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微涼的風拂面而來，春夜的風雖然涼，但不刺骨，空氣里瀰漫著一層薄霧，帶著一些白日裡潮濕的水汽和四月的綠櫻香。
何煦靠著柱子，低頭看著手機，他在等沈槐舟，下午的時候沈槐舟突然給自己打電話，讓他幫忙盯個人。
大概幾分鐘後，一輛車在他附近停下，少年從駕駛座里下來，沉著臉開口，「人呢？」
「還在裡面。」何煦同他一起進去，「查過了，這人叫盧爽，男的，去年因為犯了事兒，被學校開除了。」
「之前那件事跟這回差不多，算是個慣犯了。」
在社交平台的曝光一些博人眼球的話題，大部分都是關於高校女學生，靠熱度掙錢，當然也靠受害人家屬給的封口費。
「這事兒棠意知道嗎？」
「趕在她知道前解決了。」沈槐舟眼尾下垂，音色略顯薄涼，「免得毀她心情。」
何煦挑了下眉，還真是好久沒見沈槐舟這麼生氣過了。
秦知煜一個小時前已經把查到的IP發給他了，他掃了眼，見地點正好離何煦比較近，所以先讓何煦過來看著了。
何煦一邊走一邊開口，「你說他是怎麼盯上棠意的，這是得罪人了還是桃花債啊？」
「不清楚。」
這是一個電競網吧，進門就能聞到一股很重的菸酒味兒，引得沈槐舟和何煦同時蹙眉，少年偏頭問了句，「人在哪個包間？」
「靠近裡面，117房間。」何煦示意了一下。
沈槐舟走到前台，先是付了一筆錢過去，隨後不緊不慢地開口，「待會兒117不管傳來什麼動靜都別過來。」
老闆看著自己手機的入帳記錄，微微抿唇，最後還是提醒了句，「別鬧太大。」
兩人一前一後往裡走，何煦側頭開口，「對了，裡面有四個人。」
沈槐舟輕嗤了聲，眉眼爬過一絲不耐，「待會兒可能得動手。」
「動就動唄。」何煦不在意地笑了聲，「就當松松筋骨了。」
兩人站到門前，何煦一腳把門踢開，裡面四個人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同時往門口看過去，只見兩張陌生的人臉，一臉不耐地開口，「誰啊？走錯房間了吧？」
何煦笑眯眯地開口，語氣十分和藹，「沒走錯，我們找盧爽。」
剛開始說話的人就是盧爽，聽見他們找自己，臉色微微一變，心底下意識有不好的預感，「這兒沒盧爽，你們找錯了。」
說著，人就要往外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何煦嗤笑了聲，猛地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按到沈槐舟面前，「敢做不敢認啊，盧爽？」
其餘三人被這陣仗嚇得皆是一愣，下意識從電腦桌前站起來。
盧爽半跪在地上，掙扎著，「認錯人了！」
沈槐舟劃開手機，屏幕頁面正是下午的那個帖子，少年微微俯身，將手機拍在他臉上，音色裹著低低地氣壓，讓人不寒而慄，「熟悉嗎？你下午剛發的。」
盧爽瞳孔微微縮起，沒想到他們這麼快找到自己。
少年眼底斂著冷冷的薄霧，靜如寒潭，漆黑深邃，氣息沉沉，「現在，要麼你主動刪帖澄清，要麼我幫你，至於怎麼幫，我說了算。」
手機一下一下地拍在他臉上，心口劇烈跳動，盧爽穩了穩心神，倏地笑了聲，也不偽裝了，「你搞錯位置了吧，帖子在我手裡，你們讓我刪帖就是這麼個態度？」
「我靠。」何煦忍不住罵了一句，手上使了點兒力氣，「你拿人小姑娘的名聲賺錢還這麼心安理得？」
盧爽輕撕了聲，目光看向沈槐舟，「你是她男朋友？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女朋友不檢點，恰好被我看——啊！」
話沒說完，沈槐舟猛地用膝蓋頂向他的腹部，少年目光混雜著刺骨的凜冽，戾冷又陰刻的氣息倏地攻進，眸色陰惻惻地往下沉，「我自己女朋友是什麼樣，我比你了解。」
腹部傳來刺痛，盧爽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一旁的三個人見形勢不對，立馬上前幫忙。
何煦眼疾手快地踹了下椅子，攔在他們面前，「都別動，有你們什麼事兒？」
沈槐舟扯著他的領子將人從地上拉起來，箍著他的脖子將人摜到牆上，手指一寸寸收緊，「看來你想讓我幫你啊？」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解決的，但在我這兒，得換一種方式。」少年眉眼間的戾氣幾乎要破骨而出，音色低冷又寡淡，「我女朋友因為你平白無故惹人非議，這點兒代價你得付。」
……
時間倒退到晚上七點多，郭思齊撐著下巴，有些無聊地看著宿舍里的棠意和姜漓，「你們倆……怎麼一個個都不去約會？」
棠意，「他忙著。」
姜漓，「他沒空。」
蔣文月聽著直接笑出聲，「怎麼聽著你倆這怨氣有些重啊。」
郭思齊也笑了，「別抱怨了，待會兒出去吃火鍋啊？」
剩下三人，「可以！」
說走就走，四人去換了身衣服，然後打算出去吃火鍋。
這家店的火鍋川味很足，她們四個都挺喜歡吃辣的，等菜的功夫大家隨意聊著天，郭思齊百無聊賴地翻著手機，突然看到一個帖子，手指下意識頓住。
「我靠，這是你嗎意意？」
三人聞聲看過去，郭思齊把手機屏幕轉向她們，是一個帖子，打著京大女大學生的標題，底下全是不好的評論。
棠意拿過手機看了眼，眸色斂著寒意，姜漓也注意到了，蹙著眉開口，「誰發的？閒出神經病了嗎？博這種熱度？」
姜漓看向郭思齊，冷著臉開口，「帖子轉發給我，我找人查查。」
忽然，棠意手機便響了，是方念希打過來的電話，滑下接聽鍵，女生音色平靜地開口，「餵小希？」
「意意，你在哪兒呢，沈槐舟跟人打起來了！」方念希似乎在跑，那邊有風聲，說話語氣也急，「我剛跟何煦打電話，聽見他們那邊很吵。」
棠意臉色一變，下意識站起身，「在哪兒？」
「我微信發給你。」
棠意掛了電話，拿上外套往外出，「我有點事兒，你們先吃。」隨後目光看向姜漓，「有結果了告訴我。」
姜漓點頭，「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