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晚了
一覺睡到晌午，陶清涵覺得自己真是丟臉丟大發了。她跟在程彥欽身邊，急匆匆的朝著主廳走去。她身邊的元寶銅板都有些跟不上了。
這兩個小丫鬟也是心驚膽戰，自家主子晚了，她們也有責任。昨日忙的實在太晚，加上錦安說他會叫程彥欽兩人，她那邊便一時放鬆，起晚了。
實木製成的桌子上擺著個青釉瓷器，上面插著幾株牡丹花，大片的粉紅綻放，嬌艷又美麗。蔣氏坐在太師椅上，悠閒的端起茶碗，小口抿著。
「太夫人，世子爺與新婦來了。」有丫鬟通報。
「嗯，進來吧。」蔣氏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茶，這兩人居然還有臉來呢？這都日上三更了，她坐在這足足等了她們一上午。
正想著，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後，程彥欽帶著陶清涵進來了。兩人行過一番禮，問了一聲好。
但蔣氏顯然不想搭理他們，她放下把玩著手中的茶碗，轉身去弄那幾多牡丹花，不去瞧他們。
「坐。」程彥欽像是見怪不怪了一般，他轉過身，拉著陶清涵的手便坐在一邊的太師椅上。
他是隨意，但陶清涵不想。這麼做，傳出去不得落個「不尊敬長輩」的名聲？本來今日就來完了，她可不想還扯上這種糟心事。於是她瞪了程彥欽一眼，沒跟他做。
這個小頑固，程彥欽裂了一下嘴，頗有些無奈。
此時已有丫鬟端著茶碗上來。陶清涵伸手接過，姿態端正的來到了蔣氏面前。她雙手奉上，「婆母，喝茶。」
「可知現在什麼時辰了？小兩口折騰，也該有個度……」蔣氏這話說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兩個人的耳中。
「是……」陶清涵默默的點了點頭，臉上並無其他表情。
這態度淡定的，連蔣氏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看著她手中的茶碗，又看了看她身後吊兒郎當的程彥欽，蔣氏心中嘆氣，這程彥欽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受今上青睞也就算了，還娶到了朝廷重臣陶太傅之女。這地位，今後前途無量啊！反觀自己兒子，雖然聰明，但聰明的人多了，他根本無法脫穎而出。再說他那媳婦，雖然其父親也是大官員。但怎麼也是與陶清涵差了那一等。
越想，她心中越發有些生氣。她一揮手，將陶清涵的呈上來的茶碗打翻在地。
「婆母……」陶清涵立馬跪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句話不說就是了。
「老太婆，你發什麼脾氣？」程彥欽大步走上前，伸手想將陶清涵拉起，奈何手下的人兒並不領情，還使眼色叫他別管。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面子呢。程彥欽有些無奈，他看著蔣氏，「你要幹嘛？」
「幹嘛？新婦第一日便晚起，這附和規矩嗎？」蔣氏道，「別以為自己是國公府出身就比我們高上一等。你又不是公主，我可沒閒心等著你。」
「婆母息怒，兒媳知錯了。」陶清涵坦然道。
程老爺子與李婉歌剛一進門，便看到了這番場景。
「這是做什麼？」程老爺子皺眉，「欽哥新婚第一日，你這般做給誰看？」
「哼，新婚第一日就能晌午才來請安嗎？」蔣氏冷哼，「你不也在這等了半天嗎？」她翻了個白眼。程老爺子原本也在此等候，最後還不是堅持不住了，方才下去吃口飯才回來的。
「咳……」程老爺子抿了抿唇，看上去有些尷尬。
「母親，想來大嫂嫂也並非有意來晚，您就別生氣了。」李婉歌走到她身邊，伸手順了順她後背，「嫂嫂也是為了開枝散葉，方才折騰的太累，起晚了……」
聽聞，陶清涵微微抬起了頭。她輕輕瞥了一眼李婉歌，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
折騰？蔣氏的臉繃得更緊了。有一個程彥欽就夠討厭的了，居然還要來個小的？她心中燃氣了一把火，但她臉上依舊保持著淡定，「規矩就是規矩，你既然請安晚了，便要挨罰。」
「是。」陶清涵自然不敢有異議。
「罰什麼？」程彥欽問道。
「跪祠堂。」蔣氏冷冷的說道。這個人有娘家這個附身符，又有程彥欽護著，她自然不想多惹麻煩。但不罰，她心裡又有一股氣出不來，憋挺慌。
「是。」陶清涵緩緩站起身，跟著蔣氏身邊的老婆婆離開了。
程彥欽皺眉，但此時卻也未多說什麼。他看了一眼陶清涵，眉目傳情，好似告訴她，別擔心。
而陶清涵只是微微頷首，便出門了。
「這茶也沒敬上啊……」程彥欽拿過那茶，「不若我替她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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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哪有替的？」程老爺子罵道，「你別以為得了聖上恩寵就可以為所欲為。」
「哪有為所欲為？」程彥欽挑眉，「我娘子不用給你們請安了～這才叫為所欲為……」他後面的話，說的聲音很低。
「什麼？」程老爺子皺眉，「你能管的了嗎？」
「怎麼不能？」程彥欽笑道，「過幾日，我便搬出府。」
「你敢？」程老爺子幾乎是在咬牙說的，「我沒死，這個家就休想分！」
「我不敢啊～但今上敢……」程彥欽眸色一暗，看上去可不像是在開玩笑，「老爺子，你應該也知道，我待在這個家，只會給你添堵。還不如放我離開……每日見到的，只有你那二兒子多好？」
「既如此，那你便走吧。」蔣氏輕笑道，「但爵位，你總該留下吧？」
「夫人，你想什麼呢？爵位，除非我死，否則，不可能落到別人身上的。」程彥欽笑道，他看向一旁站著的程老爺子，「父親，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母親的……這爵位是她特意為我要來的。你莫要再辜負她了……」
他這一番話說完，程老爺子只是抿了抿唇，便別過頭不去瞧他了。
程彥欽知道，父親自知理虧，肯定也不敢多說什麼。這麼多年來，他也還是第一次用亡母來壓父親。
「那你要去哪住？」蔣氏詢問道，「你就不怕天下眾人議論？說你不孝？」
「管他們如何議論？我又不是為他們而活？」程彥欽不以為意，「但我暫時不會搬離太遠，你還是能見到我……」
她才不想見……蔣氏直皺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