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們覺得沈菀放棄晉王選凌王之舉匪夷所思,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了。
不過這些話,沒人說出口,很快大家就聊起別的,從京都最近發生的事,誰家定了親,誰家添了個子嗣,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給太后辦壽宴的事。
再有一個月,就是太后壽辰了。
沈菀清楚的記得淮安郡主就是隨安王安王妃給太后賀壽進的京,大哥對她一見鍾情,非她不娶。
估摸著再有半個月,安王府一家子就進京了,也不知道大哥半個月內能不能趕回來,前世大哥身上發生的悲劇,這一世,沈菀絕不會讓它再發生。
大哥和淮安郡主前世沒能成,一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教訓了安王府世子一頓,惹怒了安王妃,不願嫁女兒,二是大哥與人賽馬傷了胳膊,再拿不起紅纓槍,繼承不了父親手裡的兵權。
第二個原因已經排除了,賽馬之危已解,就剩揍安王府世子了……
雖然已經告誡過大哥了,但沈菀還是不放心,雖然後來的安王世子為謝景衍所用了,但不能不承認現在的安王世子還是很欠揍,在安王府封地淮州,安王世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霸王,被人哄著捧著,成了習慣,以至於把在封地的習性帶到了京都,撞到大哥手裡,被大哥狠狠教訓了一頓。
以大哥的性子,即便告誡了,真碰到安王世子當街欺人,估計還是會忍不住教訓安王世子……
得想個法子把惹怒安王妃的可能扼殺在搖籃里。
沈菀坐在那裡走神,直到一聲公鴨嗓音傳來:
「皇后駕到!」
沈菀回過神來,往涼亭外望去,就見嬤嬤扶著宋皇后走過來,一身鳳袍,高貴威嚴。
宋皇后往涼亭走來,一群貴夫人已經起身迎候,連湖陽長公主都起了身,等宋皇后進來,大家紛紛福身給宋皇后行禮。
宋皇后笑道,「都起來吧。」
宋皇后看向湖陽長公主道,「辛苦長公主和東王妃幫著招呼賓客了。」
湖陽長公主笑道,「皇后這麼說就太見外了,不過你今兒出宮的挺早。」
提到這事,宋皇后臉色就僵硬了幾分。
上回晉王迎娶沈鶯,宋皇后遲遲沒來,那是為了遷就皇上,等皇上一起。
結果等了半天,皇上出宮後臨時改主意去了凌王府,讓她和晉王成了一場笑話。
上回皇上都沒來,今兒晉王娶平妻,皇上就更不可能來了,極少有世家王族娶平妻的,更別提皇室了,皇上嫌丟人,只是看在忠國公為朝廷盡心盡力,再加上傅姝是在晉王府出的事,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宋皇后委婉的問了一聲皇上去不去晉王府,皇上臉一沉,宋皇后就沒敢再提半個字。
宋皇后笑道,「宮裡沒什麼事,就提前出宮了,總不好一再的麻煩長公主。」
宋皇后坐下後,其她人才敢坐。
見宋皇后和湖陽長公主有說有笑,沈菀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再看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太后一心扶持大皇子,對謝景殷登基幾乎把不滿都刻在臉上,可湖陽長公主和宋皇后一直走的很近,只是前世湖陽長公主的兒子死於延平王世子之手後,湖陽長公主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再加上太后緊閉宮門,誰也不見,湖陽長公主就甚少進宮,沈菀也很少再見到她了。
如今大皇子和晉王斗的正不可開交,湖陽長公主怎麼會受邀幫謝景殷招呼賓客,就一點不怕大皇子介懷嗎,還是想做牆頭草,兩邊都不得罪,要是大皇子奪嫡失敗,最後被立為儲君的是謝景殷,也會善待她湖陽長公主?
不斷有貴夫人攜女兒進涼亭給宋皇后見禮,沈鶯招呼那些大家閨秀去賞花,走的時候不忘叫上沈菀一起,沈菀找藉口拒絕了。
晉王府可是沈鶯的地盤,她都能給謝景衍下藥了,她還能不警惕,她就待在人多的地方,哪都不去,她沈鶯就算有花招也使不出來,再者,晉王府她角角落落都熟悉,沒什麼好逛的。
不過沈菀也沒在涼亭待一會兒,沈鶯人還沒走遠,那邊就快步跑過來一個穿著淡粉色裙裳的小丫鬟,急急忙慌道,「皇后娘娘,安定伯世子和禮部陳侍郎府上大少爺在前院打起來了。」
宋皇后鳳眸一沉。
方才還熱鬧的涼亭頓時安靜下來,靜的落針可聞。
大家面面相覷,只覺得安定伯世子和陳大少爺太不懂事了,在晉王府喜宴上干架,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再看對方不順眼,忍到喝完喜酒再動手不行嗎?
沈菀眉頭皺緊,陳大少爺性子沉穩,怎麼會和安定伯世子在晉王府里打架,別是被安定伯世子拿來做賀禮了。
上回算計雲茉的就是安定伯夫人的娘家侄兒,英雄救美的計劃被陳大少爺打亂了,壞了謝景殷的謀劃,今天是謝景殷大喜的日子,把陳大少爺揍一頓,正好給謝景殷道賀。
沈菀想到這裡,那邊又跑過來個小丫鬟,粗喘氣道,「不,不好了!安定伯世子惹惱凌王,被凌王一腳踹進了蓮花池裡……」
沈菀,「……???」
謝景衍怎麼會打安定伯世子?
就算看在她和雲家的面子上幫陳大少爺,也不會幫的這麼直接吧?
宋皇后臉更難看了,「安定伯世子怎麼惹惱凌王的?」
丫鬟回道,「安定伯世子和陳大少爺打架的時候,被陳大少爺踹的連連後退,沒注意抓壞了凌王的錦袍,凌王很生氣,然後給了安定伯世子一腳……」
有貴夫人道,「只是抓壞了件錦袍,凌王怎麼會動這麼大的怒火?」
丫鬟看了沈菀一眼才道,「好像那件錦袍是凌王妃親手做的……」
唰。
涼亭里有一個算一個都看向沈菀。
沈菀還真有些招架不住。
她紅著臉起身,道,「我去前院看看。」
福了下身,沈菀就匆匆出了涼亭。
去前院的一路,沈菀都在後悔,後悔這幾天把錦袍趕出來,累個半死不說,結果一件錦袍還能惹事,這晉王府,果然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