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魚父母的態度,令張凡有些失望。
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心疼孩子的父母。
別人家的孩子尋短見,哪個父母不是哭的稀里嘩啦,然後衝進去拉著女兒的手說一些自責的話?
但是虞青魚的父母表現的太淡定了。
難怪林輕顏對張凡說過一句;虞青魚的父母只是把她當成聯姻的工具。
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
由於距離太遠,張凡聽不到虞父虞母具體的交談內容。
「老婆,青魚自尋短見,是不是我們做的太過分了?」
李念卿有些慍怒道:「過分嗎?我們不過是讓她去公司實習,她就尋死覓活,將來若是把她嫁入高官家庭,她指不定怎麼反抗我們呢。」
虞秀山嘆道:「剛剛醫生說的話已經很直白了,青魚這丫頭是真的心存死志,我覺得她尋短見的這個想法並不是一兩天形成的,而是我們長時間的嚴苛管教讓她看不到希望才會如此。」
李念卿冷聲道:「不對她嚴苛,她能聽話嗎?她不聽話,我們又怎麼掌控她?」
虞秀山沉聲道:「總之二十年的努力不能白費,該對她放寬鬆就對她放寬鬆一些吧,老婆,注意你的狀態,就算要演戲,也要演的認真些。」
李念卿閉目深吸口氣,再次睜開眼時,神色平緩的點點頭。
「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教,做好你分內的事。」
她說完,就獨自一人進入搶救室。
現在虞青魚正處於半昏迷狀態;其實就是深度睡眠。
虞秀山跟著走進來,眼神有些複雜。
總歸有些於心不忍。
「去找醫生,看有沒有辦法讓她醒過來,該花點錢就花點錢。」
虞秀山雖然心裡有些抗拒。
但仍是無可奈何的去找了醫生。
不過他很快就從醫生那裡回來。
「醫生說,不需要藥物,把她叫醒就行了。」
「嗯。」
李念卿點點頭:「問沒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隨時都可以。」
「醫生只是給她洗了胃,明天吃點東西就能恢復,造不成太大影響,注意清淡飲食就行了。」
李念卿這才走過去開始搖晃虞青魚。
不多時,虞青魚緩緩睜開雙眼。
看到父母后,她嘴一癟,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雖然腦袋不太清醒,但她時刻記著張凡的交代。
哪怕想從父母這裡得到關心,但還是強行轉過頭去不看他們。
李念卿拉住虞青魚的手,一臉溫柔道:「青魚,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不用你們操心。」
虞青魚態度冷淡而又倔強。
李念卿眸子裡閃著冷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溫柔:「傻丫頭,我是你的媽媽,他是你的爸爸,我們不為你操心,誰為你操心?」
虞青魚檀口輕啟,欲言又止。
不由在心中吐槽一句。
也只有張凡真正為我操心過。
張凡不僅操心,將來還有可能操芯。
虞父表情悲痛道:「青魚,你為什麼要自尋短見?有什麼想不開的不能告訴爸爸媽媽?」
虞青魚哭喊道:「告訴你們有用嗎?你們就知道為我做主,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我尋短見,全是你們逼的,反正你們從來沒有在乎過我,乾脆讓我死了算了。」
虞秀山眼神複雜。
李念卿態度不耐。
虞青魚哽咽道:「小時候,你們逼著我學這個學那個,我以為成年以後,你們會對我放鬆管束,沒想到我哪怕上大學,也是你們強行安排的學校。」
「我喜歡畫畫,你們不讓我畫,我想學美術,你們偏偏讓我學企業管理,現在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想不開?我告訴你們,從小到大,但凡是你們安排的所有事情我都想不開。」
「包括這次你們讓我去公司實習的決定。」
李念卿面色一沉:「虞青魚,爸爸媽媽給了你生命,把你撫養長大,給了你錦衣玉食的生活,難道你就不應該報答我們?」
「你為了自己的私慾尋短見,你對得起我們這些年對你的栽培嗎?」
虞青魚一臉失望道:「對不起你們的栽培,所以我選擇去死。」
李念卿猛地站起身,身體有些發抖,明顯是到了暴走的邊緣。
虞秀山見勢不妙,趕緊一把將她拉到一邊。
「青魚,爸爸知道你這些年對我們干涉你自由的行為很不滿,你尋短見我也理解,但不管你有什麼難處,都可以和我們商量,遠不到尋短見的程度。」
「這次你尋短見,無非就是不想去公司實習,爸爸答應你,不讓你去公司實習,好嗎?」
虞青魚小聲哭泣起來。
李念卿則狠狠瞪了虞秀山一眼,沉聲道:「我去一趟衛生間,你開導開導女兒吧。」
她說完走出病房。
不過她並沒有去衛生間,而是朝著張凡隱藏的方向走去。
這裡是吸菸區。
李念卿從挎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菸點燃了一根,開始吞雲吐霧,臉色也是陰沉無比。
張凡看到虞青魚母親抽菸的姿勢,心中也不由有些奇怪想法;這女人雖然性格傲慢無禮,舉止談吐令人不爽,但皮囊和氣質還是不錯的。
很難把她和一位擁有二十歲孩子的母親聯繫到一起。
她看上去最多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最吸引曹公病患者的年齡段。
相貌88分,身材90分,也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尤物美婦。
此刻在病房內。
虞青魚漸漸吐露心聲。
「爸爸,我不是不想去公司實習,我是不想在你和媽媽的監督下實習。」
「我在你們的監控下生活了二十年,你知道我有多壓抑嗎?」
「我以為上了大學就能得到改善,卻沒想到,你們對我的控制,比上大學之前更加嚴格,這讓我看不到任何一點希望。」
「再有一年我就要畢業了,畢業後的我還不是要繼承你們的醫藥公司?你們為什麼非要扼殺我為數不多的自由?」
「為什麼?」
「難道我平時不夠聽話嗎?」
「還是說,我活著,就是為了滿足你們的掌控欲?」
虞青魚語氣有些歇斯底里。
虞秀嘆息一聲,面露苦澀。
「青魚,你也知道,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公司,都是你媽說了算,爸爸雖然想讓你放鬆點,但是也不容易做到。」
「不過你放心,你如果不想去公司實習,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去公司,你媽那裡,我會去跟她說的,只要你放棄尋短見的想法。」
虞青魚陷入思考。
如果不去實習,同樣和父母一起生活,自己這個暑假同樣也不輕鬆,時刻都會活在監控中。
但如果去了張凡的公司,以他的為人和對自己的態度,自己就算什麼都不做,就在他公司里當一個花瓶,他都不會幹涉自己的自由。
聯想到這一點後。
虞青魚看向父親。
「爸爸,我可以去實習,但不想在我們家的公司里實習,我想自己找公司實習可以嗎?」
虞秀山欲言又止。
最後苦笑一聲。
「這個,爸爸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儘量說服你媽。」
虞青魚則面露懇求表情。
虞秀山見到她這種表情,心裡突然有一口氣堵在胸口。
有一種要把老婆殺掉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