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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李府之殤,清河崔氏(月底求雙倍月票!!)

2025-01-01 20:51:03 作者: 下雨我帶刀
  李府後院。

  在府邸僕人的開門下,伏子厚與伏志連忙走進後院,看到一直等著的邰氏,伏志氣喘吁吁的上前,詢問妻子邰氏,自己離開李府後,可有發生什麼事。

  「放心吧!問過李阿婆了!李阿婆說,那崔履行的確詢問過子厚,還說是子厚的好友,被李阿婆察覺不對,便說我們一家已經離開,前去彭城!那竇公今日是來李府,拜訪伯父的!」

  邰氏讓丈夫伏志不用擔心,隨後看向伏子厚。

  「小叔,你怎麼把劍抵質了?老夫人如今在府里等著你呢!」

  邰氏好奇的看向伏子厚,不明白為何小叔子,要把自己的佩劍拿去質庫換錢。

  「李阿婆怎會知道?」

  氣喘吁吁的伏子厚,聽到堂嫂的話,頓時睜大眼睛。

  伏志看到妻子疑惑的目光,連忙解釋方才跑得急,沒與子厚說這件事。

  「子厚,你拿劍去質押的質庫,就是李家的!鮑叔母看到你的劍,就給拿回李府!」

  伏志轉頭對著伏子厚說道。

  此刻,伏子厚目瞪口呆,一臉懷疑人生的看著自己堂兄堂嫂,哭笑不得,當真是倒霉的時候,喝水都能塞牙。

  得知那崔履行、曹湛已經離開,這件事情被老夫人瞞過去,伏子厚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我去見李阿婆!」

  伏子厚沒有解釋太多,說完便快步朝著後院走去。

  伏志與邰氏見狀,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把這件事與家人說一下,讓家人日後在街上注意一些。

  積雪下。

  李府的後院四處都是居住的房屋,從後門走,在走廊下沒走多遠,伏子厚就看到在亭子下,聚在一起烤火的李阿婆、那些伯母、叔母,以及李奼。

  見此情形。

  伏子厚知道躲不過去,便只能上前,在李阿婆等人的目光中,來到亭子內。

  「子厚,拜見李阿婆,拜見伯母、叔母,見過奼姑娘!」

  伏子厚深吸一口氣,對著李阿婆等人依次行禮道。

  看著李阿婆、周伯母、鮑叔母、衛叔母、長孫叔母,一個個全都看向自己,就連未婚妻李奼,都偷偷看著自己一眼。

  這一刻,看到李阿婆遞過來的劍,伏子厚臉上有些臊得慌。

  「子厚,先拿著劍!若是還把老婦我當做阿婆,日後有需要,便直接與阿婆說,別把阿婆當做外人!方才阿婆已經讓你堂兄堂嫂,別和家裡人說起此事!」

  李老夫人輕聲對伏子厚說道,臉色雖然有些責備,可語氣里,卻絲毫沒有把伏子厚當做外人,反而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提醒伏子厚,把李家也當做是自己的家。

  「李阿婆,這劍,子厚不能拿!子厚想親自贖回!」

  伏子厚看著自己的劍,尷尬的擺擺手,後退一步,看著李阿婆,示意自己不能拿,要拿也是通過自己用錢贖回的方式。

  見狀。

  別說李老夫人與鮑氏等人,就連因為伏家,而被責罰跪在李家祠堂一天一夜的周氏,此刻都滿臉不解的看向伏子厚。

  正當眾人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就看到伏子厚從懷裡取出一塊小布,小心翼翼的掀開,一個髮簪便映入眼帘。


  「啊!這不是那高句麗奇珍鋪子裡,最好看的那支髮簪嗎?」

  「的確就是那支髮簪,如果我記得沒錯,是要一萬三千錢……」

  李奼低著頭,正烤著火,不知道如何面對少年時,突然感覺四周靜悄悄的,隨後就聽到伯母們不知為何突然說起髮簪。

  還沒等李奼多想,就看到一支精美絕倫的髮簪,映入眼帘。

  「奼姑娘,這是子厚第一次贈予姑娘之物,還請奼姑娘不要嫌棄!」

  伏子厚拿著髮簪,看著李奼,輕聲說道。

  亭子下。

  看到這一幕的李老夫人,以及鮑氏、長孫氏等人,哪裡還不知道,伏子厚為何去抵質自己的愛劍,為何李老夫人要把劍還給伏子厚,伏子厚卻堅持要自己贖回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可看到伏子厚那真摯的眼神,以及手裡的髮簪,卻又都實打實的被這一幕感動到。

