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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賊人永遠是賊

2025-01-06 00:11:10 作者: 下雨我帶刀
  「駕!」

  「駕!!」

  官道上,二十幾匹馬兒不斷在官道上飛馳,然而隨著身後不斷有人中箭摔落下馬,在頭領的喝令聲中,紛紛勒住胯下馬兒,轉身看向追殺之人。

  多年燒殺搶奪,早已讓這群賊人略微發福,面對那幾名隋軍士卒的追趕,這群人都知道,根本逃不了多遠。

  不過看清身後僅有幾個人追殺,也讓這些人滿心怒火,困獸尚有惡鬥,更何況他們往日裡,也都是殺人都不眨眼之人。

  「殺了他們!」

  張金稱持劍怒吼道,隨後帶著二十多個人,紛紛騎馬,朝著追殺的幾名隋軍士卒殺去。

  伏子厚手持長弓,隨著胯下戰馬飛馳,對著轉身殺而來的反賊便射出一箭。

  看著賊人面部中箭落馬,伏子厚放下弓弩,從鞍橋位置取出馬槊,看著射過來的箭矢,立即低頭躲開。

  因為要交手,人數不占優勢,伏子厚勒住戰馬減緩速度。

  看著衝過來的二十多個反賊,伏子厚拿著馬槊,在交手瞬間,便快速揮舞手中的馬槊,打掉一個反賊的揮砍,反手刺向另一人。

  當年劉老傳授的槍術時,雖然沒有馬兒,但缺陷只是影響伏子厚的移動,並沒有影響到伏子厚的槍術、招式。

  那些日子,伏子厚可是在劉老的要求下,動作不僅要快,還要有力,更不能出現遲鈍。

  官道上。

  看著伏子厚與反賊交手,曹永、熊瑞祥幾人,也與伏子厚一樣,一邊騎馬,一邊拿著長劍、長槊與這些反賊廝殺。

  作為張金稱的親信人馬,二十多個反賊穿著的衣甲,遠非在戰場上那些殿後的反賊士卒可比,故而曹永等人的兵器若不能砍到露出的部位,並不能做到一擊必殺。

  但如此近的距離,使得曹永等人,依舊輕易的砍到賊人薄弱部位,而有長槊的士卒,不管捅刺,還是揮掃,只要打到人,巨大的力道,依舊可以把人打傷,使其摔落地面。

  「給我殺了他!」

  看著人數占優,張金稱手持佩劍,滿是猙獰的喊道,不斷鼓舞自己的部將。

  如今張金稱都有些後悔,以往是自己太過驕縱這些親信之人,導致在戰場上,這些親信一個個不管走到哪裡,全都是戴著佩劍,誰都不願意整日拿著馬槊。

  眼下,看著那隋軍小將不斷斬殺一個又一個親信人馬,張金稱收起佩劍,拿起馬背上的長弓,取出箭矢,拉弓瞄準伏子厚。

  那麼多年,一直都是用活人訓練箭術的張金稱,對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

  眼看著箭矢對準那個隋軍小將,張金稱眼神之中,仿佛已經看到其中箭落馬的場景。

  張金稱嘴角上揚,露出殘忍與得意。

  此刻。

  伏子厚雙手拿著馬槊,擋住一個反賊看過來的劍,隨後直接用馬槊對著反賊面部劈下,隨著反賊慘叫一聲落馬,看著另一名反賊持劍砍來,正準備抵擋,突然不知為何,瞳孔一震,毫不猶豫的翻身下馬。

  「給我死!」

  張金稱鬆開手中箭矢,猙獰的說道。

  在張金稱眼裡,那麼近的距離,那小將必死無疑。


  可就在鬆手的瞬間,張金稱驚恐的發現,那隋軍小將,恰巧翻身下馬,飛去的箭矢與其擦肩而過,直接射到遠處的地面上。

  「該死!」

  張金稱怒罵一句,連忙從馬背上取下另一枚箭矢,然而再次看去時,混亂的交戰人群,早已擋住自己的視線。

  在張金稱身旁,騎馬的張泰同樣也看到這一幕。

  望著那混亂廝殺的人群,張泰並不認識伏子厚,但張泰卻知道,就是那個隋軍小將,在戰場中親手殺死徐晉鵬,拿著徐晉鵬的首級,導致大軍潰敗。

  正當張泰擔憂,猶豫要不要讓勸叔父拋棄其他人,繼續逃跑時。

  人群里。

  伏子厚手持馬槊,刺傷一名賊人後,看著賊人捂著脖子,搖搖欲墜的瞬間,把馬槊放在手上做投擲狀,待賊人衰落下馬,馬背上露出空擋的瞬間,望著數步外的張金稱,一步上前直接全力投擲出馬槊。

