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摩爾根
在羅恩打開門的那一刻，驅動他身體的莫名力量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竟然嚇的跌倒在地，此時看上去真是個做工簡劣的等身泥人。
「不，冷靜，這只是個逼真的幻境。」
先前克拉姆幼崽製造的幻境多有違和之處，但這個幻境卻和真實的世界一般無二了，羅恩懷疑，以神祇的浩瀚知識和智慧，那些『破綻』都是他故意展露的。
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不會只是為了捉弄我這個庸人吧。」
羅恩自嘲一笑，這荒誕的結論，他覺得非常接近真相。
虛空中突然傳來縹緲浩大和邪惡污穢並存的聲音：「人類，你很有趣，待我親臨這片蠻荒之土，賜你眷者的身份。」
這聲音似乎在回應羅恩的猜測，無疑讓他臉色一白。
但也算是幸運了，畢竟對方沒心殺自己，自己才擺脫了死亡的命運……想不到自己居然只是這樣渺小的玩具嗎？
回過神來，他才注意到對方話里的信息，對方要降臨這裡了！而且很大可能就是奈拉弗斯克！
莽荒之土的說法，難不成事祂嫌這裡文明弱後？至於成為眷者什麼的……雖然會獲得強大的力量，但羅恩可不願意為此成為滿是觸手的傢伙。
他雖然實力低微，不可能抗衡神祇，但對方畢竟還沒有降臨，只要滅掉城裡的克拉姆教徒應該就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就在這時，壓抑昏暗的景象逐漸褪去，視線回到了酒館熟悉的布局。
這次應該不是幻境了吧？……克拉姆性格極其惡劣，不能掉以輕心。
這樣想著，他保持著警惕，一路上神經似的來回打量，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走廊的盡頭恰巧走出一個人，是昨晚作為祭品的婦女。既然她沒事，剩下的人應該也活著。
只是看了看對方，確認是正常健康的活人之後，便移開了目光，非禮勿視。
走下樓梯，像記憶里一樣點了杯葛蘭酒坐下，空餘的桌子竟然恰好是幻境中那張……有點不可思議，忍不住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嘿，昨天有沒有在那個落魄鬼那裡買到想要的東西？」
絡腮鬍坐到自己對面，一如夢中一樣的對話。
似乎是替換了身體材料的緣故，羅恩對於身體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了，他克制住自己神色的異常：「沒有，看來我得去其他地方看看了……你知道烈焰之歌嗎？」
斟酌片刻，他決定開口試探。
「烈焰之歌？」
絡腮鬍聞言先是有些訝異，隨後恍然低聲道：「你身上有他的藥劑味道，知道那裡也就不奇怪了。嘿，哥們你不會是負責給普利莫採購的吧？」
「嗯。」
居然連烈焰之歌的事情都一樣……羅恩已經信了這夢的詭異：「那裡暗號沒變吧？」
他輕聲說出了暗號，這是一次不算冒險的嘗試，畢竟即便錯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哥們你放心，暗號沒變。嘿，你放心，我和烈焰之歌的人熟啊，等暗號改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對方不疑有他，反而主動提供了幫助。
「好。」羅恩點了點頭立刻起身，這裡他是一秒也不想呆了，而且記憶上幻境都限定在酒館裡，他想試著能不能離開。
起身的時候，沒有看到莫林。
羅恩也沒有在意，留下鑰匙後徑直打開了大門，感受到街上的喧囂，他感到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喜歡安靜的人，第一次對喧囂感到如此愉悅。
大口呼吸著來自城市街道新鮮的空氣，羅恩踏在了街道堅實的石子路上。
陶醉過後，他攔下了一輛剛好路過的馬車：「烈焰之歌。」
「好的先生，三銅。」
比雷利的葛蘭酒還便宜呢。
羅恩爽快的接受了這個價格，他口袋裡只剩下一個銀幣和六個銅幣了。
馬車的速度不算太快，但勝在代步，也為不識路的羅恩提供了便利。當馬車停下的時候，羅恩付了三銅幣給對方，轉過頭抬頭看向那家酒館的名字。
「烈焰之歌。」
邁入其中，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其內的布局，比起雷利酒館可是敞亮多了，桌子比雷利酒館多了一些，裡面的嘈雜更勝之。服務員穿的整潔乾淨，臉上還掛著服務性的笑容，讓人很舒服。
看了一眼菜單，低端酒倒是更便宜了一些，高端酒的價格卻是有所提升，後者顯然才是主打。
櫃檯上是正在調酒的老闆，羅恩無視了周圍偶爾投來肆無忌憚的打量目光，徑直走到老闆面前。
「怎麼了？」
這個老闆看上去溫和多了，難怪能做這麼大生意！
羅恩暗自腹誹著，很快就恢復了正經，手指輕輕扣著桌面，壓低聲音開口道：「聽說老闆調的酒都很不錯，不知道有沒有巨龍也陶醉的美酒呢？」
「哈哈哈。」老闆爽朗的笑了起來，「就算有，那價錢也不會便宜。」
「要是有這樣的酒，冒險去巨龍那裡偷來金子喝酒也值呀，哈哈。」羅恩笑著回道。
「你這小伙子有點意思，來裡面，我想跟你聊聊。」
說著他帶著笑聲，轉身推開了一旁的小門，羅恩見狀跟了上去。
推開門，是窄小的房間，跟隨在老闆身後進入，身後小門『砰』的一聲就合上了。
老闆這才呵呵笑著開口：「叫我摩爾根就好，說說你的來意吧。」
「摩爾根先生，您好。」
羅恩保持著禮貌，對方和睦的樣子讓他下意識放鬆警惕：「我有兩個目的，一是落戶，二是交易一批材料。」
「哦，黑戶。」摩爾根點了點頭，似乎已經見怪不怪，找到一張桌子坐下，拿出紙筆書寫起來。
看著對方書寫的樣子，羅恩靜靜站在一旁沒有打擾，片刻功夫對方站起身來，將紙條裝入信封中，放在桌子上。
「這是推薦信，憑藉這個找到男爵可以落戶，等做完交易再給你。別著急年輕人，如果交易大的話，我可以直接免費給你。」
「好。」
羅恩聽到對方的解釋鬆了口氣，自己的兩個問題終於要解決了：「我直接將交易的東西拿出來嗎？」
「嗯，擺在桌子上就好。」說話間對方騰出一張空桌子。
「……摩爾根先生，這桌子不夠大。」猶豫片刻，羅恩開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