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嗡地一下就炸開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乾巴巴地問:「你說什麼遭到了破壞?」
「你媽媽的墓,她的墓穴被人挖開了,骨灰盒不翼而飛。」
我聽到了什麼?
我媽媽的骨灰盒沒了?
我愣了有好幾秒鐘才從床上胡亂爬起來,一邊到處找衣服一邊問:「我媽的骨灰盒怎麼會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小姐,你先過來再說吧,我們已經報警了。」
我飛快地換了衣服衝下樓,差點撞到準備去睡覺的張叔張嬸。
張嬸扶著我:「怎麼了晩凝,著急忙慌的要去哪去?」
「墓園,張叔開車。」
見我臉色難看,他們也沒多問,張嬸陪著我,張叔開車,我們趕到了墓園。
我和張嬸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我媽的墓前,我是把她跟我爸葬在一起,在我們顧家早些年買下來的一個單獨的小墓園裡。
還沒靠近,我就看到了那邊燈火通明,警車就停在不遠處,公墓這邊都報警了,可見事情很嚴重。
我蹣跚著腳步走進去,我一眼就看到了我媽的墓碑倒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節,而墓碑前的墓穴也被挖得亂七八糟,我衝過去一看,墓穴裡面空空如也,我媽的骨灰盒不見了。
我兩條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張嬸及時扶住了我。
我呆呆地看了片刻才顧得上問:「什麼時候發現的,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很抱歉啊,顧小姐,他們應該是在我們換班的時候進墓園的,跟普通祭拜的家屬差不多,我們也沒有特別留意。」
「他們把墓碑都推倒了把我媽的骨灰盒都挖走了,這麼大的動靜你們沒有發現?」
「真的對不起顧小姐。」公墓管理員的人態度很好,他們自知理虧,但我媽的骨灰在他們墓園裡被人盜走,他們說聲對不起,就能一筆勾銷了?
「監控呢?你們墓園應該有監控吧,別告訴我監控壞了?」
「有的,顧小姐,等會我們就去調監控。」
事實上監控也看不出來什麼,我們跟著公墓管理員去了監控室,他們是傍晚的時候進墓園的,沒一會兒天就黑了,墓園裡的路燈又不十分明亮。
管理員解釋道:「我們這裡晚上來祭拜的人不多,而且你們也知道的,墓園這種地方一般的路燈都不會特別亮,這個時候正好是換班的時候,大家都在外面列隊,也沒人留意監控。」
墓園想要推卸責任,我也無心跟他掰扯,這時警察問我:「顧小姐,你有什麼仇家或者是你母親有什麼仇家?」墓園的管理員和警察都認識我。
我們顧家這段時間實在是太有名了,鬧來鬧去鬥來鬥去的,整個海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我和我媽的仇家無外乎也就是顧家人。
我腦子裡跳出來的第一個嫌疑人選就是顧焰馳,白天因為儲美珍的事情,我才跟他發生衝突。
我用花粉把儲美珍弄得到現在還在icu里,顧焰馳尋仇也是正常,顧焰馳的名字我都要脫口而出了,忽然我腦子一激靈,問管理員。
「你說是傍晚進來的,是昨天傍晚還是今天傍晚?」
「昨天傍晚。」管理員的聲音越來越小,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是這樣的,因為你們顧家的這個墓園是在最裡面的,一般沒有人來祭拜的時候我們也是定期過來除一下草,維護一下綠化什麼的,前幾天才除完草,要不是下過雨看到墓園門口都是亂七八糟的腳印,我們也不會進去看。」
我盯著監控器那上面黑乎乎的一團,有好幾個人穿著工裝,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哪裡看得清長什麼樣子?
我的腦子裡急速飛轉著,也就是說是昨天晚上那些人來盜走了我媽的骨灰,顧焰馳的可能性就減少了許多。
當然顧焰馳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只是最近因為我們共同對付顧辰北,矛頭一致對外,我們之間的矛盾似乎在不知不覺地消散了許多,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與我為敵。
所以如果是昨天的話呢,顧焰馳不是最主要的嫌疑人,那剩下的還有誰呢?
顧家所有人都有可能,但嫌疑最大的還是顧辰西和董家那幫人。
我跟警察說了顧家所有人的名字,告訴他們這些人我都懷疑,不過主要懷疑的還是顧辰西和大房還有董家。
警察說他們會調查得讓我等消息,我猜那幫人的消息應該來得比警察更快。
我回到家已經是後半夜了,我靜靜地等著那些刨墳掘墓的人主動跟我聯繫。
他們挺會弔胃口的,一連三天我沒有接到任何電話,但我知道他們遲早會聯繫我。
果然在第四天我收到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個骨灰盒,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我媽媽的骨灰盒。
對方發簡訊來,問我想不想要我媽的骨灰盒。
他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過去拿,對方料定我明知道那裡是龍潭虎穴,我一定會去。
那既然我都知道是龍潭虎穴,我怎麼會去呢?
我爽約了,對方氣急敗壞地打電話來。
「顧晚凝,你是不想要你媽的骨灰盒了嗎?」
「你想要什麼就直接說吧?」我聽不出對方的聲音,也許是個陌生人,也許用了變聲器,總之那聲音是陌生的。
「顧晚凝,你想要拿回你媽的骨灰盒的話,必須老老實實聽我們的。」
「說吧。」
「把顧氏的總經理的職位交出來,還有出讓你名下所有的股份和資產包括顧家大宅。」
「沒了?」
我這麼問對方愣了一下:「還想有什麼?」
他隻字未提顧辰北,我以為他們至少要讓我跟顧辰北道歉什麼的,難道挖走我媽骨灰盒的人不是顧辰西和董家,而是另有其人?
他們要的就是我手上關於顧家的一切,我知道是誰了,是顧淑怡和顧淑青姐妹,還有她們的媽。
我是沒想到顧淑怡他們還會有動靜,不過他們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也算是符合人設,我隱約從這個陌生的聲音中聽出一些熟悉的口吻,應該是顧淑怡用了變聲器。
我本來想斷然拒絕,但話到嘴邊,我卻改變了主意。
我說可以,但是我要把房子和股份財產之類的轉給誰,對方沉默了,他們想不暴露是不可能的,下一秒鐘,顧淑怡乾脆露出了本來的聲音
。「當然是轉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