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帥不知道黎見沐想到了什麼，只覺得一瞬間，車內像一股微風拂過，溫溫柔柔，帶著夜風的清涼，又撫平了心頭的躁動。
很快，他們回到學校。
宿舍已經關門，黎見沐的出租屋沒有被褥等物，周帥幫她在學校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
黎見沐拿了個平安符放在孫喜身上。
「你表弟魂體受損，會昏迷兩天，醒來後好好養養，不要再去陰地，多曬曬太陽。至於錢月……」
黎見沐頓了頓：「送她回家吧。」
成了厲鬼的信徒，本身的價值觀和理智都已經粉碎了。
現在厲鬼沒了，錢月，要瘋。
她暫時無能為力。
「放心吧大師，我們都會處理好的，回頭再給你匯報。」
「嗯。」
*
黎見沐洗漱完躺在酒店的房間，才有空看手機。
微信裡面，302的宿舍群瘋狂的發著消息艾特她。
【小黎，青青，你們怎麼還沒回來，馬上要查寢了！】
【回話，快點兒，還有十分鐘。】
【我聽見隔壁宿舍在查了，你們去哪兒了？】
後面，空白了一會兒。
變成張文靜說的：【查寢的學姐我認識，已經糊弄過去了，不過寢室十一點關門，你們要是回不來就去找個地方住，別回頭白跑一趟了。】
她和黎青青一直都沒回消息。
剩下三人一直在群里聊，討論二人去了哪兒。
這都快一點了，還在聊著。
黎見沐笑著，打下一行字：【都在宿舍還在群里聊？】
【小黎你終於出現了，沒事兒吧？】
黎見沐：【沒事，已經在酒店休息了。】
【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消息？】
黎見沐想了想，覺得日後這種事兒可能不少，便老老實實回復道：【去幫一個顧客處理事情。】
群里沉默了幾秒。
因為，大家都想到了黎見沐可能是玄學大師的事兒。
大晚上十二點處理事情，很難不讓人想到鬼怪。
畫符是一回事兒，驅鬼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好半天，黎青青忽然冒泡：【你抓鬼去了？】
黎見沐：【嗯。】
黎青青：【哦】
黎見沐倒是沒弄明白這位大小姐的【哦】是什麼意思。
她搖搖頭，看了一眼時間，關上手機睡覺。
另一邊，黎青青皺眉看著手機。
「大哥，她真的好奇怪。」
黎奕楠點頭：「確實，我讓人查了查，她是孤兒，被老道士撿回去以爺孫相稱，十多年沒有出過小鎮，被撿到之前的事兒，一片空白，仿佛憑空出現。」
黎青青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道：「要不，我偷她兩根頭髮跟爸媽做親子鑑定吧？」
「那我負責爸媽那邊。」黎奕楠立刻道。
兩兄妹很快達成一致。
*
翌日一早，黎見沐正在酒店吃早餐，周帥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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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見沐神采奕奕，周帥則一臉疲倦。
「處理好了？」
周帥牛飲一杯咖啡，才點頭：「好了，我跟我姑他們說了一聲，他們不全信，把孫喜送到醫院去了，不過醫院沒查到昏迷原因，就先讓他在病房躺著了。」
黎見沐樂了：「你就不怕那些醫生把各種儀器都招呼上，幫他找原因？」
「那也是他活該，讓他膽大，讓他不聽勸！死不了就行！」
周帥憤憤不平，說完，又道：「對了，錢月那邊，之前是和李大膽聯繫的，人也是李大膽送回去的，聽著好像，不太好。」
「錢月的父母拉著李大膽要報警，非說是李大膽對他們女兒做了什麼才讓錢月瘋了，警察都出動了，還是我早上去保釋的，雖然證據不足，但是錢月的父母鬧騰的厲害，唉，也是麻煩。」
黎見沐沒做聲。
周帥都說完，終於提上重點。
「大師，那個，昨天晚上的勞務費怎麼算？」
黎見沐擦了擦手：「一共消耗平安符三十二張，每張八千八百八十八，出行、出手和拘鬼視情況定價，以昨天而言……你統共給我四十萬吧。」
周帥舒了一口氣。
太少了。
黎見沐昨晚真正給他展示了實力。
這要是放在玄學圈那些大佬面前，沒有個幾百萬都下不來。
還得是千恩萬求，人家不一定來，也不一定能幹脆利落的解決問題。
他遞了個卡過去：「我也不能總讓你虧本，這是五十萬，你先拿著，算我的，等孫喜那小子醒來，我讓他再來給大師道謝。」
至於李大膽，現在深陷官司，還是等他再問問吧。
黎見沐沒有說什麼，將卡收了回去。
周帥本來還打算再和黎見沐買幾個平安符，可她手邊暫時沒有了，其他的還在宿舍。
周帥見狀，約了下午有空去她宿舍拿，便匆忙離開了。
人走後，黎見沐皺眉，朝著身後某個方向看一眼，卡座遮擋住，一眼看去，什麼都沒有。
但……
她盯著走道處露出腳踝的小鬼，起身。
三兩步走過去，果然瞧見縮在卡座裡面正在擺弄手機的張瑩瑩。
張瑩瑩見她過來，身體一僵，緩緩地坐直：「好巧啊，黎同學。」
黎見沐盯著她一秒，面無表情：「張同學聽過十八層地獄嗎？」
張瑩瑩莫名：「聽過啊。」
大早上說這個幹什麼？
「十八層地獄第一層，拔舌地獄，凡在世之人，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後被打入拔舌地獄，小鬼掰開來人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長，慢拽……」
張瑩瑩面色逐漸變得難看：「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我和你沒過節吧，黎同學你大清早的講這些，晦不晦氣啊！」
黎見沐：「是啊，我們沒有過節，也希望張同學記住這一句。」
說完，黎見沐離開。
張瑩瑩嘴唇動了動，最後切了一聲，嘀咕：「神經病啊。」
*
十六舍門口，燥熱的天氣一群穿著短袖和裙子的女生走出來，一個個青春靚麗。
而在門口對面的花壇旁，一個被黑色長風衣包裹，還帶著寬大帽子和口罩的女人，顯得格格不入。
趙雙著急不已，她昨天沒能等到黎見沐，下午去了醫院，偏偏黎見沐只那個時間回了宿舍一趟，昨晚根本沒回來。
而她臉上的貓癬，經過短短一天的時間，已經擴散到脖子，最開始臉頰旁的那些，已經開始潰爛流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