  特別是周氏,這一刻看著伏子厚的眼神,滿是複雜,畢竟起初與伏子厚有婚約的,是自己的女兒李瓊。

  「奼兒,還不快收下!」

  正當李奼一臉失神的看著伏子厚時,長孫氏又哭又笑的提醒道,沒好氣的看向李奼。

  此時再看著伏子厚,哪怕僅僅見過兩次,但伏子厚在長孫弄珪眼裡,已經從最初的擔憂,轉變為全天下最好的女婿,沒有之一。

  「快啊!你讓你伏郎一直拿著像什麼話!」

  長孫弄珪看著伏子厚生怕被李奼拒絕的不安模樣,輕聲催促道。

  李奼有些緊張的看著面前少年,看著這支髮簪,聽到後娘的催促,神色有些慌張,本能的低下頭。

  見狀。

  長孫弄珪與李老夫人等人,全都哭笑不得。

  還是鮑氏笑著開口,說伏子厚既然那麼有心意,不如讓伏子厚親自為李奼戴上。

  「……哦哦,好!」

  本就害怕被拒絕,看著李奼低頭,也有些慌神的伏子厚,聽到鮑氏的話,連忙點頭。

  轉頭看向李奼,等了幾息後,確定李奼沒有拒絕的意思,伏子厚這才上前一步,拿起髮簪,小心翼翼的插在李奼頭髮上。

  「一萬三千錢的髮簪,這可是一萬三千錢戴在頭髮上,這感受,李府所有人里,奼兒還是第一個……」

  正當伏子厚為李奼插上髮簪,注意到李奼耳根發紅時,突然間聽到鮑氏的話,連忙回過神,後退一步,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

  不過聽著聽著,伏子厚突然看到,一向愛笑的鮑氏,突然想到什麼傷心的事情,臉上的笑容突然散去,雙眼通紅的低下頭。

  看到這一幕,周氏等人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鮑氏的背後。

  「那子厚,這把劍,李阿婆便先不還給你,等你日後拿錢來贖回去!」

  李老夫人看著三兒媳,知道三兒媳是在想三郎,於是看向子厚,笑著說道,只是聲音里,也有不複方才的精神氣。

  三郎,可是李老夫人的三兒子,連李府僕人都一直惦記著好的人!

  「奼兒,子厚還沒去過藏閣,你帶子厚去看看!聽話!」


  長孫弄珪看著鮑氏不斷抽泣起來,也轉過身,柔聲說道。

  李奼也注意到三伯母的哭泣,耳根的通紅也慢慢消失,眼神露出愧疚與自責,聽到後娘的話後點點頭,緩緩起身,鼓起勇氣看向伏子厚一眼,見到伏子厚看著自己,便低頭朝著閣樓方向走去。

  伏子厚知道李奼不能說話,於是便跟在身後,不過走出亭子不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伏子厚記得阿翁說過,殺李舒雲的那個謝姓男子,名叫謝彥,是陳郡謝氏的旁支之後,這也是為何謝氏庇護對方,而李氏只能忍氣吞聲,連報仇都做不到的原因。

  望著亭子內,哭泣的鮑氏,想到李阿婆露出那柔弱的眼神。

  「謝氏!」

  伏子厚輕聲說道,想起在宛丘見過的謝家兄弟。

  緩緩回過頭,看著前面也停下腳步,疑惑望著自己的李奼。

  見到李奼驚慌失措的低下頭,轉身繼續走。

  「奼姑娘留步!」

  伏子厚連忙上前,隨後走到李奼面前,看向亭子。

  「奼姑娘,能否幫子厚,喊來長孫叔母,子厚有事想要詢問!」

  伏子厚抬手說道。

  就像李老夫人所說的那般,讓他不要把李府當做外人,當做自己家,那麼眼下,伏子厚實在想知道,當初李奼的三叔父,到底發生何事。

  阿翁知道伏家的情況幫不上忙,所以不想在李老夫人面前提及傷心事,但伏子厚作為伏家後人,不能不問。

  「多謝!」

  看著李奼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從自己身邊往回走,看著李奼那可愛的摸樣,看著那髮簪掛著的珠子輕輕擺動,伏子厚忍不住笑起來。

  片刻後。

  在李府的走廊下,伏子厚站在長孫弄珪身旁,輕輕皺眉。

  「謝彥!」

  伏子厚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疑惑。

  「就是他,當年在三郎返回李府的途中,帶人把三郎殺死!因為他父親是陳郡謝氏,謝貞的私生子,所以謝氏在這件事情上,一直都庇護謝彥。」

  長孫弄珪看著庭院,想起三郎李舒雲的死,就有些難受,不敢想像李舒雲死的場景。

  「私生子?」

  伏子厚皺起眉頭。

  長孫弄珪點點頭,看向伏子厚。

  「六十多年前,時逢侯景之亂,謝貞在江陵落入西魏宇文氏之手,後謝貞侍奉周武帝的弟弟趙王宇文招讀書,宇文招對謝貞很好,傳言宇文招聽說謝貞獨自一人時,經常暗暗哭泣,私下一打聽,才知道謝貞的母親遠在江南,謝貞一直在思念母親,於是宇文招許諾謝貞,有機會便送謝貞回南梁,並且找來美人陪伴謝貞,也就在那時候,其中一名侍女,生下謝彥的父親謝思親,由於是私生子,謝家一直並未對外提及,但因謝家經歷大難,異常團結,故卻多有關照。」

