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尋有些焦頭爛額,他的科研進展不順。
如今的酒基本上都是果酒、米酒,酒精度數不高,他又不會釀酒等等。
現在在想著蒸餾法,還沒有那些精密的儀器。苦思冥想化學,想要採用水化法,依然沒有頭緒。
青黴素他是不敢想的,沒有菌種呢,亂用可能費親戚朋友。
他現在在重點研究大蒜素、磺胺類抗生素,可是依然卡在了蒸餾的技術上。
得花錢啊,得花錢去製作這些設備。
雖然馬尋家大業大,暫時不缺錢,也可以找到如今這個世界上手藝最好的工匠等。
但是受限於如今的生產力水平,未必就能夠達到他的要求。
抓耳撓腮的馬尋很鬱悶,《赤腳醫生手冊》等,還是看少了。早知道是現在這模樣,連《民兵訓練手冊》也要死記硬背才行。
書到用時方恨少,馬尋就是暗恨自己的才疏學淺。
「舅舅!」
一聲呼喊打破了馬尋的專注,他匆匆走出書房。
朱樉抱著一大堆書,殷勤的說道,「母后知道舅舅在研習兵法、醫書,特意讓我送書過來。」
「快放進書房裡。」馬尋笑著說道,「怎麼還讓你過來了,隨意讓人出來一趟就行。」
朱樉一邊走一邊說,「母后還埋怨舅舅不去宮裡,父皇前兩天還在嘮叨。」
馬尋掐指一算,說道,「我明天入宮,你回去的時候說一聲。」
朱樉討好的說道,「舅舅,不是說您這些天一直在城外騎馬嗎?帶著外甥唄?」
馬尋立刻警惕起來了,「你是皇子,哪能隨意出去。」
「我先前和老三、老四還在軍營里摸爬滾打呢,和將士們一樣行軍。」朱樉自傲的說道,「別看舅舅這些天常去軍營,真要是打綁腿,那可比不上我!」
這話不是朱樉自吹自擂,他們兄弟幾個對於軍營都非常熟悉。
馬尋還是不放心的問道,「你母后可規定了回宮的時間?」
「讓我在宮城落閘前回去就行。」朱樉滿臉諂媚,「真要是落閘了也沒關係,我就歇在舅舅這裡,還能有人說什麼?」
馬尋一想也有道理,說道,「那你去叫一聲常茂,這些天一直都是他帶著我練習騎術。」
朱樉嗤之以鼻,不服氣的說道,「舅舅,常茂也就是欺負您不常騎馬。我們這些個一起長大的,騎術最厲害的是王德,然後就是老四了。」
馬尋問道,「王德是哪個?怎麼沒見過?」
朱樉就回答說道,「王弼的大兒子,也是淮西人。先前跟著我丈人,現在跟著常大將軍。「
馬尋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你老丈人?你什麼時候定的親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丈人就是鄧愈,肯定要封國公。」朱樉腆著臉說道,「我和他閨女同年,自小就在一起。大哥和大嫂打我們,我和我媳婦就哭。」
馬尋心裡一跳,歷史上朱樉的正妃是王保保之妹觀音奴,也就是趙敏的原型。
但是朱樉不喜歡那位正妃,將她關在冷宮,只給剩飯、壞的水果。
而鄧愈的女兒雖然是側妃,可是和朱樉感情非常好。朱樉無法無天的,在王府造龍床、給鄧氏穿戴皇后服飾,和鄧氏一起以凌虐宮人為樂。
在京城的朱樉看著還行,一旦就藩就原形畢露。
馬尋感慨著說道,「你們兄弟也是厲害,都是自己定親事,老三和老四也是這樣?」
朱樉得意說道,「他們可不行,他們沒兩小無猜的。我這也是和大哥學的,有事情都是大哥頂著。」
朱樉開開心心的跑去隔壁了,沒多久就聽到幾個熊孩子吵吵鬧鬧的聲音,常家三兄弟一起出現了。
「舅舅,舅母在俺家呢。」常森搶先說道,「俺娘請的人,說是讓舅母教我姐女紅。」
馬尋非常不負責任,直接說道,「今天不騎馬了!何大,送二皇子回宮!」
朱樉急了,非常憤怒,「舅舅,你不講信義、你不講道義!」
馬尋可不管這些,「送二皇子來的人呢?趕緊帶他回去,我沒工夫和你們鬧。」
一群臭小子,哪知道什麼是正事!
