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霞滿天。
殯儀館院落里,張九生雙眼緊閉,直立於自然中,感受著炁與全身心的融合,待充盈之感圓滿,隨後瞬間...起勢!
一個西瓜圓又圓,劈它一刀成兩半,你一半來,他一半,給你你不要,給他他不收,那就不給,把兩人攆走,他們不走你走,走啦,一揮手,傷自尊...
所謂太極,就是用來煉炁的。
從三歲開始,到如今的十九歲。
張九生基本每天都在煉炁。
這條路是無窮無盡的,沒人知道哪裡是盡頭,就連老天師也不知。
或許,這就是一個不可能有答案的問題。
「請問...我這是在哪?」
喻嬋醒了,她迷茫地走出來詢問。
經過一夜的休息,她的狀態明顯好多了,霞光一映下,頗為清秀苗條、明艷動人。
「你應該不陌生,這裡是徽京殯儀館。」
張九生方寸不亂的回道。
太極煉炁,講究的就是一個平心靜氣、歸然不動。
若是連一點打擾都受不了,那便證明沒有煉炁的資格。
「我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貧道在這裡任職。」
「你是...殯儀員?」
「不,準確的來說,是主管,兼職龍虎天師。」
張九生用餘光一掃,頓時感受到了什麼,「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阻止你,可惜我並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擔心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錢橫生用不了多久就會受到槍決處置,你現在安全了,可以重新回去生活了。」
「為什麼不能讓我親自來?」喻嬋緊握著手,眼眶又紅了。
「這個問題先放到一邊,你先告訴我,人為什麼要結婚生子?」張九生反問。
「因為...不想孤獨終老?」
「這個回答在我這裡算不上回答,也不算是對的。」
「那怎樣的回答才是對的?」
「傳承。」
聞言。
喻嬋當下一愣,始料未及。
她沒想到這個問題,可以用如此簡單的兩字囊括。
「你活著,才能證明你的父母曾經也活著,但如果你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是他們的唯一證明,若是你也放棄,那他們便算是白活了。」
「可我現在感覺自己活不下去了怎麼辦?」
「很簡單,用你的完美生命去噁心錢橫生,他一個將死之人,可看不得什麼美好。」
張九生說這麼多,可不是為了讓喻嬋放下,而是教她如何拿下!
什麼放下,什麼容忍,全是狗屁!
非要那麼噁心自己做什麼?
不爽就罵,不服就打,有仇就報!
「原來...我還有這種活法!」
喻嬋好像突然被打開了某種開關,雙眸頓時明亮了起來!
「孺子可教也,怎麼爽怎麼來,但你切記,不能過於放縱自身欲望。」
「嗯嗯!明白了,大神。」
「呵呵。」
張九生笑了笑,轉而繼續煉炁。
喻嬋則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直到管家來接她,臨走時,她還不忘到父親的靈前虔誠祭拜。
......
上午十點。
曾淼突然來了。
這讓正在玩電腦遊戲的張九生頗有些措手不及。
他立刻切屏,點開文檔,裝作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
「小先生,這麼快就適應工作了?」
曾淼笑著走過去。
「領導哪的話?身為公職人員,這都是應該的!」
張九生著手瘋狂在文檔里敲字:「小張我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喜歡工作!酷愛工作!享受工作!」
「這麼充實嗎?」
曾淼探頭,想要看看內容。
「那必然充實。」
張九生反應極快,當下就把主機給關了,「領導來找我有什麼事?」
「你咋把電腦給關了?」
「因為充實的工作影響到我接見領導了,所以我必須得給它關了!不然我會三心二意,一直想要工作的。」
張九生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張口就來。
「沒想到小先生還是個工作狂啊。」
「哪裡哪裡,勤奮工作是本分,小張我只不過是在做本職工作罷了。」
張九生立刻招呼曾淼坐下,並幫忙倒茶:「領導,請喝茶!」
「你也喝嘛,你是我請來的,就不用跟我那麼客套了。」
「哪裡話!自古尊卑有序,長幼有別,這可是咱們華夏的傳統美德,我可不是因為您是領導,所以才如此特別關照,主要是因為優良傳統不可廢!」
「是嘛?呵呵。」
曾淼拿起茶杯,象徵性地喝了一口,隨後立刻進入正題,「小先生,昨夜關於錢橫生的事,你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錢橫生?什麼錢橫生?」張九生裝傻。
「這事難道不是小先生乾的?」
「不知道啊,我個人對此不是很清楚。」
「那這二十萬的獎金...」
「哦!原來那個人叫錢橫生啊!您瞧我這個記性!」
張九生原本只是不想背鍋,誰知道是獎賞啊?
既如此。
那就有關係了。
而且關係大了!
「關於錢橫生這個人,我們注意他很久了,要不是小先生昨夜出手,我們還真不知得圍獵他多久。」
曾淼將一張工資卡轉交給了張九生,「以後小先生的工資與獎金,都會打進這裡。」
「領導哪裡的話?這都是為國為民,為民除害。」張九生滿臉笑嘻嘻地收下了,嘴角都快要笑歪了。
貧道要的,就是這個!
「小先生,今天除了送獎金外,我還有一件事。」
「領導請說,小張我包幫您辦好!」
「之前說過有一批古屍要送來,如今已在路上了。」
曾淼肅穆道。
從面容上就能清晰判斷出這件事不簡單。
「領導要我怎麼做?」
「那些古屍要分批,分時間火化,需要小先生幫忙管理。」
「剛出土就需要焚化?甚至還需看時辰?看來是凶地古屍啊...」
張九生略微沉吟了一下,隨後點頭應道:「沒問題,我會讓它們乖乖排隊入內,按秩序火化。」
「如此甚好啊!真是麻煩小先生了。」
「哪裡的話?這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就如此,稍稍安靜了一陣後。
曾淼方才別有深意道:「另外,似乎有人在到處打聽小先生的生辰八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