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路明非的禮物
加州花園，柳淼淼家的別墅里。
「什麼，你說你今晚不回家吃飯了？」
聽著電話那頭自己媽媽的聲音，柳淼淼心下立刻有些緊張起來，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路明非，把說話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嗯……我現在還在外邊跟朋友玩，等下我們打算在附近找個餐廳一起吃飯了。」
季如煙左手搭在右手臂彎里，體態極妍，和柳淼淼如出一轍的柳眉皺在了一起，連接起電話都是一副雍容華貴的姿態。
「你現在和朋友在一起？」季如煙問。
「嗯！」柳淼淼十分肯定的回答道。男朋友也是朋友，她也不算是撒謊！
「下午的時候你們不是就散會了麼，你現在又是跟哪個朋友在一起？」
「就，就是……」
「是男朋友吧？」季如煙知女莫如母的冷冷說道。
見自己媽媽居然猜中了，柳淼淼有點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
說起來，原本她生日這天和路明非出門其實沒有這麼麻煩的，畢竟路明非都來過她家好幾次了，柳父柳母對於兩個人的戀情也持有默認態度。
只不過昨天晚上柳淼淼遲遲不歸家的過錯，最終還是被歸咎到了路明非的頭上，被季如煙認為是路明非把自家女兒給拐走了。路明非就這麼無辜的又在丈母娘那裡拉低了印象分。
這自然也不能怪季如煙苛刻什麼的。明天就是柳淼淼的生日，今天自己女兒跑去男朋友家裡了，自己打了幾十個電話都沒人接。
站在為人父母的角度來看，簡直就像是外面的小黃毛把自家乖巧懂事端莊漂亮的女兒連哄帶騙的忽悠走了……甚至於當時季如煙都已經做好發生最壞結果的心理準備了。
雖然根據柳淼淼自己的說法，以及最後把柳淼淼接回來的目擊者柳岳的證詞，柳淼淼和路明非之間並沒有發生諸如《聖經》里夏娃受蛇誘惑偷食禁果的事情，單純只是情侶兩個吵架了而已。
但是柳淼淼知道自己母親對昨晚自己晚歸的事情有多生氣，於是乎才不敢明說自己現在跟路明非在一起，只是說和朋友在外邊玩。
電話里持久沉默，柳淼淼似乎覺得自己母親不會答應了，委屈的小聲說了一句：「媽媽你之前就答應過我，我生日那天可以給我放寬門禁的……」
聲音通過手機的電信號傳了過去，幾秒鐘之後，柳淼淼才聽到自己母親冷冷的回覆：
「電話隨時保持開機，不要再像昨晚那樣給你打電話不接了，還有……早點回家，太晚回來，我跟你爸都會擔心的。」
柳淼淼眼瞳一亮，高興的「嗯」了一聲：「知道了！不會再外面呆的很晚的，吃完飯我就讓明非送我回來。」
話剛說完，電話就掛斷了，話筒里「嘟嘟嘟」的聲音響起來。
「不是昨天才吵了架麼？我還以為淼淼終於想清楚了……怎麼和好的這麼快？」
柳岳拿著報紙從身後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孩子嘛，今天吵架明天就忘了。我們以前談戀愛那會兒，你也不是經常今天跟我鬧彆扭，明天又給我帶早餐了麼？」
季如菸嘴唇一咬：「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你還提……」
「哈哈。很久了麼？」柳岳嘆了口氣：「但是感覺也就像是昨天的事一樣吶。」
似乎淼淼昨天還小小一個，牽著他們的褲腿喊爸爸媽媽的場景還近在眼前；今天就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孩，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圈，和喜歡的人談起了戀愛。
時間似乎是唯一不可阻擋的東西，它像一把利刃，無聲地切開了堅硬和柔軟的一切，恆定地向前推進著，不知不覺間便改變了一切。
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做父母的不可能干涉她們的人生，能夠做的就只有尊重她們自己做出來的每一個決定。
……
不過就算打死柳岳，估計他也想不到，路明非不但在學校里就開起了後宮，自己的女兒柳淼淼更是做出了暫時接受陳雯雯和夏彌存在的決定。
要是柳岳知道柳淼淼居然縱容路明非三妻四妾左右擁抱，一定會震驚的懷疑人生，心想自己家這種傳統的家教，是怎麼把淼淼培養的這麼開放的？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的家教太傳統了？傳統過了頭，直接傳統到唐宋元明清去了？他倒是確實聽說過唐朝時期家裡大戶人家的正妻會主動替丈夫張羅妾室，幫助夫家開枝散葉，如果替自己丈夫納妾納少了還會被視作不賢。
就連柳淼淼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就把路明非偷偷開後宮這件事一筆帶過、既往不咎了。要知道就連當初她接受蘇曉檣的存在時，心裏面其實都糾結了很久。
