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善良者的靈魂
如潮水的地精從灰霧林中湧出，他們揮舞著簡陋的武器，嚎叫著，流淌著腥臭的口水，在他們眼中，法特村的一切都變成了美味的食物。
在地精身後，是熊地精組成的攻堅隊，強壯如其名字由來的熊地精揮舞著流星錘和本身的利爪，不時將被他們追上的地精隨手抓起，丟到一旁。
再然後，是一群踏著整齊步伐的大地精，他們使用著統一的長槍，身著制式皮甲，完全是一副正規軍的模樣。
在隊伍的最後方，則是三隻肥胖的巨地精，在這三隻巨地精的肩膀上，各自坐著一名地精施法者，作為愚鈍的畸形兒，巨地精的智力比之普通地精都稍有不如，因此需要一名高智力的指揮者。
。。。。。。
「偵察者發現地精，關閉大門，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
「地精們如潮水般湧來，但卻連第一道的柴草圍牆都沖不過。」
「後方的熊地精衝散第一道柴草圍牆，受阻於第二道青石圍牆。」
史考特的手掌划過青石圍牆，上面還留有熊地精的爪痕和血跡。
「他們嚎叫，攀爬，卻被早有準備的民兵用各種工具驅趕，沖不破青石圍牆。」
「然後，大地精趕到，他們並沒有發動攻勢，而是等待巨地精和地精施法者的到來。」
「而一旦到達施法範圍，地精施法者立刻發動了【火球術】，【火球術】將大門與箭塔轟倒燃燒，連帶著點燃了外圍第一道的柴草圍牆。」
「接著，地精施法者驅使巨地精拆毀了青石圍牆，將所有地精和熊地精放進了村莊之中。」
史考特的腳步沒有停歇，重新回到大門與圍牆以及箭塔的交界處，他看著被巨大腳掌踹毀的青石圍牆，感受著大門和箭塔殘骸上殘留的元素氣息。
「村民抵抗，戰鬥，被殺，屍體被拖走，然後大地精開始一家一戶的搜索，將所有活著的人類俘虜，捆綁，帶走，並燒毀了房屋。」
地面上大地精的腳印和血跡的走向，證明著史考特的預測，也讓他的臉色越發沉重。
從他繼任要塞之主到現在，只不過三周左右的時間，但是每一次遇到的地精卻一次次的刷新著他對地精這個種族的感觀。
從如同野獸般的生存劫掠，到匯聚成十餘只到數十隻一群的盜竊，再到上百隻組成瘋狂劫掠的強盜並出現地精亞種，甚至開始擁有高智力的指揮者和施法者。
而這次，則已經是兵團等級的組織了。
普通士兵，攻堅隊，精銳衛隊，施法者，指揮者，以及【攻城武器】。。。
哪怕地精們的實力與人類有所差異，但如同軍團一般的架構，讓史考特不禁想像，如果是【地精神國】真正與【費倫】交接的那一天，出現在主物質位面的是否就是一隻數量上百萬的地精大軍？
「是否感到很沉重？」
奇婭娜.月影從史考特的身後趕來，與史考特並肩行走在村莊的廢墟，她已經從要塞角斗場中回歸，此刻在史考特面前的是她的真身。
「在惡魔獵手的史冊記載中，每次位面入侵，都必然會出現如同軍隊一般的異界生物組織。」
「無論是【地精神國】，還是其他元素位面，亦或是塔納厘惡魔和巴祖特魔鬼，都是這樣。」
「雖然無法與主物質位面的大小相比，但是這些入侵的外位面可都是孕育出了生命的，自然有著專屬的文明。」
「所以，這些都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是吧。」
看著奇婭娜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的解釋和寬慰，史考特突然發現即便是已經生存了不知多少年，但面前這名暗夜精靈少女在有些方面卻依然顯得單純而可愛。
史考特的嘴角開始微微翹起，有些沉重的心情也逐漸消退，他握了握拳頭。
「將來兵擋，水來土掩。」
「我可是要塞之主，是要保護整個主物質位面的男人，怎麼可能被這樣區區的地精嚇倒！」
。。。。。。
夜幕降臨，【曼切斯之光】商團也來到了法特村，面前的廢墟顯然讓薩蘭感到相當的驚訝和悲傷，雖然這個村莊並沒有給他帶來過利益，但卻是少有的能讓整個商團充滿微笑的休憩地點，薩蘭很喜歡在這裡休憩的那份閒適和舒暢。
天色已暗，商團根本沒有空閒再去找全新的營地，只能在法特村的廢墟上將就著對付一夜，比較幸運的是，雖然地面上還有著血跡，但地精們將所有的屍體，無論是地精的還是人類的都搬運走了，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地面便乾淨的足以讓商團駐紮。
篝火在燃燒，商隊的大蓬車圍繞成一圈，構成簡單的防禦工事，然後便是沉默的分餐，休憩，法特村的毀滅讓大部分商團的成員在情感上都很低落，整個商團都無人交談嬉鬧。
史考特自動申請擔當了夜晚的守衛工作，只有奇婭娜.月影陪伴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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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撫摸著【黑暗之手】的錘柄，史考特有些昏沉，天空中的彎月閃爍著冷清的光芒，周圍蟲豸的鳴叫，都仿佛是催眠，讓他緩緩沉入了夢鄉。