  長孫弄珪對著伏子厚輕聲說道。

  「子厚,叔母與你說這些,切不可外傳!謝貞與孔氏所生的嫡子謝孝政,雖然在三年前去世,但次子謝隆一脈,以及其他謝家族人,都在庇護此人,萬不能招惹!」

  長孫弄珪提醒伏子厚,這謝彥有謝家的庇護,李家都不能動,若是伏家被對方盯上,對毫無自保能力的伏家而言,將會是滅頂之災!


  「叔母放心!」

  伏子厚得知前因後果,點點頭,心中鬆口氣。

  只要不是陳郡謝家的核心,未嘗沒有機會,謝貞都已經去世三十年。

  哪怕有謝貞生前的叮囑,但三十年過去,在謝家人眼裡,莫非那謝彥一個私生子之後,還能比得上謝家那幾個實實在在的核心繼承人。

  侯景之亂後,又經歷南梁滅國,如今隋朝也搖搖欲墜,此前謝氏與楊氏的聯姻,何嘗不是在未雨綢繆。

  那五十萬錢以及其他貴重聘禮,謝家似乎是在維護家族在郡里的地位,也是在向世人展示謝家的實力。

  可眼下。

  伏子厚卻在謝家聘禮後,看到一個機會。

  不過伏子厚也清楚,想要得到這個機會,還需一個讓謝家有所忌憚的條件才行。

  走廊下。

  「奼兒,你別多想,你三叔的事情,與你無關,不是因為你給三叔帶去不幸!」

  長孫弄珪聲音,讓伏子厚回過神,隨後便看到,長孫叔母在安撫哭泣的李奼。

  長孫弄珪為李奼擦掉淚水,看著抽泣的李奼,見到伏子厚關心的眼神,便輕聲解釋道。

  「三郎與奼兒的父親,自小關係最好,以前奼兒小時候,三郎常常會陪著奼兒,有時候帶奼兒去街上,三郎出事後,奼兒一直都以為是因為她,給三郎帶去不幸!」

  看著李奼,長孫弄珪眼裡滿是心疼,在世人眼裡,天生有殘缺的人,本就是被蒼天懲罰,會給他人帶去噩運。

  兩年前,李奼每天都躲在房間裡,抱著自己哭,不能說話,卻張著嘴哭著,臉上全都是淚水。

  也是在三郎死後,丈夫李立言,便罕有陪在李奼身邊,甚至不願再見到李奼。

  長孫弄珪知道,丈夫是看著李奼,就會想起昔日亡妻,以及昔日最好的親兄弟,更在擔心她這個繼室也會遭遇不幸。

  可明明李奼才是最痛苦的人,沒有母親,在失去疼愛自己的叔父後,如今就連父親,都不想再見她。

  想到這裡,長孫弄珪轉過頭,看向伏子厚。

  「子厚!其實,奼兒也害怕,會給你帶去不幸!」

  長孫弄珪對著伏子厚說道。

  伏子厚聞言,看著低頭流淚的李奼,對著長孫叔母搖搖頭。

  「怎會不幸!子厚相信奼兒,只會給子厚帶來好運!」

  伏子厚說道,正準備繼續說什麼,就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走廊下,李瓊正帶著一男一女,朝著這裡走來。

  長孫弄珪見狀,正準備讓李奼帶著伏子厚去藏閣,然而還未說話,就看到那名少女似乎看到什麼,突然快步衝過來,很快就跑到她與子厚面前,瞪大眼睛,看著李奼頭頂上的髮簪,又看向伏子厚。

  「就是你!!!」

  崔文瑾看著佩戴在少女頭頂上的髮簪,咬著薄唇,又氣又急的怒視伏子厚。

  她的髮簪第一次,沒了!就這麼沒了!

  李瓊這時候也站在崔文瑾身旁,看著六妹李奼頭上的髮簪,臉上滿是震驚,不由得看向一旁的伏子厚一眼。

  「說,多少錢願意賣給我!」

  崔文瑾一臉幽怨的看向伏子厚,開口問道。

  「小妹,不得無禮!」

  男子看著崔文瑾,連忙呵斥一句,隨後急忙看向長孫弄珪,抬手打禮道:「清河崔氏,崔禹哲,拜見叔母!」

  禮畢之後,崔禹哲又看向伏子厚,一臉歉意,抬手賠禮:「小妹心急,還請這位仁兄莫怪,崔禹哲在此,給仁兄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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