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盤古伐樹
方尋再一踏步，見到了龍鳳麒麟，見到了洪荒最開始的那一批生靈。
只是這個時候他又罕見地猶豫了，他修得是女媧傳下的大羅法，不同於道祖傳下的，是可以更進一步踏足時間根源的，但那時光根源有盤古啊！
轟隆隆！
他恍惚間聽到了滅世神雷在轟然劈落，諸天道樹依舊不被天道接納。
「這個盤古是見定了，逃都逃不了！」方尋粉碎了自己的猶豫，再次邁步。
像是他和三十六品造化青蓮這樣的靈根不被道祖允許存在，所以才會有紫霄神雷和滅世神雷劈下。
但這並非無解的，畢竟洪荒真正的主人還是那個開闢一切奠定萬道的盤古。
像是洪易和紀寧，只要獲得盤古的認可，根本不需要通過道祖這一關。
「開天功德！」
洪荒有傳言，那三十六品造化青蓮註定被天道毀滅就是因為他不具備開天功德。
而開天功德這東西除了去見時光根源處的盤古根本就沒有其他方法。
方尋驀然看見了一道劃破了幽暗混沌的最璀璨的光！
那是開天斧！
方尋忽然心中一動，觸動了現在節點的開天三寶。
下一瞬，開天三寶就是來到了他面前，與他一同衝進了真正的時光根源。
方尋只覺眼前一個恍惚，眼前的場景突變，他竟是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之中。
只是眼前的一切似乎和洪易描述的混沌魔神之戰有些區別。
他沒有出現在混沌魔神的戰場之中，而是來到了一處混沌空間。
「這裡是……」方尋似乎從這片空間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親切感。
「混沌青蓮？！」方尋腦子裡忽然蹦出來這個念頭。
在時光根源中大概也就這一株混沌青蓮內部會是如此奇妙，還會與他有些親切感。
「沒錯！這就是我母親啊！」那一直鎮壓著方尋元神的淨世白蓮忽然跳了出來，歡快的聲音在方尋元神中迴蕩。
這個時候，方尋還看見淨世白蓮化作了一枚蓮子，蓮子略小幼嫩，顯然並不成熟。
白蓮睡去了，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也就是這個時候方尋眼前的混沌迷霧盡散，他來到了一方蓮台之上。
蓮台很大，像是大陸，由一根散發著無量煞氣的根莖支撐著，外面還有著堪比天空大小的花瓣環繞。
只是方尋莫名就被蓮心的那位巨人吸引了。
說是巨人，但也不比方尋高大多少，巨人更多的是體現在他的大道上，大羅至尊的方尋在他面前就像是仰望不周山的凡人。
不知全貌，不見容顏，只知其高大偉岸。
「見過盤古大神。」方尋向這位開闢了洪荒的大神行禮。
「道友不必多禮。」盤古大神早就注意到方尋了，只是這位大神的聲音竟是比方尋還要溫和幾分，讓人如沐春風。
「道友是龍漢劫後第二個走到這裡的大羅。」方尋來到盤古大神面前，坐在了盤古大神所指的蒲團上。
「第一個是我老師，其餘的都不能算真正的大羅，差之一線？」方尋已經知道答案了。
「是的，其餘的大羅都沒有走到這裡，見到那一道斧光便是退回去了。」
那道開天斧光確實是洪荒之始，沒有誰敢挑釁那一道斧光，挑戰了可能會被劈回到先天不滅靈光狀態。
「為什麼不管管？」方尋不由得問道，鴻鈞這種行為實在太過了。
「為什麼要管？鴻鈞道友所做有益於洪荒，吾不會阻攔。」盤古大神耐心地給方尋解釋。
「有益於洪荒？」方尋錯愕。
「控制大羅數量，將更多的權柄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是對洪荒的一種保護。」盤古大神給出的解釋讓方尋蹙眉。
「那我和我老師呢？」方尋直接詢問道。
「道友師徒也有益於洪荒。」
方尋更是無語，難道這就是天道的根本邏輯？只要是有益於洪荒，什麼都可以接受？
像洪易紀寧等人，不問來歷，只要有益就是洪荒的一份子，甚至有功德降下。
「洪荒之爭吾不會插手，任其自然，倒是道友……」盤古大神似乎看出了方尋的想法，但也並不在意。
「也不知道汝這諸天道樹，是不是被吾砍倒那一棵。」
盤古大神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方尋耳中炸響，驚得他差點就是跳回到當前節點。
「汝似乎很驚訝？但汝不是見過吾開天斧了嗎？汝理應有所感應才是？」盤古語帶笑意。
「大神是不是認錯了？」方尋確定自己沒有什麼被砍的記憶，不過他的道確實受到了聊天群的影響。
「吾不會認錯那顆樹心。」盤古大神也認真起來。
樹心……方尋感知著元神中的聊天群核心，臉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諸天道樹樹心，怪不得能夠連接諸天，聊天群只是符合方尋剛醒來時的認知罷了。
