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適合遠行,更何況這一次只有一千多人的軍隊,還都是精銳騎兵,所以行軍的速度就非常快了。
一路到了關中,大家在繼續南下。
休息的時候馬尋開始準備草料了,旺財親昵的用腦袋蹭了蹭馬尋的胳膊。它還是馱著馬尋的家當,換洗衣裳等都是它馱著。
「旺財,你說我明年要不要跟著出來打仗?」馬尋抓著旺財的腦袋,說道,「不出來打仗總覺得遺憾,男兒何不帶吳鉤,對不對?可是我總覺得沒有一兩年,我想出來都難!」
旺財沒有回應,繼續低著頭在大快朵頤,這頭驢是真的貪吃。
馬尋就繼續說道,「要是不跟著出來吧,總覺得我本事不夠,說不定就是在幫倒忙。我想要完善一下護理學,可是一下子未必能夠培養出來足夠人手。」
旺財依然不理馬尋,繼續開心的大吃大喝,怪不得最近是真的皮毛油亮、膘肥體壯,這都是吃出來的,沒其他原因。
馬尋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旺財,我覺得真要是大封功臣,說不定還是開國六國公。馮勝的氣運說不定就是給我奪了,他只能當侯爺了。」
旺財似乎是嫌馬尋聒噪,不耐煩的甩了甩頭,但是馬尋覺得這是回應。
馬尋就開心說道,「大封功臣應該是明年年底,馮勝封國公沒問題啊,他是馮國用的弟弟,現在也是軍中數得上號的大將。」
一旦馮勝私自班師,這就要被皇帝懲處了,慶陽之戰的頭功就要打折扣了。
而馮勝的軍事高峰則是慶陽之戰和嶺北之戰。
而嶺北之戰原本是中路軍徐達大敗,李文忠的東路軍得失相當,只有馮勝率領的西路大軍有斬獲。
現在常遇春還在,馮勝哪有機會越過軍方的三駕馬車啊。
好像也不對,嶺北之戰應該不是明年的事情,可能還要過幾年。明年的重點是打王保保,只有將王保保打出了寧夏,才會有嶺北之戰。
明年的戰爭,可能就是嶺北之戰的預熱,只有真正的將元廷的殘餘勢力趕回草原,大明才可以揮軍北上,爭取一戰定乾坤。
大明明年到底是六國公還是七國公,馬尋不是很在意,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徐國公。除非在短短的一年裡犯下一大堆大錯,要不然地位是穩的。
何大小跑而來,說道,「國舅爺,大將軍讓你率部為塘騎。」
馬尋頓時抓頭,「你說大將軍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了拉攏我打仗,這一路總是給我開小灶。」
何大就羨慕的說道,「別人求都求不來,大將軍這一路總是給國舅爺講兵法、說戰術,軍中的那些人得多眼紅。」
馬尋看向何大,反問道,「何叔,你說我聽進去了多少?以我判斷,我要是多打幾仗,大概就是一個衛指揮使的能耐。」
「高了、高了。」何大一點不給面子,說道,「國舅爺,照你這樣子,最多鎮撫!」
和這只會廝殺,只有一條膀子還想著要去上陣的悍卒沒什麼可說的了,一點都是不會人情世故,總是這麼出口傷人。
馬尋也不廢話,翻身上馬帶著旺財就開始向前行軍,身後幾十名騎兵迅速的集結跟上,都不需要馬尋安排,每個人都知道做些什麼。
何大帶著幾個人跟在馬尋身邊,不斷的在講解著各種地形、各種突發狀況的應對措施。不過這幾位的專業是保護馬尋,所以提出的策略大多數是保命。
保住馬尋的命,帶著他從混亂的戰局撤出來,這是他們的任務。至於說戰事等,那是大軍的任務,一旦戰事糜爛,部曲、家將和普通士兵的任務可不一樣。
只有一千多人馬,再加上時間比較緊迫,所以馬尋等人的速度非常快。
不惜馬力、也沒有大軍遲滯,馬尋等人一天能跑近百里路,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回京城。
對於馬尋的力量,依然是趕鴨子上架,只是單純的行軍或者一些開小灶,鍛鍊的效果一般,更何況他確實好似沒有太高的軍事天賦。
又是一天的奔波結束,徐達照例過來了,「這一路累不累?要不要歇歇?」
馬尋回答說道,「談不上累,也就是騎馬罷了。要是早些時候還真吃不消,現在倒也不覺得撐不住。」
好歹也是轉戰數千里,騎術不說多麼精湛,日常的行軍趕路完全沒問題了。
徐達就遞給馬尋一壺酒,說道,「一會兒讓人送點下酒菜來,咱們好好的喝一通。」
馬尋立刻謹慎起來,連忙說道,「徐大哥,我就是一不懂軍事的。有些事情陛下也不會和我商討,這不合適。」
「合適,怎麼就不合適了?」徐達就笑著慫恿,「陛下不找你商討,肯定會和皇后殿下商討。你去幫我美言幾句,這還不行?」
馬尋急忙說道,「徐大哥,軍國大事我哪敢多說!」
「這是關乎著你自己的事情,你明年跟著我一道出來,咱們打了王保保就去攆元帝。」徐達一本正經的開始畫大餅,「自開平被破,元帝現在在應昌。」
等等?
元帝在應昌?
那我更不能去了,李保兒就要直搗黃龍了,就要達到軍事生涯的又一高峰,我哪能去添亂!
元順帝是沒人可以抓住的,因為死期將至,倒是元昭宗有可能。畢竟這一次要是繼續第二次北伐,大明的軍方大將會有不同。
馬尋找到了理由,說道,「徐大哥,明年我估計是出來不了。我倒是想要從軍,可是我明年得成親。要是沒有留下一兒半女的,我肯定再難出京了。」
徐達雖然有些失望,不過也明事理,「這倒也是,明年你肯定出不來。原本也不指望明年就能抓著元帝,明年得先去打王保保。」
隨即徐達又說道,「小弟,你可別只和姓常的親近。你聽我說,老常大病初癒得休養,他所部的兵馬也給文忠帶走了。明年分兵兩路去打王保保,還得是我。」
馬尋覺得有道理就跟著點頭,可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徐達就繼續說道,「到時候我和老常各領一路兵馬去打王保保,馮勝等人去打河北的火兒忽答。一是為我們呼應,二是徹底將韃子趕出去,北方就安穩了。」
馬尋更加覺得有道理了,可是你和我說什麼啊?
徐達都有些急了,這位國舅爺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穩了,都不像個二十歲的人。所以有些時候想要忽悠也不容易,因為這一位不會輕易表態。
也不能算忽悠,這只是徐達在努力的爭取。
明年去打王保保,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事,不管是徐達還是常遇春肯定都是要搶主攻的任務,其他人也沒機會和他們爭。
所以在這個時候,能夠拉一個助力也是好的。
皇后可以影響皇帝,國舅可以在皇后面前說好話!
至於為什麼會篤定是兩路大軍,自然就是徐達這樣的大將心裡早就有了計劃,不要說慶陽之戰已經結束,在戰爭沒有結束前,徐達就在規劃下一階段的戰爭。
距離京城越來越近,徐達也越來越急,以他對常遇春的了解,肯定是在陛下面前不斷的聒噪了,肯定是早就在討價還價了。
先給這位國舅說動了,再加上自己的軍功等,老常就大概率繼續當副將軍!
現在的徐達可不怕軍功太大,他只擔心自己不能俘虜王保保、只擔心自己不能擒獲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