜道友,如何,本副院長的面子還是有用的吧。」
姜海撇嘴一笑,「有用,不過也就值一顆靈石。」
「一顆靈石?」
「罰金原本是六十顆靈石。」
安道己聽完一愣。
隨後對著張管事離去方向啐了一口。
好你個老張,我呸!活該你這輩子只能混到個小管事。
「姜道友,我有事與你相商,昨天我上山開了個會,你絕對想不到我去見了誰……」
安道己一邊說著,一邊和姜海走進了小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