「洪荒有如此規模，其實諸天道樹得占一半功勞。」盤古繼續解釋道。
「汝應該知道諸天道樹的最特殊之處，而即將被吾砍死的那些混沌魔神大多數都是這樣來的。」
對，「降臨」確實是聊天群最離譜的功能，無視了諸天之中無法計量的距離，無視了那在混沌之外隔絕一切的「無」，以難以想像的手段讓諸天聯通了。
連接諸天，溝通各界……而這是方尋最開始所設想的「諸天道樹」。
現在他就是諸天道樹。
其中因果究竟從何而起，連盤古大神都無法盡看。
「請大神指點。」方尋深呼吸一次，穩住心神。
「吾生於『無』，道成混元無極金仙……」
方尋默默低頭，真仙化形已經低到塵埃了。
「……彼時吾已有開天之力，只是吾不願，故而歷經三千次斬道，終於跌境至混元大羅。」
「之後，吾於『無』之中漂流無量量劫，遇到了『諸天道樹』。」
方尋感受到了盤古大神的目光，很溫和就像是在看一個老朋友。
「之後，吾便發現了諸天道樹連接諸天，承接萬道之特性，藉此於諸天流連，兆億量劫後，吾再次身登無極，道境圓滿，進無可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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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吾煉了斧頭，砍了樹，借其樹心、枝葉將諸天至強者盡數招來，砍了他們，證至高洪荒道果。」
方尋只感覺盤古大神以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來諸天最慘烈的大劫。
「汝還困於生死之別？」這個時候盤古大神忽然發現了什麼，看向方尋。
「困於生死之別？」方尋恍然。
大羅之後，生死已經不重要，甚至自我意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道。
只要道存，他們便會歸來。
歸來……方尋悚然一驚。
「對的，他們都會歸來，奪了吾的至高洪荒道果。」盤古大神肯定了方尋的想法。
「這是汝等需要在意的，開天五劫之後，他們便會在洪荒歸來。」
「所以鴻鈞欲要集中整個洪荒的力量去對抗這些混沌魔神？」方尋忽然領悟到這一點。
「不錯。」盤古大神讚許點頭。
「而汝師徒就是另外一條路。」
讓洪荒誕生更多的真大羅，甚至混元大羅金仙、混元無極金仙也是一種增強洪荒的方式。
「……」方尋的大羅道心都有些遭不住了，用了一段時間才平復下來。
「混沌魔神實力幾何？」方尋想了想，問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只是這一次，盤古大神沒有回答，打量著方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可能會嚇到汝，所以等汝以後更進一步時，自去開天之戰一觀。」盤古大神很誠懇地說道。
大羅還被嫌棄了……方尋嘴角一抽，也不再想這些問題，他更關心自身。
「那我呢？你要砍我一斧頭嗎？或者取掉樹心？」方尋直接詢問。
這就是他的最後一劫，可以稱作神魔劫，來到這時光根源，被砍一斧頭也可以理解，只是方尋有些特殊，那樹心……
「是要砍的。」盤古大神也不諱言。
「只是汝的那幾位群友似乎也很不錯，讓吾看到了除鴻鈞外，第二條道路的希望。」
「樹心我已經用過，現在落在你手裡，便是你的了。」
方尋身體才是放鬆下來，聊天群對他很重要。
另外面對盤古大神的斧頭，沒有人能夠無動於衷。
「那我可以走了？」方尋試探著問道。
「可以。」盤古點頭，「但還要受我一斧，這是規矩。」
下一瞬，方尋就是看見盤古拿起了斧頭。
他甚至還感知到了斧頭上熟悉的氣息，那是他帶過來的開天三寶……
方尋沒能看清楚盤古大神如何斬出這一斧頭的，只看見了一道無盡璀璨的斧光，它自時光根源而來，斬斷亘古時空，橫掃蒼茫混沌，一斧就是斬絕了方尋諸天道樹的所有生機。
「我死了？」方尋的意識於混沌中萌發，隨後他就是出現在了渡劫現場，滅世雷劫依舊在轟鳴，開天三寶也在抵擋著滅世神雷。
遠處的巫妖和兩位聖人開戰，打得洪荒都塌了半邊。
紀寧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回頭看向方尋，傳音問道，「見到盤古了？」
方尋默默點頭，不僅見到了，還被一斧頭砍死了。
只是在這個境界，生死大概是最不需要在意的。
「盤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