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有人墜海了!」
「快救人啊!」
喧囂的呼救聲在耳邊響起,姜絨整個身子都浸在海水裡,冷,好冷……
她渾身開始發抖。
出於本能的她想要往上游,撲通的水聲一個接一個,有救生員跳了進來。
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祁盛,往她這邊方向遊了過來。
「祁……」
她張嘴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眼睜睜看著,祁盛越過她的身影,游到了她身後不遠處。
「阿盛!」
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嗚嗚出聲,祁盛將人撈出了海面。
「不哭不哭,有我在。」
她聽到祁盛溫柔著嗓子安慰女人的音調,明明她也離他那麼近,可是!他沒有注意到她分毫!
一剎那,姜絨只感覺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瓣又一瓣,血肉模糊。
往上掙扎的動作也仿佛被人抽去了全部力氣,她要不行了……
纖細身影一點一點往下墜去。
卻在這時,一雙有力臂膀不容置疑的攔住了她柔軟的腰肢,低沉嗓音在她耳旁命令道:「姜絨,給我好好活著。」
姜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猛然清醒了過來。
「噗……」
她吐出一口海水,被人提溜出了冰冷海面。
海風呼啦吹來,她像條死魚般躺在甲板上,丁點力氣都使不出。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救她上岸的人是誰,薛雅哽咽委屈的話語落在耳邊:「阿盛,嚇死我了,要不是你下來的及時,我真要死在海里了,嗚嗚嗚……」
祁盛安慰著懷裡的女人,從身邊救生人員手中接過乾燥毛巾,穩妥地將濕淋淋的薛雅包裹了起來。
「不會的,現在已經沒事了。」
姜絨凍的全身顫抖,她慢吞吞靠著欄杆爬坐了起來,臉色蒼白的像女鬼。
「這好好的都在甲板上,怎麼會突然摔下去呢?」
「就是啊,而且一摔就摔兩個?」
周圍眾人議論聲四起。
「姜小姐,就算你討厭我,可是你也不能……不能……」
薛雅眼神怯怯的看向姜絨,話說到一半又頓住,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
姜絨臉色冷冷的看著她,目光森然。
眾人頓時明白過來:「合著是姜絨將薛雅推下去的啊!」
「果然,姜絨還是不安好心呢。誰不知道她和祁二少爺有婚約,這麼多年可是對祁二少爺死纏爛打,結果沒想到祁二少爺壓根對她沒意思。估計是嫉妒薛雅呢,才想出了這一招!」
「還專挑沒有監控的地方,嘖嘖,女人的心可真毒呢!」
祁盛神色鐵青,「夠了!」
他低喝一聲,竊竊私語這才停下。
停頓半秒,他終於分了個眼神看向姜絨,女孩身上的衣服也都濕透了,卻沒有人給她披上一件毛巾,她在海風聲中瑟瑟發抖。
祁盛皺緊了眉,抱起了薛雅,轉身往船艙里走:「這件事不許再提了!」
姜絨小臉愈發慘白了下去。
不許再提……
祁盛這是不相信她!
「我沒有推她。」
蓄了點力,姜絨站了起來,她雙手抱臂,以為這樣就能給自己帶來一點溫度,但一出聲,牙關還是冷的打顫:「是薛雅自己故意摔下去的。」
並且還連累了她。
今晚是祁盛的生日,她原本打算送完生日禮物就離開,薛雅途中叫住了她。
對於薛雅,她不喜歡也不討厭,再說,兩人是一個學校的,在一起吃過飯,所以薛雅叫住她時,她停下了腳步。
但誰曾想,薛雅想了這麼一出損招。
姜絨冷聲笑了笑:「薛雅,你自己心裡明白,是怎麼摔下去的。」
薛雅虛弱的靠在祁盛懷裡,無辜的抹著淚。
「姜絨,這件事就算了吧,我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誰說我要和你算了?」
姜絨語氣咄咄,祁盛冷眼瞥向她,言語警告:「事到為止,你夠了!」
話落,一步也不停留,趕緊抱著薛雅離開了。
「真可笑呢,人家祁二少都不樂意搭理她,真會裝!」
「要不是有婚約在,我估計祁二少早就甩了她了。」
耳邊的話越來越難聽,姜絨默默垂下頭,可笑的勾起了唇角。
這就是祁盛,和她一起長大的祁盛。
姜絨神情淡淡的下了遊艇,心臟深處也好像被這冰涼的海風吹開了一個口子,徹骨的冷。
私人港口的位置偏僻,祁盛丟下她一個人走了,她沒有車,路邊燈光渺小,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路上走著。
一束溫暖的車燈卻在這時從身後照射了過來。
姜絨思緒倏然緊繃,抱著雙臂往一旁避開了,邁巴赫卻在她身旁穩穩停下。
密不透風的車窗緩慢降落。
一張刀削斧鑿般的俊臉在這漆黑深夜顯露,男人五官深邃,凜冽眉骨高挺,鼻樑右側有著一顆很淺的痣,冷漠眼臉被沖淡幾分,襯的些微妖孽。
「上車。」
低啞聲線徐徐說道。
姜絨呼吸一滯,有些意外他會出現在這兒,「……祁煜哥?」
她試探性的喊。
祁煜是祁盛同父異母的哥哥,兩人關係算不上太好,今日祁盛的生日宴,她甚至都沒料到他會來。
祁煜腔調淡漠的嗯了聲,眉眼間透露著不耐煩。
姜絨心領神會,祁煜願意順路載她一程,她不能浪費他時間。
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姜絨小心翼翼拉開車門,飛快上了車。
她和祁煜不熟,祁煜比她和祁盛都大上六歲,她上高中時,祁煜已經出國念書了,之後在國外創業,這兩年才回的國。
再加上祁盛對祁煜不親近的態度,即便祁煜回國了,她也跟著祁盛沒怎麼和他講過幾句話。
「謝謝祁煜哥。」
姜絨小聲說道,突然發現祁煜身上竟然和她一樣濕透了,黑髮浸著水,水珠順著男人鋒利輪廓往下淌,平添幾許性感。
她愣住,不自覺問他:「祁煜哥,你怎麼也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