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漩渦水戶的心中一震。
九尾在她體內的回答何等刺耳！
然而這種回答卻又是何等真實，一個不在乎六道仙人的聖人，憑什麼木葉就想要得到對方的善意呢！
「衛宮閣下。」
漩渦水戶在聽完了九尾的解釋之後，意識到了自己的傲慢，有些慚愧地想要出面解釋一下。
「實在是有些抱歉…」
「我的問題有些太過突兀了…」
漩渦水戶的心裡有些抱歉自己的唐突。
甚至因為九尾對她的解釋，讓她心裡的愧疚更深了，後悔自己下意識地問出來那個問題。
結果現在好了…
九尾給了一個讓人自卑的答案。
讓漩渦水戶隱隱感覺自己和這個時代的人在衛宮士原面前有點兒抬不起頭。
「水戶的感知肯定錯了！」
千手柱間連忙阻止自己的妻子，他對自己小時候的榜樣還有些濾鏡，高聲解釋道：「第一次使用九尾的查克拉肯定…」
「沒有錯誤。」
衛宮士原大度地笑了起來，他像是不知道漩渦水戶能夠從九尾口中知曉答案，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想要提問的問題也有些熟悉，我記得很久以前有人問過我的…」
「……」
漩渦水戶有點兒不好意思。
因為這個問題的確被九尾提問過，甚至她已經知道了答案，正在思考著如何打個圓場。
然而…
漩渦水戶絕對想不到的是…
這個問題以及答案…
正是衛宮士原和九尾最初接觸的理由之一。
因為九尾查克拉模式能夠感知到人類的善惡敵意，當初衛宮士原察覺到了這個可能存在的隱患，以此提前避免未來出現的麻煩。
然而衛宮士原沒有想到。
這個本該延後數十年才應該出現的問題，在此刻詢問到了他的身上，或許這也是自己和九尾產生友誼造就的結果。
「你的態度並不突兀。」
「我甚至覺得你的態度有些太溫和了。」
衛宮士原安撫了一句漩渦水戶的情緒，聲音慢慢變得冷漠了起來：「我不知道你的感知能力究竟如何，或許你應該感知到我不止是對你們抱有善意，甚至可能還有些厭惡…」
「！！！」
在場的眾人同時心中一驚。
「我並非厭惡你們破壞我的屍體，打碎了我留給後世醫療忍者的水晶棺，也並非是厭惡你們打擾了我靈魂的安寧，甚至我還有些慶幸於自己重新回到現世。」
衛宮士原十分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手臂微微伸開，看著自己的雙手。
「如果我自己在戰鬥的時候沒有發現這門用來讓我從冥界回歸現世的禁術是獻祭了一個活人的性命就更好了…」
「扉間…」
千手柱間再度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這是我的過失。」
千手扉間也不在意自己的錯誤，滿不在乎地解釋了起來：「我們這個時代的忍者和衛宮閣下所在的時代有著明顯的差距，我們對待敵人的手段會十分嚴苛，並不會在乎如何利用他們的性命…」
這種事…
也值得大驚小怪嗎？
這是兩個時代的觀念差異。
「或許吧。」
「或許只是我有些太敏感了。」
衛宮士原似乎是相信千手扉間的說辭，平靜地開口道：「然而有人使用活人作為祭品創造出了一門禁術，意味著對方本身就不尊重生命，只是將人命當作工具耗材…」
「……」
千手扉間的臉上有了些許不安。
不是…
這個罪名…
是不是有點兒太大了！
「有些抱歉。」
「其實我有些討厭這個時代。」
「作為一名醫療忍者，挽救一個人的生命是一件艱難的事。」
「但是對你們這個時代的忍者來說，殺人如同呼吸一樣，殺人對你們來說是一種我無法理解也無法認同的常態…」
衛宮士原看著有些慚愧的千手柱間和漩渦水戶，又看著臉色難看的千手扉間，說出了自己今天最想表達出來的話。
「如果你們認為我對你們沒有什麼善意，甚至可能會有些厭惡你們的行為，也請你們不必感到奇怪。」
說完之後，衛宮士原朝著漩渦水戶微微低頭以示歉意，希望對方能夠原諒自己的坦誠。