非要說的話，可能就是因為第一次同意之後，第二次可能就沒那麼牴觸了？
柳淼淼捂著飽滿的胸口，長出了一口氣，把手機收回口袋裡。這時候路明非立刻湊到柳淼淼身邊來，開口問道：「阿姨怎麼說？同意你今晚在外面呆久一點兒麼？」
「嗯，同意了。」
柳淼淼杏眼愣了一下下，抿著嘴唇小幅度的點了點頭，然後挪著小步子悄悄從路明非身邊挪開了一點距離。
柳淼淼的小動作當然也沒有能逃過路明非的眼睛。路明非馬上就反應過來，柳淼淼這是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害羞。
「有這麼靦腆麼？都老夫老妻了……」
路明非看著柳淼淼羞怯躲閃的目光，又覺得小毛丫頭的可愛，又為今後的脫敏大計感到發愁。
不過柳淼淼挪開的這一小點距離立刻就給了別人機會，夏彌趁機見縫插針的鑽到了兩人之間，左手摟著路明非的臂彎，右手摟著柳淼淼的手臂，笑意盈盈的：「哥哥我們等下去哪兒吃飯啊？五星級還是黑珍珠？」
柳淼淼驚愣的眨了眨眼睛，路明非則是撇了撇嘴，知道夏彌這是又在吃醋了。
「五星級黑珍珠是沒有什麼指望了，麥當勞和肯德基管夠，師妹你要吃哪個？」
「欸？淼淼姐姐生日，我們就吃麥當勞和肯德基麼？師兄你好小氣。」
「那有什麼辦法，誰叫我們人這麼多？計程車都坐不下。」路明非聳聳肩說道。
計程車最多也只能坐四個人，而他們現在是五人行，這也是他們沒有選擇去CBD中心的更高級的餐廳的原因。
雖然蘇曉檣可以隨時搖李叔開MPV來接他們，但是問題是從蘇曉檣家裡開車過來都要很長一段時間，而晚上的聚餐純屬只是一次臨時起意。
畢竟柳淼淼一開始，只是出於心裏面的一點點情意，打算勉為其難來看看路明非病的嚴不嚴重而已。
真的，就看一眼，看一眼她就走了！
卻沒想到她一來，路明非的燒就退了。
要不是當時被路明非扯進被窩裡的時候，她確實感受到了路明非身體的滾燙炙熱……她是真的想懷疑路明非生病這件事，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誆騙她過來的騙局了。
只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來都來了……
柳淼淼都自己主動送上門了，路明非當然不可能再這麼輕易的放柳淼淼回去了。
他為柳淼淼的生日策劃了這麼多天，雖然最終因為意想不到的變故，打亂了他之前想好的的全部計劃，但是正正式式的為柳淼淼慶生一次總是要做的。或許並沒有多麼隆重，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
路明非為柳淼淼慶生的態度十分堅決，柳淼淼當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她其實也很想在生日這天跟路明非多待在一起一會兒。
於是乎權衡之後，柳淼淼說那就在附近找一家相對普通一點的餐廳算了，只要大家能夠在一起就好了，吃什麼的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
這大概就是後宮太多的煩勞？路明非有些發愁的想。
聽見路明非說，是因為人太多了，所以才沒去更豪華一點的餐廳，夏彌小臉便立刻一唬：
「那就把哥哥你丟進後備箱裡，這樣我們就能夠坐得下了！」
陳雯雯不說話，手交叉在搖粒絨的衣擺前，乖乖地走在旁邊，看著幾人的拌嘴抿著嘴笑。
這時候蘇曉檣也笑著插進了對話：「不行喔，你把明非扔進後備箱裡，淼淼和雯雯都會心疼的。」
被點到名的陳雯雯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就只是在旁邊默默吃瓜而已，怎麼也被扯進來了，接著便不服輸的說道：「總拿著人家當擋箭牌，我看是檣檣你心疼才對吧。」
「嗯。」蘇曉檣毫不避諱的點頭：「我承認我心疼，雯雯你敢承認麼？」
陳雯雯一怔，沒想到蘇曉檣承認的這麼幹脆。
雖然只是開玩笑說說，但是她肯定也不捨得讓路明非坐後備箱什麼的……但是問題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的話，很害羞啊……
「雯雯臉紅了。」蘇曉檣壞笑。
街邊人行道上積雪被推到了一邊。路明非和仕蘭四大校花漫步而行，歡聲笑語，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儼然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引得周圍路人紛紛側目，猜想被圍在中間的那個男生和這些青春漂亮的女孩們都是什麼關係。
普通同學？好朋友？女朋友和她的閨蜜們？還是說是兄弟姐妹？