  往日在老家,劉老沒少讓伏子厚練習這招,並且言之其殺傷力。

  在劉老的眼裡,這招可以不用,但不能不會。

  「叔父當心!」

  張泰看到投擲過來的馬槊,驚呼道。

  張金稱早就看到這一幕,眼神滿是驚恐,但多年的酒色不僅掏空身體,年齡變大也讓整個人的反應,不復年輕之時,等看到時,只能抬手抵擋。

  也就是抬手的瞬間,就感覺腦袋一痛,臉部仿佛被巨大的力道撞擊一下,火辣辣的鼻腔席捲腦海,眼部撕裂的劇痛直接腦海一片空白。

  不到一息,張金稱感覺天旋地轉,摔到冰冷的地面。

  「叔父!」

  張泰見狀,連忙就要去救。

  但看著四周其他人,見到叔父張金稱落馬,看著叔父滿手鮮血,捂著臉痛苦呻吟著,一個個都露出懼意。

  張泰不是傻子,當然清楚叔父張金稱身邊這些親信之人,都是一些什麼人,是什麼來歷,又是因何對叔父效忠。

  想到徐晉鵬都被砍下首級,張泰徹底害怕了,連忙看向幾步外的那名隋軍小將。

  「這位將軍,還請勿要趕盡殺絕!只要將軍願意放過我與叔父,張泰願意將所得的黃金財物,獻給將軍!」

  張泰騎著馬,拿著劍,臉色蒼白的大聲喊道。

  此刻張泰只期望那名隋軍小將,是個貪戀錢財的人,為了錢財與日後的榮華富貴,能放過他們。

  看著隨軍小將沒有回答,反而撿起一把刀,格擋一人的劈砍後,反手砍上馬腿,待馬兒把人摔到地面後,直接上前補刀。

  望著往日與自己談笑,一起淫樂女人的男子,在那隋軍小將的劍下,整個身體不斷顫抖。

  看著那隋軍小將滿臉鮮血的模樣,看著那把血淋淋的劍……

  張泰哪裡還不知道,對方根本沒有對錢財動心,於是連忙看向其他幾個隋軍將士。

  「幾位隋軍將士,只要你們殺了這小將,張泰必然會把所有黃金錢財,贈給你們!諸位,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張泰大聲喊道,祈禱那些隋軍士卒,能為了錢財,而反過來一起合力殺死那隋軍小將。

  但幾息後。


  張泰徹底失望了,因為他清楚的看到,那些殺紅眼的隋軍士卒,看向他的目光,似乎儘是戲謔,絲毫沒有因為錢財而心動。

  「給你個建議,我只要張金稱的命,你帶其他人離開!」

  伏子厚喘息著,拿著一把劍身滿是鮮血的劍,看向張泰笑著說道。

  隨後望向幾步外,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張金稱。

  「張金稱一死,你就能取代他的地位,你方才所說的那些財物,日後也盡歸你們這些人所有!是要黃金財物,還是死,你們自己選……」

  伏子厚說完,眼神冰涼的看向一名要砍過來的反賊。

  「……」

  那名反賊年紀至少有三十多歲,但這一刻,看著伏子厚那血淋淋的臉頰上,滿是冰涼的眼神,驚恐的停下動作,不敢再上前。

  四周其他反賊,這時候也紛紛猶豫起來,互相對視一眼。

  比起張泰要收買隋軍士卒的話,伏子厚的建議,才是真的讓這些反賊起了猶豫之心,眼神開始有些躲閃,甚至有人不自然的悄然轉頭,看向其他人一眼。

  望著四周一個個熟悉的人,成為屍體,又看著這幾個殺紅眼的隋軍士卒,自己本就是賊,又不是什麼兵卒,明知會死,自己為何還拼什麼命。

  誰不想享受昔日那些日子!

  至於張金稱……

  他都已經快要不知死活,自己難道要給張金稱陪葬?

