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李淵罵得有多難聽,蘇眉已經不想在搭理了,反正人醒了過來,她也總算可以鬆口氣。
她來了隔壁王嬸兒的院子裡。
院子裡的火堆還燒著,王嬸正拿著一塊臘肉在火上烤,看到蘇眉進來,王嬸忙招呼道:
「蘇眉,快進來坐,對了,我剛剛好像聽到李淵在喊,他醒了是嗎,在喊什麼呢?」
「喊著謝謝我呢,可能是太激動了,喊得有點大聲。」蘇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偏偏王嬸還真信了:
「是該好好謝你。」
「害,不用這麼客氣,這都這麼晚了,王嬸,你隨便做點便飯,炒點蔬菜吃吃就行,不用這麼麻煩。」蘇眉一邊說話,一邊搬了個小板凳坐到王嬸旁邊烤火。
她確實是不太想吃肉,因為身上這二百斤的肥膘,蘇眉是怎麼看都膈應,她必須得把肉戒掉。
減肥無非是管住嘴,邁開腿,既然這具身體以後都是蘇眉用了,她還是想努力讓自己儘快瘦下來。
王嬸兒把燒好的肉放進了水盆里,說道:
「光吃菜哪裡行,以前霍師長說,他會把吃飯的錢給你,讓你不要再去別人吃飯,你不是吵著說他給的錢沒辦法頓頓吃肉,而你無肉不歡嗎?
雖然嬸子的條件也沒法讓你頓頓吃肉,但款待你一頓飯的能力還是有的,你不用跟嬸子客氣。」
蘇眉:「........」
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她一點也不願意談及原主把蹭飯當日常的黑歷史。
幸好王嬸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沒再開口,轉而借著火光專心的洗起了肉。
蘇眉烤了一個小時的火,王嬸兒才終於把飯做好,叫蘇眉進屋吃飯。
王嬸做的飯很好吃,米飯是從灶上蒸出來的,底下放了小土豆,入口有股土豆的清香味。
肉是混著干辣椒炒的,她把油炒得很乾,吃起來肥而不膩,一碗下肚,蘇眉都想再來一碗。
但到底她還是忍住了那股衝動,放下了碗筷,任憑王嬸再怎麼勸,她都沒再多吃一嘴。
她的自控能力一直都很強,無論是哪方面的欲望,都能在心癢之後輕鬆控制住。
吃完了飯,王嬸跟著蘇眉去了她家的院子,讓蔣偉去吃飯。
在霍建國的房間門口,蘇眉給王嬸交代道:
「你可以靠在他身邊睡,不用一直醒著,只要隔上一個小時摸摸他的頭,看看他會不會發燒,如果發燒就及時叫我。」
「好,我記住了,已經很晚了,你趕緊去睡,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王嬸兒這一晚上都在不斷的跟蘇眉道謝。
「沒事,那就晚安了,王嬸。」蘇眉輕聲回應,臉上帶著恬淡的笑。
屋子裡,李淵閉著眼睛,像是又進入了夢鄉,但他不斷眨動的眼睛出賣了他,他現在不好意思睜開眼看蘇眉,總覺得一想到這個女人就渾身上下彆扭。
蘇眉沒空關注李淵的心思,她在交代完注意事項之後打了個哈欠,然後揉著自己已經開始打架的眼皮,困意重重的回了自己的屋。
下午蘇眉在廚房燒了很大的火,她揭掉了床上的被子和床墊,將床單和被罩放到了床上,並且蓋了一件厚衣服。
這會她忙完了,回屋一看,發現床單被罩都已經被烘烤得乾乾的,聞著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味。
她將床單被罩都鋪好,然後又去廚房燒了一把火。
這種床——在北方應該叫炕,底下燒著火取暖,人睡在上面一整晚都是暖洋洋的。
燒好火以後,蘇眉又倒出暖壺裡的水洗臉刷牙,然後再才上床睡覺。
床上就是舒服,昨晚蘇眉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勉強對付了一晚,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
