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湟魚

2025-01-01 10:36:10 作者: 太陽味兒
  不等寧王開口,只見岳老夫人拄著拐杖起身,聲音有些哽咽:「老身謝過沐南王妃好意。(-_-) ❻➈𝐒h𝓤𝓧.𝔠Ⓞ𝓜 (-_-)只是老身當年也有一孫女,不到雙十年華就已香消玉殞,每每想起來,老身常常夜不能寐。直到有一次遇見法華寺的弘智大師,經他感化,老身這才想開了。寧王妃一看面相就是有福氣之人,所以,老身還是不要連累王妃了。」

  旁邊的一位年愈四旬的婦人起身扶住岳老夫人,笑著道:「皇后娘娘,臣婦與母親的意思一樣,所謂逝者已逝,就算再相像也總歸不是。」

  說著,朝岳婉禾歉意地行了一禮:「還望寧王妃不要怪罪。」

  岳婉禾眼睛有些濕潤。

  她知道,母親和祖母這是在保護她。拭了拭濕潤的眼角,起身扶起母親與祖母,道:「岳老夫人說的是。本妃雖然父親早逝,但是家中尚有母親與祖母,再認乾親確實有不妥。」

  洛染看了一眼沐南王妃,對方卻像沒事人一般低頭與旁邊之人說話。

  洛染道:「本宮明白老夫人和寧王妃的心意,只要各自安好,無論身在何處都不重要。」

  「是!皇后娘娘所言極是。」

  岳老夫人道。

  三人心照不宣地各自回去。

  洛染的表情也有些落寞。

  那位夫人旁邊之人小聲說她:「你說你,好好地提起這個幹什麼?你忘了先太子做過的事了?若不是皇上大度,現在岳家的墳頭草都一人高了!」

  那位夫人此時也後悔不已:「我這也是一時嘴快,你說我,嘴怎麼就沒個把門的呢!」

  旁邊的人道:「行了,少說話!」

  那位夫人眼睛再不敢看岳婉禾。

  這時,正好宮人進來上菜,是一道清蒸湟魚。

  此時的岳婉禾已經恢復過來。寧王夾起面前的魚,挑了魚腹初刺最少的部分,放在她面前,聲音不高不低道:「你嘗嘗,這個魚味道清爽,肉質鮮美,你應該會喜歡。」

  又加了一句:「咱們北地不產此魚。」

  岳婉禾對他笑笑,夾起一小塊放在口中,慢慢咀嚼,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果然味道鮮美,這叫什麼魚?」

  不等寧王說話,就聽旁邊一聲嗤笑。

  岳婉禾看過去:「沐南王妃,您笑什麼?」

  沐南王妃嘴角露出一抹不屑,道:「都說北地貧瘠,本妃還不信,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岳婉禾學著她的樣子笑了一下,道:「這話從何說起?」

  沐南王妃伸出帶著赤金護甲的食指隨手指了一眼眼前那盤清蒸湟魚,道:「這魚在我們沐南王府,連下人都不喜歡吃,寧王妃竟然還從來沒吃過,怎麼,你們北地連條魚都沒有嗎?」

  岳婉禾笑了笑,看向洛染。

  只見洛染輕輕夾起一塊魚肉,並沒有放進口中,而是仔細看了看,道:「沐南王妃說,這魚在你們王府下人都不稀得吃?」

  沐南王臉色一沉,瞪了沐南王妃一眼。

  「皇后……」

  沐南王妃剛要開口,洛染抬手打斷,看著下面的眾人,緩緩道:「此魚名為湟魚,生長於雍州海拔高寒之地,別說北地,京城也沒有。但又因此魚肉質肥美,稀少,自先皇起便被封為貢品。運送到京城,去掉路上死的,一年統共也不過百十斤。這麼珍貴的東西,在沐南王妃眼裡,竟然是下人都不吃的東西,都說南詔富庶,今日聽王妃所言,看來傳言還是謙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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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南王妃頓時變了臉色,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說。

  這時,只見沐南王起身朝皇上行了一禮道:「皇上,老臣這幾日身體不適,忘了上奏,老妻路上水土不服,實在再難堅持到京城,所以老臣便命人將其送回,這位是府上側妃。她自小生於窮鄉僻壤之地,沒見過什麼好東西,所以勿把湟魚當做了普通鯉魚。」

  「對對對,是我認錯了,我不知道這是湟魚,我以為這只是我們常見的鯉魚呢!」

  沐南王妃連忙起身道。

  傅今安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漫不經心道:「忘了,呵。」

  沐南王這是明擺著不給皇上面子。

  就算沐南王妃真的路上不適不得已返回,他進京兩三日了,怎麼也沒見他上摺子解釋呢?

  而且宮宴開始這么半天,剛剛岳老夫人和皇后都稱呼了沐南王妃,他們也沒有一個站出來解釋的,此時卻簡簡單單一句忘了,試圖掩蓋沐南王妃湟魚當做鯉魚的事實。

  陸久臣在一旁忽然大笑出聲。

  沐南王:「慶小王爺,您笑什麼?」

  陸久臣笑夠了才道:「沐南王,你歲數大了記性不好情有可原。可你身邊這位側妃,看著也就不到四十吧?這怎麼剛剛岳老夫人,寧王妃,就連皇后娘娘都幾次稱呼她沐南王妃,也不見她解釋啊,怎麼,合著你們沐南王府將我們大家都當傻子呢是吧?」

  「就是!」

  寧煙在一旁附和:「誰家側妃坐這裡?你們沐南王府就這麼沒規矩嗎?」

  陸久臣不悅地瞪她,小聲道:「男人說話,女人少插嘴!」

  寧煙不服氣道:「皇后也是女人,你想讓皇后娘娘閉嘴嗎?」

  陸久臣:「你!」

  寧煙一伸脖子:「我怎麼?!」

  「好了!」

  傅今安忽然出聲,道:「既然沐南王忘記了,如今解釋清楚便好,讓人再給側妃準備個位置,大家都坐下吧,正好朕有一樣禮物要送給沐南王。」

  沐南王得意地看了一眼周圍的大臣。

  來之前幕僚還說讓他當心當今皇上,現在看來,完全多此一舉。

  什麼手段狠毒,不過是謠傳。上次在南詔,他只是一不小心被陸久臣那小子忽悠了而已,不過也不礙事,一個陸懷州,他本來也沒什麼用。

  來京之前,他五千軍馬可都在城外百里駐紮呢,還有五萬分散在各地,慢慢往京城移動,只要皇上敢學那杯酒釋兵權的戲碼,他就敢來個魚死網破。

  沐南王高傲地坐下,道:「皇上也不必客氣。當年本王與先皇打江山的時候,向來都是兄弟相稱,也沒現在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今日雖然本王因為一時疏忽,您也不必記在心裡。」

  傅今安笑笑:「沐南王此言極是。來人,將朕給沐南王準備的禮物抬上來!」

  長影拍了三下巴掌,四名侍衛抬著一個巨大的木箱上來。

  木箱是用上等的金絲楠木製成,四角鑲嵌著銅獸,銅獸的眼睛都是用寶石製成,雕刻複雜,不說別的,光這一隻箱子就價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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