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只是自救

2025-01-01 17:10:33 作者: 山有茫庭
  哪怕那晚的消息被封鎖了一次,但楚易瀾給周堂斯打了,多刺激啊?

  多少有管不住嘴的,只要風聲傳出,那麼名聲掃地的一定是周堂斯。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

  若非周堂斯攔著,周老太太能把鄭歌手撕了。

  「天殺的混蛋,一個大老爺們不好好當人改去當狐狸精了!那襠下那東西留著做什麼?一刀剁了算了!豪門貴女,名門少爺,我家堂斯什麼樣的找不著?偏偏撞在這麼一個戲子身上!」周老太太平時高貴斯文,可一旦潑辣起來那也勢不可擋,她路過病房門口時罵了幾句,病房裡的兩人都能聽見。

  「這麼脆弱,你當什麼男人啊!」周老太太最後吼道,怒氣沖沖走了。

  鄭歌坐在床邊,捏著瓷勺的手都在輕顫。

  鄭歌一連幾日找來,開始周堂斯還能聽奶奶的話不見,可鄭歌又是簡訊又是電話,痛哭可憐,到底喜歡,周堂斯又不忍心了。

  可周老太太一看到鄭歌那被兩個人左右扶著,眼淚婆娑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要死了呢!」

  如果不是周堂斯及時出現拉著鄭歌回病房,就鄭歌這點兒戰鬥力,能被老太太碾成粉末。

  可即便如此,兩人的氣氛也不似從前那麼歡愉自在。

  空氣中瀰漫著尷尬。

  周堂斯不是輸了那麼簡單,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楚易瀾連踩帶踢,當然,鄭歌也好不到哪裡去,沈連差點兒給他臉上印朵花,兩人同樣命苦,卻無法惺惺相惜。

  當墊腳石全部掀翻的時候,他們才會發現,腳下的路其實異常難走。

  「奶奶應該討厭死我了。」鄭歌忽然開口。

  以往他這麼哀戚委屈的腔調,周堂斯一定會心疼到不行,但此刻聽來,無動於衷不說,甚至有絲絲煩躁。

  「我能怎麼做呢?」周堂斯看向窗外:「鄭歌,那是一手將我帶大的奶奶。」

  「堂斯,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別哭了。」周堂斯冷漠打斷:「這沒什麼好哭的。」

  鄭歌的全部聲音被捏回嗓子裡,夏風溫暖,他卻覺得身上一個勁兒冒著寒氣。

  這邊沈連熱的想報警。

  偏偏還有一場陸小開跟封政被人圍追堵截,奮力反抗的打戲。

  沈連有兩個吊威亞的動作,整體下來還算流暢,他忍著腰酸,接過江柚遞來的水,一飲而盡。

  「沈哥。」江柚壓低聲音,「那位,就是楚總,就在外面。」

  「嗯?」沈連有些驚訝,他下意識看向外面,自然瞅不見,於是吩咐江柚:「你跟他說,拍完戲我就來。」

  江柚:「好的沈哥。」

  江柚娃娃臉齊肩短髮,身上總有股不諳世事的乾淨,落在孫秉赫眼中,就是「愚蠢的天真」。

  楚易瀾在車上,孫秉赫靠著車門敲手機,在合作群里質問三連。

  「孫助理。」江柚剛剛通過孫秉赫的自我介紹對他的身份有了確定認知,而楚易瀾,車窗升起時雖然只有一個側臉,但江柚也認出來了,那棟超大別墅的擁有者,沈哥就住在裡面,「沈哥說他拍完戲就來。」


  江柚說著還不忘將凌亂的劉海撫平,倒不是擔心在帥哥面前失了面子,而是她在面對孫秉赫時,總有種學生時代被教導主任抓包的錯覺。

  孫秉赫點點頭,不動聲色打量著江柚,問道:「什麼學校畢業的?」

  江柚如實回答。

  等沈連拍完戲第一個從片場出來,剛一走近就聽到孫秉赫語氣沉重:「你連S語專八證書都拿不到,你上什麼學?A語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這個年紀,你怎麼忍心啊?」

  江柚用一種畏懼且破釜沉舟的語氣說道:「孫助理,我一定努力!」

  沈連:「……」

  車內的楚易瀾聽得想笑。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沈連將自己的小助理解救出來,「該逛街逛街,該看電影看電影,不用管我了。」

  江柚將自己隨風飄揚的劉海按下來,神色堅定得像是要入dang,「我回家學習去了。」

  孫秉赫欣慰地點點頭。

  沈連:「…………」

  沈連上車,拉住楚易瀾伸來的手,感嘆道:「孫特助這洗腦功底,厲害啊。」

  「他自我要求高,所以看到別人擺爛就會很難受。」楚易瀾聽到沈連輕嘶一聲,立刻攬著他靠向自己,「不舒服?」

  「嗯吶,難受一整天。」

  「都說了別去拍戲。」

  沈連不贊同:「工作不能耽誤。」

  孫秉赫對這句話投以一百分的欣賞。

  回到家,沈連才有時間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吃著芬姨切好的水果,邊擼楚豬咪邊看手機。

  楚易瀾沒提,他也沒聽別人說,所以等他知道魏凡辰涼涼的時候,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鄭歌粉絲都不罵了。

  魏凡辰咎由自取,那些黑料也不是捏造的,翻車不過時間問題。

  不過說到這裡,沈連倒是在意起另外一件事情來。

  「楚易瀾。」他喊道。

  楚易瀾挑眉,放下筆記本走到跟前,「怎麼了?」

  沈連側身,單手撐著腦袋:「我能採訪一下,當時大火,你救鄭歌,出於什麼目的?」

  楚爺覺得這個問題答錯一個字,可能要命。

  但瞞著沈連,更不可能。

  楚易瀾思忖片刻,才緩慢開口:「很模糊。」

  沈連耐心等待。

  「你應該知道,前陣子,我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沈連聞言心裡一沉,何止不好,楚易瀾的厭世情緒相當嚴重。

  「當時我分不清對鄭歌到底是喜歡,還是一種單純的情感寄託。」楚易瀾講述的時候還不忘扔鍋:「沈連,這件事上他愚弄了我,當時火災,周堂斯不在,我不是專門去找鄭歌的,只是路過,你已經被人扶了出去,而鄭歌被燃燒的家具擋住了去路,沒人敢上前,他哭著求我救救他。」

  畫面重疊,楚易瀾有一瞬間的恍惚。

  同樣大火,悽慘的女聲同他吼道:「小瀾,跑啊!」

  就這麼一下,楚易瀾抬腳沖了進去。

  「沈連,那天被困的即便不是鄭歌,只要對方向我求救,我也會救人。」楚易瀾說:「我臉上留疤,也不是為了鄭歌,當時木樑砸下,視線受阻,我沒來得及反應。」

  楚易瀾拖著鄭歌,忍受著劇痛,像是拖著兒時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深陷火場的母親。

  楚易瀾從來不是為了救鄭歌,他只是在本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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