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坦誠
可能是害怕良悅郡主真的會嫁給他人，陶嘉宇的行動可謂是非常迅速，提了親，便將婚事定在了當月。良悅郡主今年本就已經十八，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晚婚，樂陵王家自然也是著急，想將其早點嫁出。
這般一來，婚事便徹底定了下來。
兩人成親當日，天空萬里無雲，晴朗非常。陶清涵作為姐姐，自然到場。這一來，她便瞧間了陶清淳。
與她出嫁之前比，她的眼下已經有深深的烏青了，看上去睡得不是很好。陶清涵從元寶那裡聽說過，顧懷安很會玩，有婢女時常被折磨致死。也是那時，她才敢肯定，前世與今生，那青樓女子都是死在他一人手裡。至於前世的程彥欽，恐怕，只是個替罪羊。
她當初也勸過陶清淳，只是她沒有聽。雖然她是庶女，但憑藉著國公府的力量，應該也會找到好夫婿，奈何偏偏看上了顧家？
但不得不說，顧家自從與國公府搭上了這層親戚關係，日子倒是好過了一些。
「圓圓。」李婉吟捧著大肚子，腳下卻還生風般，一路小跑到了陶清涵身邊。
「慢點。」陶清涵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扶住李婉吟。
「沒事沒事。」李婉吟揮揮手，臉上笑容依舊。
許是她已經有了生育的原因，陶清涵竟然覺得她，有母性的光輝，看上去閃閃發光，如同陽光耀眼。
「你慢點。」謝朝瑾的聲音將陶清涵拉回了現實。
「沒事啊。」李婉吟毫不在意，「我哪有那般脆弱？」
「那你也要當心。」謝朝瑾覺得，自己在面對李婉吟時，總是這般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
「表哥，表嫂。」陶清涵施施然的行過一番禮，禮數周全，不卑不亢。
「跟我們，你還講究啥？」李婉吟道，「趁著今日你弟弟成親，你我還能見一面，下回你再想見我，可不知什麼時候了。」她頓了頓，看了眼謝朝瑾。
謝朝瑾會意，嘆了口氣道，「你先去休息，我來跟她說。」
說什麼？陶清涵心中莫名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什麼事？」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李婉吟接過話茬，「就是錦安受傷了……」
「錦安他居然受傷了？！」未等陶清涵開口，站在她身邊的元寶率先驚呼了出聲，「死沒死？」
謝朝瑾頓了頓，咳嗽了兩聲，道，「只是受傷……」還沒到死的那一步。
聽聞「受傷」，元寶心下一松，緩緩點了點頭，「那傢伙……能活下來，還真是不錯……」
不錯……
「那程彥欽呢？」為了緩解現在的氣氛，也為了知道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陶清涵認真的看著謝朝瑾，「他……」
看著面前滿臉緊張的陶清涵，謝朝瑾抿了抿唇，「生死未卜。」他的話簡潔明了，但卻如同一把利劍，生生的插入陶清涵的心窩。
「為何這般說？」陶清涵問道。
「眼看著戰亂到了結尾，只差擒王。不想在圍剿時，他舊傷復發，被抬回軍營，受醫師救治……現在，也沒個消息……」謝朝瑾道，「而且……蠻夷那邊也聽說了這件事，最近也有些蠢蠢欲動。」
前世的這個時候，自己已經顧不得其他了。所以，她也不知道，這次戰爭到底時誰勝利。這般一來，她心中頓感無力，迷茫。程彥欽，到底能不能活下來？
似乎看出她心中的擔憂，謝朝瑾嘆了口氣，「其實，我有聽說，程彥欽已死。但不知真假。」
「許是假的吧？」陶清涵輕笑，「謠言裡，十個中，有九個是假的。」只怕……程彥欽那個……是真的……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也許吧。」謝朝瑾淡淡的說道，「我這次告訴你，也不是為了打擊你，就是想讓你心裡有個打算。」
「怎麼說？」陶清涵剛問完，心中便明了了。程彥欽與程家雖是劃清了界限，但這件事卻只有兩家人知道，若他身死，他身後的一切，程家仍有理由收回。她眸色微微一沉，「知道了……」
「程彥欽對你很好，我也能看出，他對你是真的喜歡。」謝朝瑾不知為何，話突然變多了些，「但他出征前，我有見過他，感覺，他似乎有什麼心愿未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他說這句話時，眼睛若有似無的看著陶清涵。
陶清涵自然也不傻，猜出，他要說的是，自己沒有給程彥欽回應這件事。她別過臉，「我不知道，怎麼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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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知道，這些年你發生了什麼。」謝朝瑾想了想道，「明明小時候的你還很刁蠻任性，或者說，天真率直，想要什麼，就說什麼。你對我如此，對陶清淳亦是如此。但自從……」他微微眯起眼，看上去，像是在回憶，「自從六年前，你便變成這般模樣了。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統統都藏在了肚子中。」
「沒什麼……」陶清涵暗暗攥緊了手，「只是長大了而已。」
「即使長大，你也應該與家人敞開心扉。」謝朝瑾道，「你與程彥欽已經成親，他已經是你最親的人了，親人之間，難道還有什麼疏遠冷淡之說嗎？」
「你是聰明人，心中知道，自己對程彥欽什麼感覺。」謝朝瑾認真道，「若真傾慕於他，便告訴他，讓他知道你心中所想。別給他，也給自己，留下遺憾才是。」
「你今天話真多。」陶清涵撇了撇嘴，心中的某根琴弦卻被觸動了。萬千思緒湧入心頭，讓她一時失了神。
再次回過神，以然是回到了雅軒。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冷冰冰的，像個木頭。她垂下目光，視線落到了手腕處的珠串，這是程彥欽送給她的。沒想到，這一帶就帶了這麼多年。
「元寶……」陶清涵抬起頭，想叫元寶來說幾句話，解解悶。卻發現身邊只留著個銅板。
「姑娘，元寶去看錦安了。」銅板道。
「錦安？」陶清涵愣了愣，「他回這裡了？」
「嗯。」銅板點點頭，謝朝瑾說過，錦安被帶回了雅軒，當時陶清涵還在走神，想來是沒聽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