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男主墮魔
呼喊的聲音此起彼伏,那聲浪似是要將樹葉都震落。
秦冰裴的眸子中醞釀著驚濤駭浪。
就連岑渝也被這陣仗給驚到了,雖說小說里寫的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有類似的待遇,但是自己碰上的這一幕是不是多少有些牽強了。
咱就是說,啥都還沒做呢!
到時給我一個做錯事的機會,也好讓你們這幫人的動作師出有名。
那老頭見自己的號召力還算是不減當年,臉上更是揚起了輕蔑的笑:「乳臭未乾的小娃娃也敢跟老夫較勁,今日老夫就讓你嘗嘗厲害。」
秦冰裴皺皺眉,心裡也帶著些許的詫異,原本以為他會招致手底下的人往前沖,哪裡想到他竟會親自動手。
不過這樣也好。
拿著老傢伙開刀,就不會再有人敢放肆了。
男人暗自蓄力,出竅期的修為自然與之前不同,不多一會的功夫,兩人的意識便隔絕在了眾人之外。
在外人的眼裡,一老一少不過就是相對而站、閉目養神,實則卻是領略到了眾人無法企及的結界中。
岑渝眼底顯示浮現出了一抹擔憂之色,隨即又消散開來。
比修為,那老傢伙比不過自家徒弟;比主角光環,更是不行。
他能站出來,賭的無非就是秦冰裴不會為了自己真的跟他動手,倚老賣老而已。然而這修仙界,何時是靠年紀說話了。
這帳,那老傢伙算是算錯了。
眾人見狀先是愣了半天,隨即才反應過來秦冰裴他們已然是交了手,自然是將全部的矛頭都對準在了岑渝的身上。
「岑青宴,你當真是養了一個好徒弟,可惜他卻遇到你這樣一個腌臢的師尊!」徐立文眼神示意站在自己身後的眾人,「除魔衛道本就該是我正派弟子的責任,今日我們便合力殺了這個魔頭,也算是為修仙界除了個禍害!」
系統:【宿主動手吧,作為一個統,我頭看不下去了。】
岑渝在心裡暗暗笑了笑,他也同樣是這個想法。
男人往前站了幾步,右手拔劍出鞘,神情肆意而又張揚:「若是用內力,怕你們接不過我一招,免得你們說我欺負人,今日我便用霜降讓你們明白什麼叫人貴有自知之明。」
跨階挑戰原本就是不可能的,若能上一階,便是雲泥之別。對上岑渝,自然是能削弱他的實力最好,原本還想激他一激,讓岑渝壓下那股子沖天的魔氣,誰承想,他竟是自己提了出來。
這樣也好,省的他們費力氣了。
系統聽到岑渝的話當機死機,【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裴哥他有主角光環,你以為你也有嗎?他們的實力是不如你,但是他們人多啊!】
岑渝一心只在可以大幹一場上,實在是忘了還有這一層。
不過這說出口的話覆水難收
岑渝揮舞著手中的霜降,靛藍色的劍刃揮過之處如電光幻影一般,愣是在眾位修仙之人中殺出了一個真空地帶。
體內的氣血翻湧,丹田之內的魔氣倒是越發的控制不住了。
魔氣原本就需要某些東西來催動,眼眸中竟是多了些許的暗紅。
手上的動作更加的狠厲,意識也開始變得昏沉起來,但腦海中閃躲無數細碎的畫面,眼前的眾人也漸漸的變得模糊了起來。
若不是手中的霜降生性寒涼,給了岑渝一陣清醒的餘地,怕是真會被這魔氣給沖昏了頭腦。
男人的指節修長,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劍,微微一個偏頭,微風細拂過他的髮絲。岑渝仿佛與那霜降合二為一,冷冰冰的,倒是被這髮絲平添了一絲人情味。
迢宗涸捂住心脈,方才在對戰之中,縱使是使出了畢生所學,也未傷得岑渝半分,反而是被霜降的劍氣所傷。
原本還想在此站穩腳跟,卻終究是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岑渝他已然走到這個地步,殺了他,以證正道!」