從此以後…
相信應該不會再有人懷疑他了。
唯一的後患是，將來真相曝光的時候，除了黑絕以外可能還會有一些人的心情會不太好。
「……」
漩渦水戶連忙小步退開。
畢竟她知道這不是衛宮士原的錯誤。
「這不是衛宮閣下的問題。」
千手柱間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些慚愧：「是我們這個時代的錯誤，我們才是最應該為此感到慚愧的人…」
「即使如此…」
千手扉間皺著自己的眉頭，他終究還是沒有辯解，只是嘆息了一句：「現在也是千年來最好的時代了。」
「哼…」
「你們聽他說說就行了。」
「反正他永遠都是關心那些病人和弱者。」
九尾趴在漩渦水戶的封印空間，依仗著衛宮士原聽不到，滿不在乎地嘲弄起了衛宮士原：「我們該做什麼還是去做什麼…」
「那傢伙的性情天真…」
「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很多人該死，衛宮士原這傢伙還總是喜歡抱著那副尊重生命的愚蠢想法…」
「真是天真愚蠢…」
「當初他在上古時代就救了不少不該救的人，還是蛞蝓偷偷跟上去把那群不懷好意的傢伙殺掉了！」
「可是…」
漩渦水戶皺起了眉頭，禁不住在封印空間內幫衛宮士原辯解了起來：「尊重生命又不是衛宮閣下的錯誤…」
「哼…」
「他太心慈手軟了！」
九尾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剛剛我想讓他成為人柱力，就是希望這傢伙學會殺人…」
「要知道…」
「像他這樣的好人…」
「肯定會被壞人利用的。」
九尾說完之後，立刻就拿千手扉間舉起了例子：「現在他的靈魂都不能在冥界安息，不就是被你們木葉的人利用了嗎？」
「……」
漩渦水戶的心裡更慚愧了。
「扉間。」
「解開衛宮閣下的穢土轉生。」
千手柱間的聲音有些平靜了下來：「我們這個時代的人不應該再打擾衛宮閣下的靈魂安寧，讓他的靈魂出現在我們這個時代，對他的靈魂是一種玷污…」
一般來說…
千手柱間越是平靜越是代表他的態度堅決。
「柱間…」
漩渦水戶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大哥！」
千手扉間想要勸說自己的大哥冷靜一下，連忙主動找起了理由：「現在村子內部的局勢還不穩定，其他忍村也一直對我們木葉所在的火之國虎視眈眈…」
千手柱間的態度格外堅決，臉色也變得格外冷峻：「如果我死去之前，無法改變忍界是我的錯誤！」
「還有斑的威脅…」
千手扉間重新提起了宇智波斑的威脅。
「我會臨死之前解決斑的麻煩！」
千手柱間的決心異常堅定。
「……」
衛宮士原有點兒沉默。
自己…
好像有點兒用力過度了？
「好！」
千手扉間一邊慢慢合手結印，一邊目光斜視了一眼衛宮士原，似是不經意般開口道：「即使大哥的生命有朝一日死去，斑會摧毀木葉，忍界會因此重新陷入戰國時代，我也會拼上自己的性命…」
「不用這樣。」
衛宮士原連忙阻止了千手扉間。
幸好…
千手扉間主動遞過來了一個台階！
即使千手扉間沒有遞過來一個台階，衛宮士原自己也打算開口勸說的，但是有人給個台階還是下來得更順暢一點兒…
或許是喜歡玩弄手段的人心有靈犀。
衛宮士原感覺自己和千手扉間偶爾還是挺合拍的，他的眼眸微微垂了下來。
「木葉的初代火影，我從你弟弟的口中知道了你的故事，他說得有一點不錯，你的生命牽繫著這個時代的和平…」
「剛好…」
「我也想要多停留一段時間…」
「看看自己是不是還有能力改變這個時代…」
衛宮士原提醒起了在場的眾人，讓他們不要在乎自己對他們產生惡意：「希望我們相處的時候，不要在意我可能會不太喜歡你們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