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瞧一瞧你們的本事。」尤倫斯撫摸自己的下巴，期待著自己重生後的第一戰。
綠幽幽的火苗從他的眼眶裡躍起，亢奮地搖曳。
黑影低著頭，一個大跳來到空中，直奔尤倫斯的頭顱落下。
尤倫斯擰胯擺臂。
巨大的拳頭拖著一串殘影，瞬間落在黑影的胸膛，再一次把黑影拍飛出去。
「太慢了！」尤倫斯嘲笑道。
周全心裡一沉。
舊約狼王的強勢之處，在於神出鬼沒的瞬移。
耗盡了瞬移次數的舊約狼王，雖然也很強大，但在更強大的尤倫斯面前，弱小得仿佛嬰兒。
鏘！鏘！鏘！鏘！鏘！
付青山在尤倫斯身下輾轉如風，手裡的斬馬刀揮得火星子四濺，可沒能造成任何傷害。
尤倫斯身披重甲，連腳踝都裹著一層魚鱗狀的甲片。
他低下頭，看著在自己身下轉來轉去的付青山，發出嘎吱嘎吱的笑聲。
「你真可愛！」
尤倫斯飛起一腳。
付青山機警地橫挪一步，剛好避開尤倫斯的腿，但沒等他鬆口氣，一股巨力從上方傳來，砸得他趴了下去。
他蜷在地上，臉色慘白。
五臟六腑都傳來劇烈的疼痛，使他難以呼吸。
在他躲避的瞬間，尤倫斯彎腰給了他一肘，那一肘仿佛一座小山，砸在他肩膀上，震得他整個身體都散架了。
「嫩了點。」尤倫斯伸手攥住付青山的頭。
在龐大手掌的襯托下，付青山的頭顱顯得無比小巧，充滿不真實感。
付青山努力掙扎，但劇痛讓他提不起力氣，他晃動著，就像一隻被鋼爪抓住的布偶娃娃。
「晚安。」尤倫斯十分紳士地說。
他的手掌緩緩發力。
就在這時，一片陰影籠罩了他。
嘭！
一截水泥管道橫飛過來，把尤倫斯撞得倒退幾步，付青山掉到地上。
「你沒事吧？」
不遠處，周全大口喘氣。
付青山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了周全一眼。
他沒有回答，而是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拎起地上的斬馬刀，警惕地望著從水泥管道後面站起來的尤倫斯。
「我有點生氣了。」尤倫斯盯著周全，眼眶裡的綠火熊熊燃燒。
「對不起。」周全誠懇地說。
尤倫斯噎了一下。
現在的人這麼講禮貌嘛，打架還說對不起？
他踢了一腳水泥管道，放棄付青山，直奔周全而去。
咚！咚！咚！
地面在尤倫斯腳下晃顫。
周全緊張極了，但他沒有後退，因為後退會露出更大破綻。
狹路相逢勇者勝！
拼了！
眨眼間，尤倫斯就出現在周全面前。
他揮出呼嘯的一拳，周全雙臂護頭格擋，在他們發生身體接觸的瞬間，周全就飛了出去。
周全撞到爛尾樓的承重樑上，猛地吐了口血。
「噗！」
血液染紅了地面。
這一刻，周全體會到了付青山的感受。
尤倫斯就是一台人形坦克，擦著即死碰著即傷。
剛才那拳是尤倫斯一千年的積累，他根本無法抗衡。
咚！咚！咚！
尤倫斯一步一步走到周全面前，他走得很慢，仿佛故意給周全創造心理壓力。
周全掙扎著，企圖爬起來。
但身體裡的痛苦阻止著他，他渾身發軟，支撐不起四米多高的狼王軀殼。
「再見。」尤倫斯走到周全面前，「我會懷念你，還有那些你會殺死我之類的怪話。」
他緩緩抬手。
周全感受著身體的疼痛，心裡又驚又疑。
這不對吧？
推演里沒提這一節啊！
按照推演，我不是幫那個鬼東西殺死了無頭騎士嗎？
怎麼我像是要死了？
周全心裡咯噔一聲。
難道......
所謂的傾力幫助，是讓我獻上自己的生命？
強烈的求生欲促使他後退，但他的動作太慢了，對尤倫斯來說就像沒動一樣。
尤倫斯溫和地說：「冒昧地問一句，如果我殺了你，那個從你身體裡鑽出來的黑色怪人會不會跟著一起死？」
周全緊咬牙關。
還有機會！
我還有【天乙貴人】！
最糟糕的可能不會發生，我不會死，我還能翻盤！
叮！
忽然，他背後傳來清脆的響聲。
叮！叮！叮！
又是幾下。
一個顫抖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看我啊，白馬王子！」
尤倫斯饒有興致地扭頭。
只見秦雪握著一把小石頭，孤零零地站在角落裡，嘴唇害怕得發抖。
尤倫斯聳了下肩。
他對周全笑道：「稍等一下，白馬王子很快回來！」
周全微微一怔。
下一秒，尤倫斯一躍而起，飛一般地撲向不遠處的秦雪。
半空中，他張開雙臂，仿佛要給秦雪一個擁抱。
秦雪仰起頭。
她看著朝自己落下的尤倫斯，嚇得張開了嘴巴。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秦雪眼睜睜地看著尤倫斯砸下來，她想逃跑，卻邁不開腿。
下一秒，陰影吞沒了她的身體。
嘭！
尤倫斯站起來，渾身都沾著殷紅的血液。
他把地面砸出了一個坑，秦雪的身體嵌在坑底，血肉模糊。
「秦！雪！」付青山目眥欲裂。
腎上腺素急劇分泌，化作澎湃的力量，促使他飛奔起來。
他高高跳起，把斬馬刀朝尤倫斯的脖子砍去。
然而，尤倫斯只是抬了下手，就把付青山攥緊手掌心，斬馬刀砍在他手掌處的軟甲上，連一絲劃痕都沒砍出來。
周全咬牙，強撐著站了起來。
秦雪死了嗎？
他朝尤倫斯砸出的坑裡望，看到秦雪的慘狀。
轟！他的腦袋嗡嗡作響。
如果不是秦雪扔的那幾顆小石頭，現在死的人就是他。
四捨五入，秦雪相當於為他而死。
周全不禁攥緊拳頭。
是因為我的天賦嗎，我不死，就讓另一個人替我死？
是我害死了她嗎？
周全不確定，他不知道自己的天賦到底發動沒有。
但秦雪是因為他才死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鏘！鏘！鏘！
黑影竄到尤倫斯身後，又一次颳起尤倫斯的火星。
偶爾有爪子落到尤倫斯的頭顱上，也在一陣綠光中向旁邊滑落，造不成任何實質性傷害。
尤倫斯對這些攻擊置若罔聞，只饒有興致地打量他手裡滿臉憤怒的付青山。
周全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絕望感。
一個死了，另一個也快死了。
舊約狼王的爪子對尤倫斯不破防，而他自己的變身時間快結束了。
這種局面到底該怎麼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