  「只要殺了他,那些錢財,回去都會賞賜給你們!」

  張泰慌了,看著逐漸安靜下來的戰場,看著那些停手的人,神情驚駭的大聲喊道,甚至因為驚慌而有些破聲。

  然而就在張泰說完。

  四周十餘名反賊依舊沒有動手的跡象,反而在對視一眼後,似乎做出什麼決定。

  「走!」

  隨著一名反賊大喊一聲,騎馬扭頭逃跑。

  其他人賊人見狀,也生怕落後。

  「你們別跑,你們忘……」

  張泰喊道,甚至慌不擇路的情況下,舉起劍,似乎要威脅那些人。

  「愕……」

  但下一刻,隨著一名反賊騎馬經過,直接舉劍在張泰驚恐的目光中,一劍划過張泰的脖子。

  張泰手裡的劍掉落下馬,雙手捂著劇痛的脖子,睜著眼睛,失神、驚恐的看向那幾名隋軍士卒,看向那名隋軍小將。

  在伏子厚與曹永、熊祥瑞等人的注視下,張泰最終一頭倒在地上,脖子源源不斷冒出鮮血。

  「殺自己人,倒是果斷!知道不留後患!」

  伏子厚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冷笑一聲。

  看著張泰的屍體,伏子厚怎會不知道那些反賊心中所想,無非是怕這張泰有機會活下去,日後找他們算帳。

  伏子厚一步步走到張金稱身旁,看著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滿手是血的張金稱,伏子厚並沒有選擇動手殺死張金稱,而是割斷一根馬繩,彎腰把張金稱捆起來。

  回過頭,看著身後曹永、熊瑞祥這幾個人。

  伏子厚知道,這幾個人都想跟著自己,而且都不是怕死之人。


  「都卸掉衣甲,隨我去一趟黎陽!」

  伏子厚對著曹永幾人說道。

  既然這幾個人願意跟著自己,伏子厚自然不會把這幾人當做外人。

  比起帶張金稱回去清河縣領賞,在伏子厚眼裡,還不如把張金稱帶去黎陽,這樣與謝家的談判,更有把握。

  至於曹永幾人,追殺張金稱的功勞,他們不會有多大的分量,真正的厚賞,一直都在伏子厚這裡。

  「是!」

  聽到伏子厚的話,曹永幾人雖然不明白為何要去黎陽。

  但望著伏子厚的模樣,幾人都能感覺到,伏子厚對他們的態度,已經有些轉變,這讓幾人一臉喜色。

  伏子厚能帶領他們打敗張金稱的反賊大軍,他們不傻,自然都想跟著伏子厚。

  ………………………………

  蓨縣裡。

  李府之內,正堂之中。

  「這可怎麼辦才好……」

  「是啊!」

  崔河伯、崔瑾公、崔惜文、崔允應、崔允中等五個崔氏長者,以及附近城邑的官員、將領,全都跪坐在正堂內。

  崔文瑾攙扶虛弱的兄長,站在崔氏長輩身後。

  聽著嘈雜的議論聲,看著所有人對清河之圍,都毫無辦法,崔文瑾臉色滿是黯然,心中儘是擔憂。

  李府的前院裡。

  李瓊作為蓨縣李府年輕一代的驕傲,美艷無雙不說,文武更是雙全。

  在亭子下一個個年輕士人,官吏子弟,幾乎目光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放在李瓊身上,就連一些名門子弟,也恨不得立刻迎娶李瓊,讓這樣一個美人作為自己的妻子。

  不過與那些官吏子弟、士人不同,一些名門子弟似乎都知道什麼,哪怕看向李瓊的眼神,再如何心動、愛慕,眼底都會伴隨著一絲絲忌憚與害怕。

  「這時候,恐怕也只能祈禱,北邊的大軍能早日抵達!」

  「誰說不是呢!不過算算路程,沿途糧草供應,隋朝大軍根本無法那麼快抵達!」

  「恐怕這時候清河縣已經失守!」

  一個個年輕士人,以及一些官吏互相議論道,不斷搖搖頭,言語間皆是惋惜。

  他們都是衝著崔氏人情以及許諾而來,但眼下面對清河縣的情況,他們也愛莫能助,只能祈禱張金稱有所顧慮,不會屠殺城內太多人。

  但想想以往張金稱那毫無人心的兇狠手段,所有人都知道,這怕是不可能。

  亭子下,李瓊跟著母親周氏,給一個個茶壺換上暖茶。

  聽著四周的議論聲,李瓊對於崔氏的人情,她何嘗不心動,只要有崔氏的人情,自己未嘗沒有機會,對朔方梁氏報仇。

  可對於清河縣的局面,偏偏她也毫無辦法。

  蓨縣城外,

  一名男子騎著馬,飛快馳騁到蓨縣城門下。

  而看到男子手上的崔氏信物,看守城門的隋軍士卒,紛紛讓路,不敢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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