徐蛾急匆匆的跑來,說道,「老爺,換身衣裳。咱們換上道袍,顯得親近。」
所謂道袍,在明代是很多男子在家中穿的。
直領,大襟,兩側開衩,這種服飾上自天子下至士庶無不把道袍當做日常穿著的主要服飾之一。
馬尋從善如流,徐蛾就繼續說道,「老爺再配絲絛,顯著更為親近、隨和。」
腰間佩玉雖然不錯,但是既然穿著道袍,就別佩玉了,還是絲絛更合適一些。
朱樉雖然還在不斷的叫嚷,可是無濟於事。常茂、常升已經在打常森了,都怪老三嘴不嚴,舅舅不帶他們出去玩了。
換好衣服的馬尋立刻牽著常森的手,這好小子也是倔,被他兩個哥哥爆錘一頓也不哭,還瞪著眼一副等我長大了肯定打回去的樣子。
看到常藍氏等人,馬尋惡人先告狀,「嫂子,常茂和常升好端端的打了常森,我就怕他們兄弟鬧起來,不敢帶他們出城騎馬了。」
常藍氏哪裡不明白,笑著說道,「他們兄弟三個一天要打好幾次架,不用放在心上。」
看著劉姝寧,馬尋問道,「在做女紅呢?」
對於馬尋的明知故問,常婉打趣說道,「舅舅,我女紅不好,就勞煩娘親請來了小舅母。」
劉姝寧臉一紅,不滿說道,「再說我可就不來了!」
常藍氏笑著起身,說道,「婉兒,你隨我去選些絲線,再來請教你小舅母。」
常婉立刻笑嘻嘻的起身,劉姝寧拉都拉不住。
空蕩蕩的正廳也就是馬尋和劉姝寧了,紅著臉的劉姝寧坐立不安,這是第一次和馬尋獨處。
尷尬片刻後馬尋主動開口,「她女紅真的不行?」
劉姝寧有些打趣的說道,「婉兒女紅還是有些底子,走線這些都會。說這些國舅怕是不懂,婉兒的女紅大約也就是比國舅的騎術好一點。」
馬尋老臉一紅,「這好端端的說到我身上來做什麼?這些天在忙些什麼?」
劉姝寧臉色更紅,「做些女紅。」
馬尋想了想,試探問道,「我看天氣不錯,過些天去踏青怎麼樣?我還沒有在京城附近走走,聽聞這裡有不少景色好的地方。」
劉姝寧就說道,「過些天陛下該春獵了,如果皇后殿下隨行,我應該也要隨行。」
馬尋直接說道,「春獵是春獵,還能讓我去女眷那邊嗎?叫上大哥、二哥,我再喊些小崽子,人多就熱鬧。」
常森神出鬼沒,扒著門沿問道,「太子大哥來嗎?要是太子大哥來,得叫上俺姐。」
馬尋覺得有道理,看向劉姝寧,「我要是相邀,你爹肯定不願意放你出去。那我試著去請太子,這樣能行嗎?」
劉姝寧臉色更紅,小聲說道,「往年太子都會踏青,多是淮西子弟隨行,我等浙東子弟不能隨行。」
那就行了,馬尋非常有自信,「那等我好消息,我明天入宮。」
常森就急了,「太子大哥來嗎?得叫上俺姐啊!」
馬尋氣的都想打人,「你在這做什麼?」
「俺娘吩咐的!」常森理直氣壯的說道,「俺娘說舅舅要是無禮,俺得叫人!」
這常藍氏還真的是粗中有細,雖然給馬尋、劉姝寧創造機會,可是也不至於完全不關心劉姝寧的處境。
只是短暫的相處,在如今這年代已經難得了。
男女大防,雖然現在還沒有明中後期厲害,但是已經初具雛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