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菀就知道魏國公夫人和魏國公世子是怎麼做的了。
魏國公夫人去平陽侯府探望老夫人,看了沈薇受傷的手,知道沈薇受了委屈,把手上戴的碧玉鐲送給了沈薇,並向四太太表態,她會敲打武定侯夫人,讓她管好女兒,絕不會讓沈薇再受委屈,並說自己兒子魏國公世子手裡有皇上賜的藥膏,回頭讓他送來。
魏國公夫人的態度無可挑剔,但藥膏,四太太沒要。
侯府因為半盒藥膏已經烏煙瘴氣了,沈薇傷在手心,手心不像臉,容易留疤,不需要用那麼好的藥膏,真送來了,十有八九會被老夫人逼著拿給三太太用,沈菀就是前車之鑑,四太太還能不吸取教訓。
四太太感激沈菀給沈薇撐腰,知道沈菀喜歡吃她做的紅豆糕,便親自下廚做了些,讓春蘭給沈菀送來。
這些事就是春蘭告訴沈菀知道的。
屋內,沈菀在吃紅豆糕,銀霜送完春蘭回來,咧嘴笑道,「王妃猜最後魏國公世子有沒有給四姑娘送藥膏?」
銀霜湊上前問的,沈菀抬手拍了下她腦門,「都問的這麼明顯了,還用猜嗎?」
銀霜摸著被拍疼的腦門,咧嘴笑道,「春蘭悄悄告訴奴婢,魏國公夫人走後,魏國公世子翻牆去北院送藥膏,沒差點嚇壞四姑娘……」
對於魏國公世子翻牆的事,銀霜一點不詫異。
當初某位爺腿腳不便,坐輪椅都翻牆去平陽侯府好多回呢,何況是魏國公世子了。
還好魏國公府看重沈薇,要他們當什麼都不知道,沈菀真得後悔撮合沈薇和魏國公世子,還好魏國公世子沒讓她失望。
接下來兩天,沈菀哪都沒去,就待在屋子裡給謝景衍繡錦袍。
明日就是去晉王府喝喜酒的日子了,還有一隻袖子沒繡完,沈菀趕時間,她和謝景衍一起吃的晚飯,吃完就把碗筷放下,淨手就繼續繡了。
謝景衍,「……」
之前要個腰帶,繡了一圈才輪到他。
現在給他繡錦袍,怎麼急成這樣,恨不得連夜繡好。
還好這錦袍是給他繡的,不然他能氣死。
謝景衍吃完晚飯,去書房看了一個多時辰的書回來,沈菀還坐在繡架前。
謝景衍坐在床上看著沈菀,道,「明日還去晉王府喝喜酒,晚上早點睡。」
沈菀頭也沒抬,「你先睡吧,還差最後一點就繡完了。」
他又不急著穿,為何非要今天繡完。
謝景衍站起身來,走到繡架邊,把沈菀抱起來道,「先睡覺,剩下的明天再繡。」
沈菀掙扎,「不行,我要繡完。」
她都趕了幾天了,就差最後一點,半個時辰就能繡完了,她不會放棄的。
謝景衍道,「給我一個今晚必須繡完的理由。」
沈菀道,「我想你明天穿我給你做的錦袍去喝喜酒。」
謝景衍看著懷中人兒,「理由。」
哪來那麼多理由啊。
偏謝景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給理由就不放她下去。
沈菀能怎麼辦,只能嗡了聲音如實道,「這不是上次做菜太丟人了麼,給你做身錦袍,顯得我……賢惠。」
謝景衍,「……」
就沖她下回廚,把墨玉軒上下全撂倒,「賢惠」兩個字就和她不沾邊了,這不是做身錦袍就能找補回來的。
而且——
謝景衍看著沈菀,眼神帶著狐疑,「你都沒把自己當凌王妃,你要賢惠之名做什麼?」
這個問題沈菀回答不上來,她掙扎著從謝景衍懷裡下去,道,「你先睡吧。」
她坐回到繡架前,拿起繡針就忙起來。
謝景衍見沈菀不繡完不罷休的架勢,也就隨她去了,坐在床上看著沈菀,眼神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菀知道謝景衍在看她,她抽空看了謝景衍一眼,催道,「你先睡。」
謝景衍聽話的躺下了,但並沒睡著。
半個時辰後,沈菀終於把錦袍繡完了,越看越滿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謝景衍穿上的樣子,實在困的厲害,把錦袍疊好,就要上床睡覺了。
她走到床邊,謝景衍長臂一攬,就抱著她的腰,將她帶到床上,沈菀嚇了一跳,「你沒睡啊?」
謝景衍抱緊沈菀,讓沈菀枕在他胳膊上,道,「睡覺。」
沈菀攏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他沉沉睡去。
睡的時候什麼姿勢,第二天醒來還是什麼姿勢,沈菀沒想到醒來還能看到謝景衍在床上,猜可能是昨晚睡的太晚的緣故,謝景衍從床上下去,見沈菀還沒完全睡醒的樣子,他道,「不準備讓大家知道你賢惠了?」
沈菀耳根一紅,這才反應過來這混蛋在等她拿錦袍給他穿,當即從床上下去,拿來錦袍,幫謝景衍穿上。
一身鴉青色錦袍,腰間束著金絲繡的五福玉帶,與領口處用金線繡著祥雲圖案相互呼應,襯得他丰神俊朗,若仙人之姿,頭戴紫玉冠,貴氣逼人。
謝景衍的容貌,滿京都都找不到第二個比他還要好看的,穿什麼都好看,沈菀看的移不開眼。
謝景衍見她看的入神,湊近道,「為夫這麼好看嗎?」
沈菀耳根一紅,「是我繡的錦袍好看。」
謝景衍靜靜的看著沈菀嘴硬,沈菀見他眸光落在她唇瓣上,趕緊轉身把事先準備好的玉佩拿來。
這玉佩正是那天和沈菀去金寶閣選的,沈菀要給謝景衍系在腰間,謝景衍道,「戴那塊蓮花玉佩。」
沈菀小心肝一抖。
他就有那麼喜歡那塊蓮花玉佩嗎?
沈菀望著謝景衍道,「這是我前兩日特地上街買的,配你這身錦袍正合適。」
她手裡這塊玉質更上乘,雕工更好,總之,哪哪都比那塊蓮花玉佩好。
可是她覺得好沒用,得謝景衍覺得好才行。
謝景衍拿起放在小几上的蓮花玉佩,系在腰上,「我更喜歡這塊。」
沈菀不明白,「為什麼?」
都是她送的啊。
這廝審美有問題嗎?
她不知道蓮花玉佩對謝景衍有多重要,那時候的他,心灰意冷,在苟活和尋死之間徘徊,是沈渡帶給他的這塊玉佩,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一個王爺,就算再不得寵,也不缺這些東西。
這塊有意義的玉佩,謝景衍準備讓它變得更有意義,「這塊玉佩我戴個十幾年,將來當家傳玉佩,代代傳下去。」
沈菀,「……」
本來沈菀就心虛愧疚的不行了,謝景衍的話更是讓她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