窩在暖烘烘的被窩裡,蘇眉很快就被早就席捲上來的困意拽入了夢鄉。
半夜,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蘇眉。
蘇眉從夢中驚醒,飛快的拉開了枕頭旁邊的開關線,用她急診醫生特有的速度飛快的穿鞋下床。
她以為是李淵半夜出了狀況,出了門才知道是兩個戰士,把喝醉了的霍建國送了回來。
下午為了讓蘇眉救人,霍建國軟禁了陸鎮海,他要給陸鎮海賠罪,自然是要在酒桌上讓陸鎮海喝到痛快。
這是華夏男人特有的一種和解方式,所謂一醉泯恩仇。
只是霍建國平時是個自律的人,除了逢年過節陪著一些重要的人小酌一點,平時幾乎的滴酒不沾,所以他沒什麼酒量。
就他這點酒量,在陸鎮海和老首長面前根本就沒得看,上了酒桌沒多大會就被這兩人灌得人事不知。
看著被兩個戰士架著站在自己門前的大塊頭,蘇眉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跟這個男人住一個屋的,這大半夜的放一個男人進去算是怎麼回事?
就在蘇眉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安頓霍建國的時候,王嬸從隔壁房間走了過來,她一邊走一邊說:
「蘇眉,你快趕緊讓讓啊,霍師長這麼大個塊頭,倆小戰士一直這麼扶著他得多累。」
聽到王嬸的話,蘇眉這才注意到兩個小戰士臉上的神色,下意識的趕緊側開了身體,站到了門後。
然後兩個小戰士就把霍建國扶到了床上,還非常好心的脫掉了霍建國腳上的皮鞋,將他移到了床內側。
將霍建國安置好以後,兩個小戰士跟蘇眉打了聲招呼,便走了出去。
屋外,王嬸看到倆小戰士走了以後,探頭進門,笑眯眯的看了蘇眉一眼,她說道:
「蘇眉啊,春宵苦短,早點睡。」
說完話,王嬸還貼心的幫蘇眉拉上了門。
蘇眉:「.......」
她聽出了王嬸的話裡有話,作為鄰居,王嬸是很清楚的,她並沒有和霍建國在一個屋睡。
王嬸這是在刻意幫蘇眉製造和霍建國獨處的機會。
看著床上那個醉得人事不知的霍建國,蘇眉簡直苦大仇深,她好不容易得以睡上床,現在床居然又被霍建國給占了去。
看著昨晚自己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蘇眉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所謂由奢入儉難,昨晚蘇眉明明趴在桌子上睡得挺香的,可今晚她再次趴到冷冰冰的桌子上之後,卻是輾轉反側,胳膊都發麻了都沒能睡著一點。
她直起身看了一眼霍建國,發現他一直都保持著原來的睡姿。
.......這麼一看,蘇眉便立馬想到,她睡覺也同樣老實,那個炕那麼寬,她幹嘛不能爬上去睡一半呢?
雖然她是南方人,可蘇眉記得,前世她在網上刷到過北方的炕,炕上本來就能睡好幾個人的。
所以,如果她老老實實的,只是單純的跟霍建國各睡各的睡一覺,應該不過分吧!
心動不如行動,蘇眉立馬起身,幾步就走到了炕邊,躡手躡腳的躺了上去。
「哇,有床睡,就是爽啊!」
蘇眉本來就困,幾乎是沾床就睡。
只是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所謂的睡覺不愛亂動,是她以前用的那具身體。
而她現在用的這具身體,又肥又胖,用同一個姿勢睡覺根本就不舒服。
所以蘇眉才剛睡著沒多大會,就換了一個睡覺的姿勢。
她橫著躺.......
她豎著躺.......
她斜著躺.......
她蹭來蹭去.......
她蹭進了霍建國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