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剛被人送回來的時候,就擔心羅景寧被嚇到了,馬上龐莫去去找羅景寧,當面告訴她實情。
羅景寧伸手拉著他的手,才覺得心裡踏實些。
「我方才不在看台那裡,應該是和莫去錯過了。」
沈越感覺有些奇怪:「不在看台你去哪裡了?」
羅景寧便把沈婧的事情告訴他了。
「沈婧一定有問題,不過這件事,還是等你傷好了之後再說吧,反正她們暫時也奈何不了我。」
沈越冷笑:「果然是蠢貨,柳明珠不知道拿著什麼吊著她,讓她心甘情願賣蠢。」
「不用管她,等查明真相,我告訴祖母,以後沈家也沒這個人了。」
羅景寧能想到的事情,沈越當然也想到了,如此看來,白馬寺的那件事,沈婧估計也不清白。
她敢一而再,再而三聯合外人算計自家人,那他何必顧念那點微薄的手足之情呢?
羅景寧也沒想求情的打算。
憑良心說,她從來沒有故意針對過沈婧。當初嫁到沈家,沈婧對她就不待見,沈越歸來以後她也不曾想要仗著沈越的寵愛去報復沈婧。
可是沈婧卻反過來還要害她,她是腦袋進水了,才會去求情。
沈越是因為救了趙鈺受傷的,皇上的賞賜,淑妃的賞賜,都賞了許多。
還有羅阿妙這些姻親朋友,也來探望。迎來送往,羅景寧覺得比平時累多了。
好在,沈越果然底子好,背上被黑熊拍的那一掌,三天後就化開了淤青。腰間的刀傷,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過兩天下床走路都完全沒問題了。
只是,刺殺這件事情,皇上那邊並沒有查到什麼,西苑的氣氛都低迷了許多。
「阿越,你覺得,是誰幹的?」
夫妻倆關起門來的時候,羅景寧忍不住好奇地問他的想法。
沈越躺在床上無聊地玩著羅景寧的手指:「還能有誰,不過是沒證據而已。皇上未必想不到,但是手心手背,只要沒有真憑實據,皇上就不會去撕開這樣的平靜。」
羅景寧想著也是這樣,也許皇上根本不願意查下去。人到了年紀之後,總願意粉飾太平。
「那,淑妃他們就能甘心?」
沈越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他不緊不慢地說:「臨江王傷得不重,這個仇他們現在不會報的,因為不報仇的利益更大。」
皇上猜到了,雖然明面上不處罰,可是冷落是必然的。這個時候,就是趙鈺以退為進的好時候。
沈越相信,趙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爭一時的長短有什麼意義,趁這個機會讓皇上看清楚,哪些人狼子野心,更值得皇上警惕,才是最佳選擇。
羅景寧聽完,就明白了。從古至今,就沒有年邁的皇帝不猜疑的。如今趙鈺趙鑲的呼聲最高,皇上暫時下不了決心。
這個時候,誰動手,誰就更讓皇上扎心。
「哎,他們皇家的事情,倒讓你受傷了。」
羅景寧有些不忿,但是也知道,皇權之下,殃及池魚的事情比比皆是,沈越有所求,就要承擔風險。
沈越睜開眼睛,唇角微微上揚,他的眼裡都是柔情,他看著羅景寧柔聲道:「這算什麼,我以前上戰場,更嚴重的傷都挺過來了。」
「你放心,你的夫君命硬得很,閻羅王也不會收我的。」
羅景寧撇撇嘴:「不管怎麼樣,凡事你要多想想我,我已經當過一次寡婦了,也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沈越的傷基本好得差不多了,羅景寧一直在照顧他,也不曾出過門。如今見他行動自如,便帶著人出門轉轉。
她去湖邊餵魚,回來的路上,居然看到李忠。
李忠獨自一人,不知道要去哪裡,羅景寧眼看著李忠的背影就要消失了,她忙吩咐身邊的一個護衛:「你跟上,看看他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小心點。」
護衛順著她指的方向,馬上就跟了過去。
傍晚時分,她都快忘了這件事了,那個護衛才回來復命。
「那人十分小心,七彎八拐,也不見和什麼人見面。但是他一直一個人,屬下覺得不對勁,就一直跟下去了。」
「他去了北邊的一個涼亭坐著,屬下怕被發現,就遠遠盯著而已。」
「後來,涼亭里來了個人,和他交談。因為離得不近,屬下大概聽到了威脅、下毒,但是具體的就聽不清了。」
羅景寧聽到「下毒」兩個字,心頭忍不住突突狂跳。
若是那李忠真的和蘇氏有關,這下毒不會也和蘇氏有關吧?
「與李忠見面的人,你可認識?」
護衛搖頭:「不認識。」
羅景寧今天讓人去跟蹤李忠,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決定。
可是,聽到李忠鬼鬼祟祟的行為,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下毒,李忠要給誰下毒?他們又要威脅誰呢?
這件事情,她是不是不該瞞著沈越了,因為牽扯到蘇氏,她真的怕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用晚膳的時候,沈越明顯感覺到,羅景寧心不在焉。
「怎麼了?是不是最近陪我在房裡悶了。明天想去哪裡玩,我可以出門了,我帶你去好好玩一天。」
羅景寧聞言,抬頭看他,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把她的懷疑告訴沈越。
「阿越,李忠和蘇氏的……,是我的懷疑,不一定正確。但是李忠這個人,你能不能盯一下,我擔心會出大事。」
既然說到下毒了,總不可能會是小事。
沈越拿杯子的手一用力,差點把杯子都捏碎了。
蘇氏,她怎麼敢!
羅景寧看他雖然沒有說話,卻怒氣勃發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氣狠了。
不說沈越,即便是羅景寧,當初開始懷疑蘇氏的時候,也是十分生氣的。
所以,也難怪沈越氣極了。
「這件事你別管了,我來查。」
若是蘇氏真的敢對不起沈岩,沈越的眼裡閃過一抹殺氣,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羅景寧嘆了一口氣:「交給你我就安心了。阿越,這些都是我的猜測罷了,或許是我錯了,但願是我錯了。」
想到蘇氏的那些異樣,羅景寧的心,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