在這兒的眾人有不少都見了血,也全都惱羞成怒起來,發了恨的要將岑渝拿下。
眾人齊力施法,一陣刀劍相向,縱使是岑渝靈力高深,也抵不過車輪戰。
徐凌嘉一開始一直想護著王金鳳,卻看到岑渝逐漸處於下風,再也耐不住自己的心思。
蹲下身來摸了摸紅鳶的頭,湊近它的耳邊道:「護好你的主人,絕不能讓她被傷到一絲一毫。」
男人提著鎏金一躍而起,乍然出現在岑渝的跟前。
「弟子願跟隨師祖,師尊說的從未有錯,錯不在修魔,而在這些是非不分的正道!」
雖說不過只是添了一個金丹期少年,但畢竟也是分了眾人的力,岑渝那邊的緊迫感瞬時間降了下來。
攻勢一旦降了下來,岑渝的神志便清醒了許多,乍然醒悟後才發覺方才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只是還好沒鬧出人命,不過就是傷了些人罷了。
況且那些人也是平時跳的高的、樂意沖在前面的,要不然也不會受到這種傷害。
在場的所有人都忙著心力去對付岑渝,自然也不會在意那名老者與秦冰裴之間的戰況。
那老者的嘴角猛然間顯現出一抹血跡,驀然目眥猙裂,仿佛在頃刻之間變老了十幾歲。
秦冰裴瞳色暗紅,默默的睜開了眼睛,呼吸平穩,全然沒有與人作戰所留下來的絲毫痕跡。
正所謂在主角光環的普照之下,沒有任何一個炮灰能夠完好無缺的生存下去。那老者自然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噴出了一口淤血。
男人那恣睢的神情格外的耀目,仿佛這樣才是真的他。
「秦峰主,難不成你真的要與這魔頭一道!你可知今日若再不做出正確的決斷,便也是那遺臭萬年了。」
迢宗涸還想騰出手來料理岑渝,卻發現秦冰裴這邊的戰鬥已然結束。
若是這小子斷然的站在岑渝那一側,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今日也無法奈何他們師徒二人。
「本尊方才聽到,你們對本尊的師尊怨念有加呀,竟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娶我師尊性命,也不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岑渝被這邊的動靜一震,微微偏過頭來。
這主角周身的氣勢果真非常人可比,這事兒要擱在旁人身上,絕對沒有這樣的效果。
不過一個愣神的功夫,竟是有一個人影閃過。岑渝雖然已經反應了過來,正想抬手格擋,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卻怎麼也動不了。
系統:【抱歉宿主,為了推動劇情繼續發展,你必須受這一劍。】
乍然一聽到這話,岑渝滿心滿肺的MMP不知道該如何宣之於口。
說時遲那時快,刀刃沒入腹中的那一刻,岑渝只覺得一陣冰涼。
岑渝:「還得多謝你幫我開了痛覺屏蔽啊。」
系統:【這件事情由系統操控,原本就是對不起宿主的,這點金手指還是可以開的。】
岑渝只想翻個白眼。
什麼叫這點金手指,若是知道這個金手指可以隨時隨地拿出來用的話,之前自己早就要求系統開這個什麼痛覺屏蔽了。
現在才說。
辣雞系統!
付長榮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輕而易舉的得手。
以至於在片刻之間竟是無法反應,連那刀刃都忘了抽出。
男人雖說開了痛覺屏蔽,但這身體機能上的反應還是不減分毫,臉色瞬間煞白了起來。
岑渝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清了面前這人究竟是誰後,皺起了眉。
這個炮灰怎麼到現在還蹦躂呢,難道是給這個角色充錢了嗎?
