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罪臣,無赦返回西京,偽裝大梁使臣上殿面君,這是欺君之罪,來人,將秦家罪臣盡數拿下!」
太后看著秦家人又驚又怒。
「太后娘娘且慢,此話沒什麼道理,老身的孫兒如今正在領兵抗擊反軍,秦家何罪之有?」
秦太夫人挺直脊背:「而且老身返回西京,也是給太后和陛下送一份大禮。」
「陛下,老身後輩在牧川流放,一月前卻迎來了陳國白峰帶著狼師長驅直入。
我秦家人與牧川縣令帶著百姓死守數日,沒想到平郡王趕到,本以為是援軍,不想平郡王與那白峰竟然是合謀。」
大殿之上一片譁然。
「罪婦信口雌黃!還不將她拉下去!」太后已經無法維持冷靜,大聲命令。
「祖母,秦太夫人所言句句屬實。」一道溫潤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太子和皇后娘娘出現在殿門處。
金殿上又是一陣倒吸氣聲。
「太子,你怎麼會……」穆親王的表情終於出現裂縫,震驚地看著本應昏迷在東宮的太子。
「王叔,孤讓你失望了。」太子走到跟前淡淡說道。
「孤中毒後得蒙武寧侯夫人相救,為免再次受暗中之人毒手,便將計就計引蛇出洞。」太子看向蘇淺淺微微頷首。
「這期間母后替孤傳遞外面消息,孤得知儀郡王要出京,隨著它所去方向,打探出陳國有異動,便下了密旨令晉陽侯轉道南疆。
誰知南疆邊城已破,幸蒙秦家女眷與牧川縣令共同禦敵,守住了牧川縣城。」
「帶進來!」太子朝殿外下令。
儀郡王被押進來。
看見自己唯一的兒子被捆了雙臂,蓬頭垢面神情憔悴,穆王爺目眥欲裂:「放開我兒!」
「穆王爺,儀郡王可是把什麼都說了,當年你們父子與太后一起,將我兒與兩個孫兒,還有三萬大齊將士陷害,你們可曾想過,他們的冤屈終有一日會大白於天下?」
秦太夫人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隱隱悲憤的聲音在大殿上迴蕩。
「武寧侯府仗著軍功赫赫,不將皇帝放在眼裡,若不是皇帝默許,你以為哀家如何能拿到虎符?皇帝,哀家說得可對?」
太后冷笑看向乾德帝。
所有人都看向皇帝。
乾德帝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又移向皇后:「朕自登基之日起,便時時擔憂大齊基業,葬送在朕的手上。
武寧侯府是開國功臣,數代子孫為大齊馬革裹屍,朕對武寧侯府從無猜疑。
朕在當年確不知太后曾盜了虎符,若是知道……朕第一個不放過的,該是穆王。」
乾德帝轉頭去看穆王爺。
太后悚然一驚,乾德帝這句話,不由得朝臣們不信:太后盜虎符陷害秦家,必然是對自己有利而為之,太后又是為了誰呢?
「哼,此時說什麼也是晚了,皇城衛已經在本王掌控之中,襄王和徐國公的隊伍也已經兵臨城下,就算秦含璋以卵擊石追過來,也敵不過本王布下的天羅地網!」
穆王爺說罷擺手:「你們都在這裡也好,皇城衛聽令,將他們都給本王拿下,待本王承繼大統,定然論功封賞!」
呼啦啦衝進來一群手執兵器的侍衛,朝臣們有的得意冷笑,有的驚慌失措。
可是這些人有的直奔穆親王,有的朝著那些朝臣過去,那些原本冷笑的,笑容都僵在唇角。
「你們竟然……」穆王爺面色灰敗,太后不由身子晃了晃,被宮女們扶住,皇后示意帶回後宮。
【這場大戲看得熱鬧,窮途末路還不知死活!】系統跑出來嘲諷。
【站對了,就是從龍之功,站錯了,就是喬遷之喜:不是腦袋搬家,就是屁股搬家。】蘇淺淺暗戳戳說風涼話。
景王唇角抽了抽,忍住沒笑。
「噗……」三老夫人沒忍住。
「父皇,王叔和與他有往來的臣子,該如何處置?」太子一如既往地處變不驚。
「太子,退位詔書朕早已經擬好,自今日起便由你來掌管這大齊社稷之事,這件事由你來處置。」
乾德帝從龍椅上站起來:「朕執政二十年,功過自有後世評說,今日便退位於太子,另下罪己詔,移居別宮自省。」
眾臣紛紛跪下叩拜。
「武寧侯府忠肝義膽卻蒙冤多年,此事朕雖不知情,卻並未深查亦是難辭其咎,稍後會親自到先武寧侯墓前告罪,為三萬將士正名。」
乾德帝走下御階,走到太子面前:「從前朕總以為你太過仁善,如今見你處事,朕,放心了。」
「皇后,太子尚未大婚,你還要坐鎮後宮為他主事,朕便帶著貴妃去別宮了。」
皇后微微低頭行禮:「臣妾遵旨。」
【原來皇帝這麼多年與貴妃朝夕相處,早已經移情別戀,可惜貴妃還不自知,要去嫉妒自己的姐姐,怪不得皇帝如此回護貴妃呢。】
系統又吃了一個瓜。
【那芸妃又算什麼?】蘇淺淺疑惑。
【算棋子,算酸味劑,刺激貴妃胃口!】系統成了大明白。
皇后靜靜看著皇帝走出大殿,神情十分平靜。
芸妃踉蹌著想追出去,皇后擺手,宮女已經過去將她制住:「芸妃還要去哪裡呢?你在這後宮攪動風雲,太子中毒你也出了一份力不是麼?」
「皇后娘娘,臣妾也是身不由己,還請饒過臣妾吧!」芸妃跪在皇后腳下,曼妙的身體委頓在地。
「稟太子殿下,反軍到城下了!」
「將王叔和儀郡王帶上,和孤一起去城門。」太子吩咐道。
太子向蘇淺淺看過去,卻很快地轉回頭,努力控制住表情,率先走出大殿。
太子沒有坐輦車,騎上馬帶著朝中重臣,還有秦家人去了南城門。
薛丞相和蘇太傅也收到太子旨意,很快出現在南城門下。
率領所有人登上城牆,城下,襄王和徐國公煊國公,率領大軍列陣而立。
「太子殿下,想不到你竟然無恙!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今日,不如順勢而為,城內空虛根本沒有可用之兵,就憑那不到一萬皇城衛,這城門守不上半日!」
徐國公面帶笑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