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可逃
我聽著奶奶突然主動提及一凌淵,連忙握緊手機問凌淵是誰,奶奶怎麼知道他的,又怎麼確定他肯幫我。
可電話那頭的奶奶,只是沉默的聽著我一句句的追問。
到最後,也只是幽幽的道:「你今年二十四了吧?聽你的意思,也見過凌淵了對吧?去找他吧……」
奶奶語氣中帶著無奈,直接就將我電話掛了。
我握著手機,再打回去,那邊就一直忙音,心裡一團亂。
一煩,鼻血就開始「嘩嘩」的流,我一邊拿棉球塞著,一邊將從凌雲小區的事情開始理了一遍。
我租到凌雲小區,其實就是軟體自動跳出來推送的,近、便宜我就看了一下,加上小區裡有個「雲」字,讓我這個一直在外面漂泊,東躲XZ的人,陌名的親近。
凌淵,雲淼……
凌淵可能真的是這件事情的關鍵。
等點滴打完,我手機銀行也收到了奶奶轉來的一萬塊錢,結了醫藥費,拿了鐲子,直接上計程車找個金鋪。
這種帶煞氣和來路不明的東西,就算丟了,也會因為各種原因回來的,必須得毀了。
現在能現場熔金的金鋪都在老街,等我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只剩一家金鋪還亮著光。
老闆是個中年大叔,拿著那鐲子看了又看,墊量了兩下,也沒有問我哪來的,也沒看發票,只是感覺有點可惜。
說款式工藝都這麼好的鐲子,光是按克算的工費都不少了,熔了可惜,讓我賣給他。
「熔了!」我現在聽到那鐲子上鈴鐺響,就腦殼脹痛。
「你這……」老闆捏著鐲子,趴在櫃檯上,朝我湊了湊。
極為小聲的道:「來路有問題對不對?你放心,放我這裡,查不到的,不用熔,保證安全。要不你要什麼,我給你換款,連工費都不要你的,怎麼樣?」
老闆摩挲著鐲子上很流暢的祥雲圖案,又伸手去勾那三個蓮蓬鈴鐺,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這種金鋪,經常收一些來路不明的金飾,畢竟黃金這個東西,一熔,誰也不知道原先什麼樣。
可這個鐲子不能留!
我盯著那老闆,重重的搖頭:「不!現在就熔,打個金佛,金菩薩什麼的,隨你!」
「哎!」那老闆嘆了口氣,當著我的面稱了重,然後轉過身丟進一個像勺子般的東西里,往裡面添點什麼,朝我道:「你在那本子上登記一下款式和克重,以後你再來,我也好查。」
櫃檯邊確實掛了個老舊的本子,我瞥了一眼在那勺子裡的金鐲子,見老闆已經將噴火槍給點著了,這才去拿本子。
等我翻到空白的地方,再扭頭的時候,藍色的火焰已經呼呼的噴在那勺子裡。
見鐲子熔了,我心頭不由的一松。
等熔完了,老闆直接找了模具倒進去,再涼好重新稱重後就給我了。
我結算了工費,拿著那金佛,瞬間感覺無比的心安,至少這個禍害解決了。
從老街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這麼晚讓我一個人回凌雲小區,我是不敢的。
在手機上訂了附近的賓館,到算去賓館睡一晚,天亮再去,白天陽氣旺,也安全點。
原本想在手機上打車的,可這麼晚了,老街一直沒有車應答,我正想三四公里,要不就走過去算了。
可一想到奶奶說楊慧會報復我,大晚上的又不敢一個人走夜路。
正好一輛計程車停在我旁邊,連忙就鑽進去,將酒店告訴了司機。
那司機輕「嗯」了一聲,就開動了。
我有過上次在車上睡過去的經驗,所以從一上車就全身緊繃著,手緊緊捏著胸前的玉佛。
