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宣胤川很快清點了溫恆的遺物,用手掌中握著兩個精緻的手鐲,以及三枚小巧鑲嵌著玉石的戒指。
「好像沒什麼好東西,有幾件不錯的東西,不過也被白色煙氣污染了,還是少招惹的好,」東宣胤川說著,一堆瓶瓶罐罐以及各種雜物出現在地上,「這些都是些丹藥,靈草什麼的,剛好補充之前轟擊青石台的消耗,其他沒有污染的的東西都是些雜物,你們看看自己挑挑吧,我不需要。」
「真是豪橫,」悟修說著,翻看起來各種物品,收起了一些丹藥。
「你還缺這些?」趙驚雲問著,也是翻弄起來,搜撿寶物是他的樂趣。
「確實沒有什麼好東西,」悟修回答。
「這個溫恆在水歧皇朝溫家本就算不得核心子弟,跟他那個堂兄差了不少,沒有看得上眼的東西,很正常,」東宣胤川平靜說道,「這白色煙氣很是詭異,我也是謹遵小叔的囑咐,不然我也碰都不想碰這些被污染的器具。」
「這白色污染究竟是什麼?」趙驚雲問道,他想起了現在所用那一柄靈劍,當初也是被莫名損傷,後來被王師傅修復時,也有一縷白色煙氣升騰,仔細一對比,確實跟之前溫恆所釋放出來的很是相似。
「按照當初我父親的說法,這白色污染也是一種能量,只是和大仙域有所牴觸,類似於水火不容這樣,」東宣胤川解釋,「水歧皇朝的溫家,元貘皇朝的嚴家,塵溯皇朝的幽塵家,都是竭盡全力修行這白色煙氣,以至於很多核心子弟強者皆因為力量牴觸死的死,傷的傷,不過修煉順利的都極為強大難纏。」
「這些白色煙氣哪裡來的?」趙驚雲又問。
「他們都來自一些特殊的器具,一些莫名出現的物品器具,他們有的是被人挖掘出來的,有的是無端出現在人們手中,不過它們都有同一個特點,就是具備了濃烈而又純粹的白色煙氣,尋常修行者若是沒有準備貿然接觸,恐怕會直接因為力量相衝而暴斃。」
「莫名出現?」趙驚雲疑惑。
「就比如說,此刻你身前突然就出現一柄劍,或者家中某處突然就擺放有一些器具。」
「這麼神奇,這些器物怕是從其他地方掉落進你們大仙域的,」悟修說著,他見聞很廣。
「我父親他們也是這麼猜測,這白色煙氣或許就是其他空間界域的修行力量,就像我們是以靈力為力量來源,不過這白色煙氣雖強,卻是與大仙域的靈氣相剋,註定難以徹底擺脫這種相剋帶來的負面效果。」東宣胤川繼續補充:「那水歧皇朝的大仙帝溫白丘本來和我父親乃是同一時代的,晉升仙帝的時間也近乎相差無幾,但是他卻認為這白色煙氣將是他穿超越我父親的契機,也是他未來的大道,不過,如今他根本沒有資本再與我父親相併論。」
「不適合自己的盲目追求,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損害,即便是極為強大的力量,掌握不住也是白白消耗自己。」趙驚雲感慨,他也嚮往力量,不過他是理性的,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他是不會像三大皇朝的人那樣,拿自己做實驗去謀求那難以掌控的力量。
「不過雖說目前這三大皇朝並沒有誰取得多麼驚人的成果,但是說不好哪天就有人能夠解決這種相剋的問題,那樣的話,估計絕對能夠屹立在大仙域之巔,甚至還有可能比我父親更強。」
趙驚雲和悟修同時點頭。一旁的拓跋義倒是沒有插話,他距離那方天地太遙遠了。
幾人又隨意閒聊了幾句,便各自盤坐了下來,趙驚雲和悟修開始煉化感悟那法則之力,東宣胤川則是恢復自己的傷勢,儘管他幾乎是以碾壓的姿態擊殺溫恆,但是他也不可能避免不受半點傷。
很快,趙驚雲收穫的法則之力已經完全吸收。
「現在距離東宣胤川他們這一層次,應該還相差一千條法則之力左右,希望這仙人所留的陣法,最終能夠讓我達到那一層次。」趙驚雲感受著體內的力量,心裡說道,同時他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周圍困住他們的這一座巨大陣法。
「既然我有這洞察之心,就不能將他浪費了。」
無數複雜勾連的光絲再度呈現在趙驚雲眼前,莫說是沒有洞察之心的人不理解這些光絲的繁雜程度,即便是擁有洞察之心的人,第一次看見這種場面也是陣陣頭疼,就像趙驚雲此時一樣。當初修煉黑星陣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陣法的困難,那還是創作者整理好之後的結果,才使得其他修行者能夠使用出陣法,否則,任憑沒有洞察之心的修行者怎麼努力,也幾乎不可能掌握沒有特殊處理過的陣法。
如今這仙樓陣法穩定無比,沒有任何波動,哪怕是一縷光絲的輕微波動都沒有,因此趙驚雲斷定,一時半會估計都要這樣地平穩度過,索性他直接放下所有其他心思,專心致志地探究起陣法的奧妙。
光絲是陣法力量傳輸的基礎,就像是修行者身上的經脈,這些也都是修行常識,研究陣法,自然要從最簡單淺顯的開始研究。