秦冰裴原本只是遠遠的望著自家師尊,哪裡想到竟是看到了這樣一幕。
那一雙原本晶亮的眸子在剎那之間昏暗起來,眸子中再無之前的清澈凜冽,反而被一股子沖天的恨意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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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那雙眸子暗紅的可怖,那原本清澈鴻厚的嗓音也隨著這一聲呼喊變得沙啞爆裂起來。
付長榮此時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後退半步抽出劍刃。
方才秦冰裴的那一聲呼喊。讓他心有餘悸,此時的腳步就像是灌了鉛似的,連逃跑的動作都無法做出。
「付長榮!」
秦冰裴渾身緊繃,拳頭也緊緊的攥了起來,赫然之間出現到了他的跟前。
男人一手奪過岑渝手中的霜降,臉上慢慢的堆積了笑容,不過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付長榮,本尊不止一次的饒過你,你竟敢傷我師尊!」
這事態的發展原本還可控,但從此刻開始,秦冰裴終於是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
在手中凝聚靈力,鑄於霜降劍身。
眾人諱莫如深。
下一刻,霜降穩穩的落在了付長榮的胸膛前,這一擊竟是讓他皮開肉綻。
而秦冰裴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眸子中的恨意讓他已經無法忍受。
「秦冰裴!」迢宗涸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你是想墮入魔界嗎!」
男人一躍而起,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拉出了一道欣長的身影,他默默的抬起頭來。
「本尊修仙多年,連自己最在意的人都護不住,修的屁的仙!」
岑渝下意識的捂住傷口,讓血液的流出速度減緩。還好這是貫穿傷,只是看著嚴重,唯一有些難辦的,就是付長榮方才用的那柄劍是沾染了靈氣的。
這靈氣與默契相撞,這傷口自然是朝著越來越嚴重的方向發展。
秦冰裴頗有些心痛的朝著岑渝的方向望了一眼,無論前路如何艱險,他定要與師尊並肩而行。
「啊啊啊啊啊!」
男人發出了一聲沉重的低吼,那清俊凜冽的面容在此刻顯得更加稜角分明。
秦冰裴皺起了眉頭,任由丹田內的魔氣肆意揮發。不多時候的功夫,等他再次抬眸之時,眼中早已是一片血光。
「若是修魔,能讓本尊所在意之人永遠不受傷害,就算是修魔又何妨!」
空氣中的靈力激烈變化,魔氣從四面八方噴涌而來。眾人也早早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呆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澄染血光。
沖天的魔氣招致了大片的雲,黑壓壓的一片將那陽光遮蓋的嚴嚴實實。
秦冰裴緩緩抬起頭來,冥冥之中似是感到了什麼的傳召。體內那許多年未曾突破的那層隔閡終於一飛沖天。
一股子洶湧而來的魔氣,注入他的體內,秦冰裴卻並不覺得難受,只覺得這原本就該是屬於自己的。
果然,這就是魔族的血脈嗎?
付長榮早已兩股戰戰,嘴唇也不自覺的顫抖著,對上秦冰裴視線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男人自然是沒給他繼續害怕下去的機會,手腕微轉,掌心用力。
秦冰裴將身上所有的力道送到了霜降的劍柄之上,橫穿付長榮的腹部。
他眼睛睜的老大,不可思議的低頭瞧著。無力抵抗的力道讓他後退了十幾丈,隨著「鋥」一聲脆響,竟是將他死死的釘在了崖壁之上。
「秦冰裴!你如此作奸犯科,你當真是不要你的正道身份了嗎!」
岑渝也沒想到,秦冰裴為了給自己報仇,竟能當眾將付長榮斬殺,甚至還用如此殘忍的方式。
秦冰裴淡然的轉過身來,眼中划過一絲狠厲。
「誰稀罕。」
男人快走幾步,來到自家師尊跟前,想要探出手來扶著,卻又害怕觸碰到傷口。
「師尊放心,弟子這一次一定不會捨棄師尊而離開。」
岑渝瞥見他那急切的樣子,緩緩的伸出手來。「冰裴,切不可傷及無辜。」
秦冰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點頭道:「此人並不無辜。」
少年,你這話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沒有半點方法來反駁你。
青雲山處、瞭望台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血雨。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之上,形成了細小的水窪。
就算他們再怎麼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近三百年來出現的兩位頂尖的天才,全都墮魔了。
他們未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只是被世道所逼。
絕無回頭之路。
遠在千里之外的魔界地宮,一個臥病在床的白髮老人咳嗽了幾聲,那渾濁的眸子中卻添了些光亮。
「我孩兒留下的血脈,終于歸來了……」
今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淅淅瀝瀝的砸在牆上,聲音還挺好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