沒有一個人往最不可能的那個方向猜……只是沒有一個人能想到，最不可能的那個方向，其實才是那個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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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明非，你是不是還沒有送淼淼禮物啊？」
走著走著，蘇曉檣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事情似的，轉頭問道。
「哥哥還沒送淼淼姐姐禮物麼？」夏彌聞言，猛地回頭看向路明非：「哥哥你可不稱職喔，我的禮物都已經送到淼淼姐姐手上了。」
「你給淼淼送的是什麼禮物啊？」路明非好奇地問道。
「不是什麼很貴重的禮物啦，淼淼姐姐不是喜歡hello kitty麼？我就送了她一個hello kitty的小掛飾，掛在書包上面的那種……不對，師兄不准轉移話題，你的禮物呢？」
「對啊明非，你的禮物呢？」
柳淼淼右手被夏彌挽著，只能用左手配合的做出單手叉腰的動作，漂亮的眼睛盯著路明非看，故作生氣的開口：「所有人的禮物我都收到了，就你還沒有送我禮物了。」
原本柳淼淼其實就很在意路明非會送她什麼禮物，只是眼看著今天一天都快要過去了，但是路明非那邊遲遲又沒有動作，像是忘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似的。
剛好夏彌把這一茬給提起來了，柳淼淼也就順勢問道。
路明非撓了撓頭：「禮物啊……」
「明非你怎麼支支吾吾的，你不會是忘了準備禮物吧？」蘇曉檣審訊犯人似的問。
「怎麼可能忘記準備禮物？」路明非立時理直氣壯的反駁：「你們都不知道我為了想生日該送淼淼什麼禮物想了多久！要麼覺得這個禮物太俗氣，要麼覺得那個禮物不夠好……」
「所以明非你到底準備送淼淼什麼禮物啊？我也很感興趣呢。」陳雯雯說。
路明非被四個女孩八雙眼睛看得有些心虛，迫於無奈的回答：「那得繞一段路走了，你們不介意吧？」
路明非表現的神神秘秘的，自然也勾起了幾個女孩們的好奇心，都齊刷刷的點了點頭。
老舊的小區里樓梯似乎有些年頭了。這一片小區跟陳雯雯的家差不多，都是那種老式的安置小區。陽光通過樓道的空格花磚撲漫進來，有一種時光陳舊的味道。
正值飯點，樓道里能聞到飯菜的飄香。
「明非，這裡是哪兒啊？」柳淼淼在身後好奇的問道。
「哦，我叔叔嬸嬸家。」路明非頭也不回的回答。
「你叔叔嬸嬸家？」
柳淼淼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幾個詞的含金量，她是知道路明非的父母常年在外的，從小就寄宿在他叔叔嬸嬸家裡。
是明非的禮物落在了他叔叔嬸嬸家裡……還是說，明非口中的禮物就是帶她去見他的叔叔嬸嬸？
這是要帶自己去見家長的意思麼？是不是有些太快了點？雖然明非早就見過自己父母就是了……可是她們人未免也太多了吧？明非到底要怎麼向他的叔叔嬸嬸介紹她們的身份？難道就直接說她們都是他的翅膀？
不只是柳淼淼，蘇曉檣陳雯雯她們也一臉愣怔的表情。
而似乎是猜到了她們會想什麼似的，路明非馬上補充了一句：「放心，不是帶你們去我的叔叔嬸嬸家，而是去另外一個地方。」
「另外一個地方？」柳淼淼開口：「什麼地方？」
說話間，拐過樓道最後一個拐角，柳淼淼這才發現她們似乎來到了頂樓，眼前是通往天台的最後一段樓梯，有點恐怖電影的感覺，堆著紙箱子、兩台破馬達和人家扔掉的破沙發和木茶几，落滿灰塵。
盡頭處的鐵門上面寫著「天台關閉」的字樣。隔著鐵門可以聽見嗚嗚作響的空調機組聲音。
「是我的秘密基地……這一段路稍微有點難走，你們小心一點。」
路明非踩著垃圾熟練的跳躍，走到了鐵門前，雙手震了一下。
門開了，門外咫尺光明，仿佛洞開了另外一個世界。
路明非向身後的眾女伸出手，拉著她們邁過樓梯的障礙物，鑽進了天台。
「這就是哥哥你送給淼淼姐姐的禮物麼？」
「豈可修！可別小看這裡，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
路明非哼哼著說道：「有時候我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會偷偷上到這裡來，時間恰好的話還能夠看見夕陽。」
「原本的計劃是今天帶著淼淼在外面玩一天，然後回來的時候再帶著淼淼上這個天台來。」
蘇曉檣捂嘴輕笑：「看不出明非你還是個文藝青年。」
「其實……我覺得蠻不錯的。」陳雯雯點頭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很喜歡這個禮物的。」
路明非撓了撓頭：「只不過現在好像來早了點，離太陽下山還有一段時間。」
「嗯，沒關係啊。」
柳淼淼搖頭，雀躍的笑了笑：「反正時間還早，又不急，我們幾個人一起慢慢等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