趙驚雲首先施展了黑星陣,三百六十顆黑色星辰有序地流轉著,形成一個黑色球體將他圍在內部。陣陣靈力延綿不絕地沿著光絲傳輸著,很明顯,這些光絲呈現一種井然有序的排列狀態,宏觀看來,就像是一個星系的樣子,無數光絲排列間,竟然還有一些光點若隱若現,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時間過得很快,一天一夜轉瞬間就過去了,趙驚雲睜開眼,他已經完全吃透了這黑星陣,同時也對陣法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理解。平時只是聽來的講解太過片面,根本不能切身體會陣法的奧妙。
陣法跟傳統功法最大的不同就是,傳統功法只要有靈力,自身學會運用隨時都能近乎瞬間施展,而陣法則需要時間構築,想要臨場發揮出威力極為困難,大多數都只是提前布置好才能發揮大作用。而像黑星陣這種可以說已經淪為了傳統功法了,不再屬於陣法的範疇了,只不過依舊保留著陣法的特徵。
陣法最重要是就是陣基,陣基是陣法龐大力量的承載之物,仙樓陣法需要石球承載,黑星陣也需要那地攤淘來的法盤做承載物。不過在完全吃透黑星陣之後,趙驚雲卻是發現,原來施展者竟然也能充當承載物,就是不確定真正地陣法是否同樣能夠以自身為陣基。
除了陣基,就是這無數構築陣法本體的光絲,比起提供力量的陣基,光絲顯得更為重要,這些光絲決定了陣法威力的強大與否。趙驚雲發現,組成黑星陣的光絲表面上看似沒有區別,然而仔細探查才發現,組成黑星陣的光絲竟然有十三種,十三種光絲都有著細微的差別,對於陣法的穩定以及威力的體現有著巨大的作用。
「按理說,所有組成陣法的光絲應該都有不同的種類,」趙驚雲心裡想著,同時手中有著靈力閃爍,在他的控制下,這些靈力似乎朝著絲狀改變,不過最終雖然有了光絲的形態,但卻並沒有光絲的特性,這只不過是一條光絲形狀的靈力罷了,甚至只要他撤去控制力,這靈力光絲直接又恢復成尋常的靈力狀態。他根本沒有能力構築光絲,更不可能構築陣法。
「算了,先研究研究這仙樓陣法吧。」趙驚雲果斷放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仙樓這座龐大的陣法上。
這仙樓不愧是仙境陣法,別說趙驚雲沒能力分辨出光絲的種類,即便是任何一條光絲,他也只能通過外形觀察來判斷,至於光絲的特性等,他竭盡全力也沒能探查出半點。不過趙驚雲並沒有放棄,仙境修行者自己見過多少?一座仙境陣法,他不會因此退卻。
時間漸漸過去,趙驚雲徹底陷入了深層次的觀察感悟狀態中。
「這小子修煉還真是刻苦,之前就一天到晚練劍,現在又研究起陣法了。」悟修早已經支起煉器的家當,煉器的一招一式頗有一些不一般,要是趙驚雲此時看見,就會發現,悟修的煉器水平又有了一些提升。
「這不是好事嗎,若不是我目前已經沒有變強的餘地,不然我應該也差不多,」東宣胤川閉目養神,沒有進步的契機,他並沒有修煉,繼續說道,「你也不差,這煉器水平,絕對稱得上凡境最強,至少我見過的凡境煉器師比你差遠了。」
「嘿嘿,還好還好,現在鍛造的靈器都沒什麼用,練練手而已,」悟修聽到有人誇讚,很是高興。
「你來自哪裡?這麼年輕卻擁有這麼高超的煉器水平,我曾游遍東域,北域以及西域,卻不曾聽聞過你的存在,莫非你來自南域?」東宣胤川問道。
悟修一時語塞,他哪知道秦武大仙域的情況啊,不過好在東宣胤川還有個南域沒去過,於是他立馬回答:「沒錯。我就是來自於南域。」
「南域?在我的印象里,南域好像沒有悟姓大家族,」東宣胤川雖然沒有去過,但並不代表他對南域的了解少。
「唉,我不是來自於什麼大家族,我出身很普通的,」悟修擺了擺手。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拓跋義聞言則是睜開老眼,懷疑地騙了一眼悟修,像是在說;你小叔不是很厲害嗎,不是還能將我帶到仙界的嗎,怎麼又是出身小家族了?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又閉上了眼,這些人他都招惹不起。
「原來如此,那更加說明,悟修兄弟真的很是連不起,」東宣胤川沒再細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過度追問只會顯得自己很沒有禮貌,除非對方的身份跟自己毫不相關。
「一般一般,」悟修沒有多說,專心開始煉器。
東宣胤川自然也沒再說什麼,以免干擾對方煉器。至於拓跋義,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儘管幾個人目前實力差距不大,不過並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多在意的,他還抱有希望,希望對方幾人的背後,真有能夠改變現狀的大能者存在,並且願意出手,讓自己沾沾光,完成心愿。
遠處一個角落,那十來個本土修行者,根本不敢靠近趙驚雲等人,各自找了個地方,或是修煉,或是閉目養神,也有人揮舞著兵器,不斷強化自己的戰鬥功法。
一時間陷入了平靜之中,三個月時間已經過去,趙驚雲他們降臨這個世界也已經度過了將近八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