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傾心想,祁家應該逼得很緊,祁郁這麼冷漠一人,都給逼得迫不及待發個朋友圈昭告天下讓家裡人閉嘴了。
點了點頭,她莞爾一笑:「您隨意。」
一句「您」,讓祁郁額角抽了抽。
男人修長的手指握著手機,三兩下編輯了朋友圈,然後發布。
南傾一直注意著時間,率先站起身:「我送您去機場吧。」
祁郁頷首,自動忽略「您」這個讓人眼前一黑的稱呼:「多謝。」
避開下班高峰期,南傾提前半小時把祁郁送回了機場。
她準備走人,祁郁卻先一步開口:「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可以簡單了解一下。」
南傾跑路失敗,面對這位曾經站在講台上不苟言笑的教授,還帶著大學時的敬畏,在他面前放不開手腳。
關於祁郁,她聽說過太多。
作為南城第一世家繼承人,天之驕子,淡漠孤傲。
作為中央法務廳首席律師,冷靜專業,從無敗績。
作為中政大學特聘教授,博學多才,不苟言笑。
無論在哪一層面,祁郁毫無疑問,都是被人仰望的存在。
他們之間有壁,如果不是老館主,他們之間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她有自知之明,互相利用的關係,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解開了。
她剛想拒絕,祁郁的手機響了起來。
男人看了眼來電顯示,神色嚴肅起來。
「傾傾,你先去VIP候機室等我,我接個電話,好嗎?」
原本想跑路的南傾,在聽到男人飽含尊重的「好嗎」兩個字時,鬼使神差的邁開腿去了候機室。
祁郁接通電話,走到一旁沉聲溝通。
十分鐘後,他走過來,眼神帶著抱歉:「不好意思,我臨時有個文件需要處理。」
他從一旁拿出一個文件袋交給她。
「這裡面有關於我的信息......」
「好的,那我就不打擾祁教授您工作了。」
南傾一聽他要工作,生怕自己耽擱他的正事,沒等他說完話,抓起文件袋起身一溜煙跑沒了影。
祁郁話到嘴邊,看著從自己面前划過的人影,張了張嘴,搖頭失笑。
她似乎很怕他?
南傾離開機場沒回公寓,而是去了律師事務所。
拿出那份遺產繼承文件,與律師走了繼承程序後,正式將剩下的13億資產轉入她個人名下。
晚上,南傾約了牧稚在酒吧。
她與顧準的訂婚宴原定下午兩點開始,此刻,南傾逃婚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南城。
顧家人中途給她打了無數通電話,南傾視而不見。
牧稚一推開門,直接朝卡座里喝酒的南傾豎起了大拇指:「傾傾,牛逼!」
她出席了今天的訂婚儀式,吃了全程的瓜。
雖然知道南傾不會出席訂婚儀式,但看到顧家人因為南傾的缺席而顏面掃地,顧准被顧家主當眾扇耳光的畫面別提多爽了。
南傾看似溫吞,可骨子裡比誰都冷漠。
她就是一隻兔子,不觸及底線可以無聲隱忍,一旦觸及逆鱗,就再無回頭機會。
昨天全網都是南傾倒貼,對她的辱罵聲,今天網上鋪天蓋地的南傾逃婚的消息。
不是南傾高攀顧准,而是他顧准配不上南傾。
牧稚一坐下來就喋喋不休的給她描述今天那場訂婚宴有多混亂:「我爸說,顧家財政虧空,顧氏集團就是一個空殼子。」
「顧家主都得對你恭敬幾分,他顧准算個屁啊,握不住的沙就揚了他!」
作為南傾的閨蜜,牧稚從小看顧准就不順眼,自以為是的渣男。
他以為是南傾非他們顧家不可,殊不知,顧家養南傾這麼多年為的就是南老爺子留下來的遺產。
南傾若是嫁給顧准,指不定還要勾心鬥角多久。
如今南傾逃婚,她別提多高興了。
南傾笑笑並不在意顧家如何,抬手將手機遞到她面前。
手機銀行界面,顯示著她的銀行卡額度。
牧稚笑著接過手機,嘴角弧度在看到那一連串數字時逐漸愣住,一遍遍數了數字之後,笑容逐漸變態。
「13億!你拿到南爺爺留給你的資產了!」
南傾微笑點頭:「今晚剛拿到。」
「等一下。」牧稚終於反應過來:「我記得這份資產的繼承前提是你結婚,今天的訂婚儀式你沒去,你跟誰結的婚?」
南傾把結婚證遞了過去。
並友情提示:「你看了別太驚訝。」
「啊啊啊啊啊!!!!」
牧稚打開結婚證,在看到祁郁那張冷俊面龐時直接尖叫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南傾見怪不怪的捂著耳朵,寵溺的看著一遍遍確認結婚證信息的牧稚。
大小姐難以置信:「祁教授回來就是為了跟你領證?!」
「不是,你怎麼認識祁教授的?」
「你倆不會在學校就有私情了吧?」
「南傾,說好的一起躺平,這才半天不見,你怎麼就變已婚富婆了呢?」
南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簡單將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
連帶著他們只是領證,後天她就要出國留學的事。
牧稚激動褪去,有些遺憾:「可惜了,我還想著,你若是真能與祁教授之間日久生情,倒也是一樁美談呢。」
南傾倒是看得很開:「我與他之間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門不當戶不對,能領證互不干擾她已經很感激了。
互相利用的事,沒必要代入不切實際的奢望。
第三天,南傾與老館主道別,孤身一人踏上了飛往北美的飛機。
在這南城,南傾徹底沒了蹤跡。
……
一晃兩年過去。
十二月寒冬,南城迎來第一場初雪,周末的街道白雪飄飄揚揚的落下來。
趕在機場限飛之前,從北美飛往京都的最後一班飛機落地。
南傾一身駝色大衣,踩著白色運動鞋從機場走了出來。
手機上,南城熱聞不斷更新。
顧家太子爺顧准繼兩年前被逃婚之後,與喬家千金即將在一周後聯姻的消息傳了出來。
顧氏企業不如從前,顧准也收斂了性子,如今在南城法務廳擔任司職要員。
據說,祁家繼承人祁郁也即將調回南城,任職南城法務廳廳長一職。
31歲的祁郁已經是中央法務廳的副廳長,從中央地界調回地方,算是南城法務廳高攀了。
無論顧准還是祁郁,都是南城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難怪牧稚說她回來的正是時候。
把手機收進包里,南傾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
在她身後,商務車緩緩停下。
車內,戴著眼鏡的男人一臉驚奇的指著後視鏡:「祁郁,我好像看到你老婆了!」
眼看著南傾即將離開視線,肖博著急的伸手去扒拉一旁閉著眼睛假寐的男人:「我沒認錯吧?」
祁郁睜開眸子,幽深的視線落在後視鏡,在他的這邊,南傾孤冷的背影進入視野。
目送她坐進計程車內離去,祁郁轉了轉無名指上的戒指,無聲勾唇:「沒認錯。」
肖博替他著急:「那你還這麼淡定?」
「去追啊!」
南傾出國兩年沒回來,結果顧准一公布訂婚她就回來了。
肖博都替祁郁急,死灰復燃什麼的,他見得多了,祁郁這悶騷的,領證兩年他愣是一動不動,王八都沒他能鱉!
祁郁只是笑笑:「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