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陰天,臨近元旦,南城的路邊開始掛上了紅燈籠。
南傾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三點過。
樓下,祁郁留給她的早餐已經涼透,男人遒勁有力的字體留下的標籤還原封不動的貼在桌上。
【傾傾,醒了記得吃早餐。】
南傾看著桌上的便簽,眨了眨眼睛。
祁教授大概不知道,他的學生是個懶鬼。
把便簽放回桌上,南傾正研究要吃點什麼填肚子。
傭人突然出現,朝她微笑打招呼:「少夫人,您醒了?」
南傾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漂亮的臉上短暫的錯愕,然後朝傭人點了點頭:「您好。」
傭人走上前,恭敬道:「您喊我梅姨就好。」
「我是別苑的傭人,負責日常飲食的,少爺叮囑了,您若是醒了,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吩咐。」
南傾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被人照顧有些不自在。
她指了指桌上祁郁留下的早餐:「我把這些熱一熱就可以了。」
「現在是下午了,這些早餐放太久,我還是重新給您做一份吧。」
傭人說著,上前就要收拾。
原本早就該收拾的,但祁郁出門時特意叮囑了,南傾沒醒時,他們什麼也不用做。
怕打擾到南傾休息,傭人連衛生都沒敢收拾。
南傾不想浪費,正準備上前阻止,手機響了起來。
梅姨微笑著看向她:「您接電話吧,我收拾好就準備午餐。」
南傾看了眼來電提示,是好友牧稚的電話。
這才想起來,回國那天原本是答應了要跟她見面的,一直忙到現在……
想到大小姐的脾性,南傾有些頭疼。
接通電話,果然,那端的人咬牙切齒:「南傾!你放我鴿子!」
南傾道歉:「對不起,臨時任務,我也沒想到。」
「我不管,你今天休息,立刻出來陪我。」
「你怎麼知道我休息?」南傾心想,她這是又用了什麼手段?
「我去檢察院送資料,聽到檢察院的人討論你,才知道你還沒去報到就休了七天假。」
牧稚語氣複雜:「南傾,你牛啊。」
「還沒正式報導就立下大功,憑藉一己之力成為整個軍警法三屆紅人。」
「人人都講究人情世故,你倒好,上來先教頂頭上司做人,你知道現在大家都怎麼說你嗎?」
南傾實話實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牧稚:「……」
她偏要說:「大家都說,你背後有大佬。」
「蘇井槐那人出了名的脾氣臭,居然能容忍你一來就休假,很難讓人不多想。」
南傾沒在意,甚至有些小傲嬌:「我有能力,他自然得巴結我。」
她靠的從來都是自己的能力,只要有絕對夠硬的實力,所謂的職場規則並不是阻礙。
她從未想過要刻意去討好誰,無論在哪兒,她只管做好她份內的事。
若是職場她待不了,那她便回老館主的殯儀館去。
她不缺錢,也沒太大的物慾需求,爺爺留下的錢一部分被她拿來理財投資,這些年賺到的已經足夠她活的很好。
大不了以後就在殯儀館,偶爾乾乾入殮工作,沒人就躺平喝茶,下下棋聊聊天,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牧稚了解南傾無欲無求的性格。
你要說她運氣好吧,她卻孤身一人,身世令人心疼。
你要說她運氣不好吧,偏偏她這孤傲冷清的性子,這一路走的都是別人求之不得的路線。
牧稚也不是為了說教她,徑直開口:「你兩年前答應我的包還沒買,一會兒綿城國際購物商場見。」
南傾拿她沒辦法,只能應下。
正好讓梅姨別做忙活了,南傾上樓換了一身白色高領針織衫加灰綠色羊絨大衣,隨意扎了個低馬尾就準備出門。
梅姨看到她下樓,將車鑰匙雙手遞給南傾:「少夫人,您的車鑰匙,少爺說您若是出門,就把鑰匙給您。」
南傾接過鑰匙,下意識問了一句:「祁教授怎麼出門的呢?」
梅姨眼神閃躲,一本正經:「他打車出門的。」
然而,祁郁一大早讓司機過來接的。
他這個級別的高官,上面都會配司機和車。
南傾多看了梅姨一眼,沒拆穿她下意識躲避的視線。
走出門,看到停在庭院的車,突然想起來,這是她四年前買的了。
這車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少,南傾打開手機銀行看了眼自己的理財項目。
最近賺了點錢,正好可以換一輛車。
內心打定主意,南傾當即上車出了門。
她抵達綿城國際時,牧稚已經等在了這裡。
大小姐是司機每天接送,一身車厘子色大衣站在人群之中,回頭率百分百。
她染了一頭金色頭髮,艷麗張揚,在這冬日裡美得過於耀眼。
南傾把車停在路邊,正準備找停車場入口,牧稚直接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來。
大小姐冷得直搓手,視線在車內打量了一圈,肉眼可見的嫌棄:「咱好歹是十億富翁了,能不能換輛順眼點的車?」
南傾重新啟動車子前往停車場入口,點頭回應:「先陪你買包,然後去買車。」
這麼幹脆?
牧稚不自覺多看了她一眼:「你在國外另嫁富豪了?」
南傾絕對是她見過的有錢人中最摳搜的。
穿的都是最低調的,身上從來沒有任何珠寶首飾。
她十八歲就有幾百萬的存款,卻只買了一輛二十萬的車。
一個破帆布包從大學背到研究生畢業,偏偏質量好的無敵。
現在這麼幹脆要換車,倒是把牧稚整不會了。
南傾沒說話,只是將車開進停車場,找了個位置停好,然後解安全帶下車。
牧稚連忙拎著包跟上去,「這次怎麼說你也得買一輛好點的。」
她看不下去了:「實在不行我給你掏錢,咱買庫里南!」
南傾瞟了她一眼:「要不你再給我配個司機吧。」
她似笑非笑:「霸總文里都是這樣的配置。」
牧稚費了好大的勁才聽出來這姐們兒是在懟她。
氣得翻白眼:「南傾,你就該跟祁教授鎖死,離什麼婚啊,你倆這懟人技術,湊一塊都可以開個班了。」
南傾沒說話。
只是抬手去按電梯。
牧稚自顧自說完,正好看到她按電梯的手上無名指戴著的戒指。
「等一下!」她看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牧稚一把抓過南傾的手。
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無名指的戒指:「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