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攔在這裡,顧准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著急的抬頭看向六樓。
走廊處,祁郁與南傾並肩走在前面,他的身後是這南城身份頂端的人物。
那群人,隨便來一個顧准見了都要喊一聲叔叔的存在。
從顧準的方向看過去,並沒有南傾的身影。
祁郁身材高大,將南傾遮得嚴嚴實實。
似乎是察覺到這邊的視線,在即將進入包間時,男人步伐微頓,轉頭看了過來。
他居高臨下,神色冷漠。
隔著五層樓的距離,顧准看不清男人的臉,卻莫名覺得他眼神藏著冷冽。
祁郁入職法務廳快一周的時間,他們之間打了兩次照面。
工作上他嚴肅專業,雖然為人冷淡卻沒有多餘的情緒。
但此刻,顧准清晰感受到了來自他視線里的冷意,或者說,是敵意。
在顧准走神的瞬間,南傾邁開腿進入了包間。
也是那一瞬間的身影交錯,顧准瞪大眼睛,是南傾!
他試圖衝進電梯。
卻被工作人員攔下:「顧少,請別為難我們。」
祁郁冷然收回視線,轉身隨著南傾進入包間。
走廊聽到動靜的幾人探頭看過來,模糊間認出那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那不是顧家小子嗎?」
「聽說他明天要與喬家丫頭訂婚了?我怎麼記得他以前訂過婚?」
這話出來,知道內情的周家掌權人周淮臉上浮現一抹精彩:「你還不知道啊,那小子福氣不錯,差點跟咱們弟妹訂婚了。」
這話多是吐槽。
不知道這事的幾人卻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阿郁這是搶來的老婆?」
「什麼叫搶?」肖博聽不下去了:「南傾跟顧准就是家裡人訂的娃娃親。」
「那小子管不住自己,在外風流,傾傾眼光好,看不上他,訂婚前一天甩了他。」
肖博的妻子許念柒隨後補充:「是我我也選郁哥。」
肖博掐著自家老婆的臉讓她看著自己,咬牙:「你沒得選,你只能選我。」
突然被拍一臉狗糧的其他人:「……」
誰沒個老婆似的。
一群人有說有笑的走進包間。
進門前周淮還來了一句:「今兒不是周末嗎,六樓怎麼這麼安靜?」
他開口,幾人才後知後覺。
六樓除了他們似乎真沒人。
肖博走在最後,看破不說破,誰讓某人小肚雞腸呢。
包間內,眾人進去時,祁郁已經帶著南傾在沙發中央坐了下來。
服務員端來了酒和一些桌遊工具,一群人隨意找了位置坐下。
這會兒遠離大廳的喧囂,祁郁才開始一一給南傾介紹眾人。
在場一共11個人,除了薛家太子爺孤身一人大冤種以外,其他人都帶了伴侶。
有政界紅人也有商界大拿,他們這群人可以說占據了整個南城的上層圈子。
年輕一代有年輕一代的精彩,而坐在這裡的人,都是南城的傳奇,縱然樓下那群富二代官二代再風生水起,見了他們也得恭恭敬敬叫一聲叔叔。
其中,祁郁和肖博年齡最小。
31歲的祁郁和30歲的肖博是這群人里唯二三十開頭的。
祁郁年齡小是因為祁家家主是祁家老爺子老年得子,年紀小但輩分大。
肖博則是因為肖家家主老年得子,其他幾人大多三十的尾巴四十的頭。
成家立業人生巔峰,說的無非就是這群人。
祁郁一一介紹,南傾一一記下,不卑不亢的打招呼,全程帶著淡淡的微笑。
一圈下來,南傾臉都僵了。
眼看著氣氛就要落下來,肖博站了出來負責活躍氣氛。
從剛才坐下他家兩口子就開始湊一塊兒研究桌牌。
這會兒肖博開口:「今天嫂子第一次來,咱搞點年輕人玩的。」
他們這群老古董平時都是坐在一起談政治聊專業,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需要刺激了。
可南傾不一樣,她才二十五歲,可不能跟他們一群老古董一起尬聊。
其他人也很懂事:「你別說,我還沒玩過現在年輕人的遊戲,難得弟妹來,沾沾她的光。」
南傾原本以為這群人的聚會會很古板,沒想到,這群大佬們私底下這麼……接地氣。
考慮到現場有一群「老古董」,肖博選了個簡單易上手的遊戲:害你在心口難開。
【遊戲規則:要求所有參與者在頭上貼上寫有字條的牌子,彼此可以看到對方的字條,但不知道自己的。
遊戲的目標是通過做出與自己字條上寫的一樣的動作來淘汰對方,因此參與者需要互相「陷害」】
肖博咔咔一通操作,眾人都沒意見。
周淮問到了精髓:「輸贏總得有點說法。」
肖博一拍大腿:「這好辦。」
他掏出一個真心話大冒險的卡牌:「輸了的人真心話大冒險。」
這下子,年輕人的氛圍拉滿了。
肖博還不忘看向南傾:「嫂子,這可以接受嗎?」
南傾點頭:「我沒問題。」
沒問題就行。
肖博樂滋滋的發牌,不忘跟祁郁眼神交流,後者無聲勾唇,從他手裡接過牌親自給南傾貼額頭上。
一群大佬,這會兒齊刷刷的額頭貼牌,面面相覷。
場面一度壯觀。
很快,遊戲開始。
一群人互相打量,誰也沒急著給出動作。
還是肖博最先出擊:「小嫂子,你們法醫平時是不是都很忙啊?」
南傾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全職。」
肖博張了張嘴,盯著她額頭上的「點頭」兩個字,如鯁在喉。
他不死心:「聽說你剛入職就休假七天?」
南傾明白什麼,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你消息挺靈通。」
肖博得意。
南傾緊接著出擊:「我聽說祁教授提過你。」
肖博一聽這話,瞬間警惕起來,抬頭去看祁郁的方向,滿是防備:「他說我什麼了?」
在場人都知道,肖博是他們這群人里「黑料」最多的,天生喜劇人,從小到大沒少丟人。
南傾勾了勾唇,在祁郁寵溺的注視中,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沒什麼,只是聽說了一些你小時候類似於在……」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肖博急了:「他就是小心眼,怕我在你這兒留下好印象故意抹黑我!」
眼睜睜看著肖博掉入陷阱,眾人沒眼看的扶額別開臉。
「你先別管郁哥抹沒抹黑你。」肖博的妻子聽不下去,伸手取下他頭上的牌子:「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選一個吧。」
肖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牌子。
【說胡說八道】五個字映入眼帘。
肖博:「??」
他慢半拍的抬頭,卻見南傾笑得狡黠,祁郁坐在南傾身旁,看他的眼神帶著同情。
肖博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張了張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祁郁就不是會背後蛐蛐人的性格,南傾這純純套路。
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肖博算是體會到了。
偏偏,這還不算。
南傾抬手指了指自己額頭:「我的是點頭或肯定回答之類的對嗎?」
這下好了,南傾上場雙殺,肖博賠了夫人又折兵。
祁郁抬手取下她頭頂的牌子,毫不吝嗇的誇獎自家老婆:「這場開的不錯。」
眾人:「……」
瞧你呲個大牙不值錢的樣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完成的雙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