只是我盯著手機軟體上顯示的導航,好像離我定的那個酒店越來越遠,而且車越開越快。
明明只有三四公里的,這會已經有五六公里了。
率先想到的,就是這司機宰客,小心的道:「師傅,是不是走錯路了,要不我們跟著導航走吧。」
可那司機並沒有回我,反倒伸手換了個檔,車速更快了。
我瞬間感覺不對,小心的往前湊了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再次道:「師傅,要不你在這裡停車吧。」
「要回去的,回去就好了。」那司機卻飛快的打著方向盤,扭頭看了我一眼:「他們都在等你,回去就好了。」
我一見到那司機的臉,立馬寒毛倒豎,赫然就是那天送我去醫院,微信頭像是只黑貓的那個。
他一說完,復又機械的開車,車速越來越快,路燈宛如流星般的從車窗划過。
我率先想到開門跳車,但車門卻被鎖死了。
握著手機想打電話,卻發現手機的觸屏,怎麼點都點不著。
趴在車窗想朝外面的路人求救,可車速快得我連路邊有沒有人都看不清。
我求救無門,在飛快的車速之下,更不敢做出和司機搶方向盤的事情。
心裡知道那司機,要帶我去哪裡,我乾脆安心的坐在后座。
不時的摸著那個剛打的金佛,同時安慰自己:反正遲早要去找凌淵的,遲去早去都一樣。
路上司機直接闖了好幾個紅燈,車到了凌雲小區,根本就不用我說,直接就開到了四棟樓下,這才一腳剎車踩到底。
我趴在車窗邊,看著四棟樓下,似乎站滿了人,連上樓的樓梯上每隔三個台階都左右站著一個人。
一個個臉色木訥,站得挺直。
好像迎賓,又好像……
押送!
在這些人的後面,有著涌動著的火光。
上次我見過的,那個燒紙的老太太又坐到樓道口,將一個個的紙人丟進火盆里。
這次她沒有掩飾,每拿起一個紙人,就朝我遞了一下,讓我清清楚楚的看著那紙人背面寫著的「雲淼」。
而那司機緩慢的扭過頭:「回來了就好。」
車鎖也咔的一聲落了下來,我看著那些站著的居民,知道我逃不掉的。
從我住進凌雲小區的第一天,就註定了。
推開車門下去,那計程車立馬一腳油門就走了。
而站在四棟樓道口和樓梯上,宛如迎賓般的小區居民,在見到我的時候,瞬間咧著嘴,朝我露出一個瘮人的笑。
依舊是那樣的語氣:「回來了啊,回來了就好。」
「上去吧。」那燒紙的老婆婆再次將一個寫著我名字的紙人丟進火盆里:「不想死的話,就上去吧。他在上面等你,上去就好了。」
我看著鮮紅的火苗將白色的紙人一卷,瞬間就化成了灰燼,心頭一緊。
我開始流鼻血的那天,就碰到這老太太燒紙。
帶著名字的紙人,其實也算一種替身。
她一次次的燒紙,就是要弄死我。
「誰在等我?凌淵嗎?」我反手從花壇里拔出一根花了的花,對著那燒紙老太太就要衝過去。
她想弄死我,我就先弄死她。
我身上背的人命不少了!
可還沒等我衝過去,那些臉色木訥的居民,立馬就往樓道一杵,擋在了那燒紙老太太的前面。
一隻手猛的抓住了我的胳膊,朝我沉聲道:「別去。」
我一扭頭,就見凌淵那張臉朝我搖了搖頭。
而那燒紙老太太,卻呵呵的低笑:「凌淵,你救不了她的。你不能離開這棟樓,怎麼救她?你以為讓那個楊慧背著她的名字,流盡血,就算代她死了?還是你跟她用紙人結個冥盟,就算成了?」
我聽著只感覺凌淵那隻握著我的手冰冷。
所以真的是凌淵弄死了楊慧,連那個結冥婚的紙人,也是他弄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