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麟他們一路交替掩蓋著氣息,橫渡了不知道多少萬里,從東勝神洲的東邊一直遁逃,繞過位於中央的太初火域,直到在西北方位的一處地方才堪堪停了下來。
而在他們不知道的後方,無量仙樓的老祖正在悄無聲息中迅速逼近。
張麟施展神通-掩日,終究還是難以完全將池竹雨和無量仙樓的老祖之間的聯繫抹去,即便有空憶秋的『盜天秘術』行欺天之事,也依舊不免氣息泄露。
而無量仙樓老祖就像是一條忠心的獵犬,順著一路上留下的氣息,很快就摸到了一行人的位置。
這裡是太初火域的西北之地,遍布著詭譎叢林,常年被灰黑色的霧氣籠罩,時不時傳出凶獸的嘶吼,不祥的氣息瀰漫,讓人心生恐懼。
傳說這是一位魔帝的隕落之地,沾染了那位魔帝的凶戾之氣,殘破的大羅境經過滄海桑田的變化,成了一處恐怖的絕地。
也有一種說法,說這裡是一座凶墓,埋藏著一位絕世凶人,因此形成了此處凶煞絕殺的格局,任何人一旦進入其中,非死即傷。
數萬年以來,不知道多少人進入其中,也有不少人只在這凶地的外圍晃蕩了一圈,每個有幸逃出生天的人都驚恐發現——
此處絕地禁止任何的仙法神通,一旦進入其中,仙力封禁,仙台晦暗,只能憑藉肉身在其中行走。
而絕地當中,有行走的山嶽,有大如蒼龍的巨蟻,有噬魂奪魄的鬼林...太多太多的傳說伴隨著恐懼流竄在東勝神洲的大地上了。
「你說的秘地就是指這裡?」
池竹雨瞪大美眸,仰望著接入蒼穹雲霧的古林,灰黑色的霧氣在林間飄蕩,詭異的嗚咽聲音穿梭在其中,讓她有些不寒而慄。
鬼霧妖林!
大凶之地!
在她成道縱橫東勝神洲的時候,這座絕地便已經存在,而且當時的傳說比現在要恐怖詭異不知道多少倍!
漆黑如墨的鬼林,仿佛睜開了血紅色的眸子,凝視著他們一行人。
「沒錯,據傳這裡是一位凶人的大墓所在,我查了查古籍,這座絕地出現的時間和盜聖絕跡於世間的時間很吻合,這麼多年來各大部洲竟然沒有人找尋到傳說中的九座大墓...」
空憶秋舔了舔嘴唇,眼中的躍躍欲試都快要徹底藏不住了,「所以這裡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那這也不符合盜天魔帝的行事風格啊...」嘯天犬嘟囔了一聲。
「錯!」
空憶秋反駁道:「盜聖他老人家最喜歡的就是出其不意,不按套路出牌,他說設下九座大墓,說不定只有一座大墓,而且還會一改平日裡『藏』的風格,大大方方地將大墓高調地設在世人都看得見的地方,就等於是告訴大家——傳承,能者居之!」
「先進去吧...」池竹雨臉色微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雖然身後空無一人,但強烈的心悸感仍舊縈繞在胸膛中。
「我能感覺到,他已經快要追來了。」
聞言,其餘人也認真起來,也不管面前什麼凶地不凶地的了,一頭直接沖入其中。
......
無量仙樓的老祖一路向西北。
就在他快要逼近池竹雨所在的位置的時候,還不待臉上露出喜色,前路不知道何時便被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攔住了去路。
「此路不通,還請回去吧。」
「是您...為何攔我?這是我們無量仙樓的事情,天羅書院不是向來不干涉各個宗門的內部事務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
老者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淡淡的語氣蘊含著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威嚴,下意識就讓無量仙樓的老祖不敢生出反抗的意識。
「莫要太過於執著,你已經入魔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天註定...你是成就不了大羅的,從你萬年前選擇踏上這條道路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資格。」
「......」
無量仙樓的老祖臉上露出一絲掙扎,「我就差最後一點,你要是不攔住我...」
「我說了,你過不去了!」
「所以什麼狗屁的天註定,其實一切都是你註定了?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天?」
無量仙樓老祖面色陡然猙獰起來。
他壽元無多,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池竹雨身上,只要最後採補她一次,按照【無量經】的記載,他便可以得證大羅,位列仙帝!
從此解了這壽元苦厄,不再受天羅書院的轄制。
但是!
如今這老傢伙攔在他面前!
這是阻道之仇!
別說是大羅仙帝,就算是天道在前,他也敢以命搏殺!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幾乎是瞬間消失不見,老者幽幽一嘆,也不見什麼動作,無量仙樓老祖又重新回到了原地,看到老者出現在視野範圍,猙獰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茫然。
「何必呢...」
老者眼含滄桑,帝威瀰漫,氣勢如虹的無量仙樓老祖瞬間倒飛出去,全身骨骼血肉粉碎,遲暮之氣愈發濃厚,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從身上剝奪了時間光陰一般。
「斬你二十載光陰,就當是你今日出言不遜的賠禮吧。」
老者的聲音迴蕩在無量仙樓老祖的耳畔,化作一灘爛肉向後倒飛出去的他幾欲發狂,同時心中湧出深深的恐懼。
他壽元只剩下不到三十載,如今被斬二十載,那還有幾年的活頭?
還能出手幾次?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