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著自己百年之後,葬禮那天,十里長街之上,百姓們自發前來送行,道路兩旁擺滿金黃的菊花,以表達對他一生功績的緬懷和敬意。
最終,還能有幸陪葬帝陵,與朱允熥一同長眠地下……想到這些,王純卅不禁渾身充滿力量,手中的筆也揮舞得越發有力起來。
承乾之治,何等盛世。
於此一同載入史冊,千古留名的含金量可比先賢的含金量要高多了。
文!
為了這個諡號,俺就是累死也值得。
內閣首輔帶頭內卷,下面的誰還敢不捲?
大家都是痛並快樂著。
還好,只要每逢科舉,大家就能輕鬆不少。
因為那時候,自己就是老人了,就可以使喚從各地升遷過來的牛馬了。
而且朱允熥並不吝嗇賞賜。
每每戰船拉回來一批賞賜,朱允熥都會拿出一部分賞給官員,看到那到手的黃金或寶石,頓時覺得加班其實也沒啥。
承乾七年冬,異常的冷。
即便百姓們已經用上了無煙煤和穿上了羊毛襖。
但還是很冷。
但好在家裡有足夠的紅薯土豆和一些稻穀,不至於餓死。
紫禁城的漫天風雪,朱允熥一整個冬天都沒怎麼下床,還有好幾個美人兒一塊暖床。
但是,僅僅就是暖床。
朱允熥立志,業不立,何以家為。
至今也沒有寵幸過一個人,生怕自己沉迷進了溫柔鄉,對現在的功績感到滿足,步了李隆基的後塵。
承乾八年春,多地發生了地震。
承乾八年夏,多地發生了旱災。
承乾八年秋,多地發生了蝗災。
承乾八年冬,多地發生了雪災。
這一年,大明都不安生,極端的天氣讓朱允熥意識到,小冰河時代可能要來了。
然而,民間卻有一些極端的人抨擊起了朱允熥。
「看看吧,老天爺發怒了,陛下大興兵戈,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侵略他國之地,奴役他國之民,搶劫他國之材,以興大明,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降下了天罰。」
「陛下就應該收斂好戰之心,與民更始,施恩於天下,最好再放棄遷都。」
「錦衣衛!這裡有他國間諜,我舉報!他誹謗聖天子!」
「眾所周知,我們華夏從來不侵略他人,只是教化四夷而已。」
「就是,奴役他們怎麼了?當年我們被異族奴役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起來高舉大旗,恢復漢家江山啊?」
「我看啊,就是陛下讓他們吃得太飽,他們才去誹謗聖天子。」
「巡撫大人下令,把這些誹謗聖天子的,全都扔海里去餵魚。」
「這麼多年了,又不是頭一回發生天災,大驚小怪,誹謗天子,天災這是自然現象,你們這些文盲懂什麼?」
「就是,還真以為我們是沒開化的愚民啊,還和以前那樣好騙?聖天子多年前就開始開民智了好吧。」
民間百姓還是很支持朱允熥的,這也因朱允熥開民智有很大關係。
到了承乾九年,總算是好了不少。
但是夏天的時候,又爆發了水澇,那水澇之大,直接淹到了紫禁城。
紫禁城的路上都有積水,大家都是淌水過的。
朱允熥對此卻是笑了笑,「看來老天爺知道朕過幾年要遷都了,催著朕趕緊遷都北方呢。」
「陛下所言甚是,估摸著是老天爺感受到了北方的民心,想催著陛下趕緊遷都,以應民心呢。」
郝有錢順著朱允熥的話說。
城樓上,朱允熥眉頭緊蹙地望著地面上那一片波光粼粼的積水,臉上笑意漸散,憂心忡忡地開口問道,「這滿地的水患如此嚴重,不知各地受災的具體人數可曾統計出來了?」
他的聲音在風中略微顫抖著,透露出內心深深的關切之情。
站在一旁的郝有錢趕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目前所得到的消息稱,此次水災造成的人員死傷情況相對來說不算太大,自陛下您下令修路以來,地方上的許多官員受到激勵,也紛紛開始大興水利工程,雖說今年這場大水來勢洶洶,但由於前期準備工作較為充分,百姓們的生命安全得以保障,損失也並不慘重,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仍有不少農田遭受水淹之災,收成恐怕會大受影響。」
聽到這裡,朱允熥稍稍鬆了一口氣,但臉上的憂慮之色並未完全消散。
緩緩地點了點頭,感慨地說道,「看來朕之前的決策還是有些成效的,所謂手中有糧,心中方能不慌啊!好在各地官府糧倉早已按照朕的旨意提前儲備了足夠食用三五年之久的糧食,如此一來,即便今年糧食減產,百姓們也不至於忍飢挨餓、流離失所。」
說罷,他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目光再次投向遠方那被洪水淹沒的廣袤田野,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冰河時代,真尼瑪不好過啊。
「這都是陛下遠見卓識,陛下御極實乃萬民之幸。」郝有錢吹捧道。
朱允熥詢問道,「四叔咋還沒回來?在海上迷路了?按理說也該差不多有回來的消息了啊。」
「可……可能是吧。」
郝有錢尷尬一笑,也不確定。
反正海上一直有源源不斷的財物運送過來。
朱棣應該是沒有事兒的。
此時的朱棣,人已經蒼老了不少,不過真在海上迷路了。
飄在茫茫大海上,朱棣面前一望無際四周都是海,本來就難找路,海上又來了龍捲風和海嘯,差點沒讓朱棣翻了船。
也得虧戰艦造得大。
但是天災過後,把朱棣給整迷路了,這指南針好像有點兒不好使啊。
「該往這邊走,還是那邊走來著?這海上也沒個指路牌,四周方圓百里一望無際都是海啊。」
海嘯過後,朱棣腦子嗡嗡的,腦袋頂上還有隻八爪魚趴著,戰船上都憑空出現不少的魚呢。
朱高熾回答道,「爹啊,管他往那邊走,條條大路通大明,咱們往哪邊走都行。」
「海上是真危險啊,這海上的風暴,比咱們北平那漫天席捲的黃沙都恐怖,傳本王命令,向日落的方向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