史考特感覺到自己站在了一座高聳瞭望台上，手中握著一個簡易的黃銅望遠鏡，閉著一隻眼，瞭望著遠方，同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自己的口中吐出。
「「這是特里和他的寡婦老婆，看來是家裡的糧食吃完了，又出去挖野菜去了。」
「那是卡特和他的閨女，真是悠閒，竟然在釣魚，不知道收成怎麼樣？」
「薩利和卡米爾怎麼在一起？哦，看來是剛打獵回來，薩利的背後是什麼？好大的一頭野豬！看來晚上要去他家買刀肉了，好久沒開葷了。。。」
「。。。。」
「灰霧林還是那樣翠綠啊，咦，那是誰？」
「卡蘭特和米洛克，他們也去打獵了嗎？」
「咦，在他們後面是什麼？地精！是地精！」
「好多的地精！」
「卡蘭特，米洛克，跑啊，快跑啊！」
「不！他們。。。」
「不好！地精朝村莊來了！」
地精，如蝗蟲般的地精，涌過圍牆，湧進村莊，湧進每一棟房屋之中，史考特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身體在自主的奔跑，轉折，嚎叫。
「卡妮娜，卡琳娜，卡珊娜，我的孩子們，諸神保佑，保佑。。。」
「不，怎麼會這樣！！！」
史考特的面前，是空蕩蕩的房屋，粗重的木床已經被暴力揭開，下方深邃的地洞卻如惡魔張大的嘴，有些嘲笑，有些恐怖。
「不該這樣的，我要去找她們！！！」
「我必須找到她們！」
史考特看著自己的身體衝進廚房，從凌亂的地面上撿起一柄菜刀，然後再次轉身衝出了房屋。
而至現在，史考特已經發現，他此刻經歷的或許就是法特村被地精兵團襲擊的那一天，而他此刻意識所留存的，應該便是當日法特村的某一個村民。
隱藏，奔跑，尋找，或許是諸神保佑，史考特的眼前出現了三名被捆綁成一串的少女，她們無助哭泣著，卻被地精如同豬.玀一般牽引著，然後史考特所依附的身體立時激動得劇烈顫抖起來，然後便瘋狂地沖向牽著少女前行的地精。
「爸爸，救我們，爸爸！」
「不，爸爸，小心！小心背後！」
少女們看到這身影衝出來，臉上立時滿是狂喜，但在下一瞬便轉成了絕望，他們哭喊著，散碎的淚珠隨著髮絲在空中飄灑。
「卡妮娜，卡琳娜，卡珊娜，爸爸馬上來救你們！呃。。。」
他最終沒有達成自己的願望，一柄鋒利的長槍從背後穿透了他的前胸，史考特隨著他的視野看到了那染血的槍尖，然後他的手緩緩鬆開，那柄菜刀和簡易的黃銅望遠鏡悄然墜落在被他的鮮血染紅的地面上。
然後，史考特猛然打了一個寒顫，卻是發現自己依然端坐在篝火旁，一隻手正托著自己的額頭，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
「你剛才睡著了，我怕你著涼，斗篷借你披下。」
雖然將斗篷借給了史考特，不過奇婭娜還是用面紗蒙著面，同時將纖長的雙耳隱藏在頭罩之下。
「謝謝！」
微微聞了聞斗篷上的體香，史考特心中有些暖意，然後便站起來將斗篷還給了奇婭娜。他從篝火中取出一支燃燒的木柴，開始在村莊的廢墟中行走，從方才的夢中，他感覺自己需要做什麼。
「找到了。」
在一座倒塌房屋的牆角，史考特找到了那一攤濃厚發黑的血跡，以及在血跡上被地精踩扁，水晶鏡片破碎的簡易黃銅望遠鏡。
將望遠鏡撿起，史考特就著燃燒的篝火，在這黃銅望遠鏡的外殼上看到了小小的一行字母：卡爾.托雷斯。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名字，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史考特，要塞之主，在此起誓，必將地精從費倫上驅逐，讓其永世無法劫掠。」
「如果你的女兒們還活著，我也將救她們脫離地精的奴役，回歸人類世界。」
隨著史考特的試驗，破損的黃銅望遠鏡上緩緩浮現出數十片斑斕的靈魂碎片，在空中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向著史考特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便消散成無數的光點，融入到史考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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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在最後感謝風華少魏地推薦票，謝謝，我感覺到了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