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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怨未消

2025-01-02 19:28:12 作者: 雲淼.
  第19章 怨未消

  凌淵行動力很強,說讓我當晚去金鋪解決那金鋪老闆的事情,晚飯時胡三娘就送了一堆東西過來。

  金箔紙錢,香燭供品,一應不少。

  還有一把大黑傘,我都不知道做什麼的。

  來的時候,胡三娘還給我用保溫盒帶了雞湯。

  雞湯熬得通黃透亮, 沒有半點油星,鮮甜可口。

  給凌淵帶了燒雞,烤雞,白切雞,炸雞,鹽酥雞……

  在周雅疑惑的目光中,胡三娘將這些雞, 小心且恭敬的擺在帶來的折迭桌上。

  擺完後,還恭敬的跪下, 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對著凌淵拜了三拜。

  這才拉著疑惑不已的周雅,退出了病房。

  我喝著雞湯,看著那一桌子差點沒擺下的雞。

  估計胡三娘將雞棚里餵的雞,殺了不少吧。

  「太過油腥,你不能吃。」凌淵卻瞥了我一眼。

  可就在我以為他會吃的時候,他又輕輕踱步到窗前,沉眼朝外看。

  一時病房裡又是寂靜無聲,顯得有些古怪。

  我喝著雞湯,扭頭想問凌淵具體怎麼解決金鋪老闆的陰魂。

  可一扭頭,卻發現夜色之中的窗戶上,映著我和凌淵的臉。

  他並沒有遠眺,而是垂眼看著窗戶里,我的影子……

  見我看過去,凌淵垂著眼,轉身看著我道:「天黑了, 喝完湯,就可以出發了。」

  我不敢問,剛才他是不是在看我。

  連忙三兩口將雞湯喝完,再將周那一堆的藥吃掉。

  我輸了血,還有一些排斥反應,所以身上很多青斑,抬手的時候,凌淵看著我手腕,復又轉過頭去。

  出門的時候,我才知道那把黑傘是用來給我打,卻又不完全是給我打的。

  凌淵就算出來了,依舊是個鬼魂,就算是夜間出去,也最好用傘遮著。

  雖然去金鋪的只有我一個人,但有凌淵在,所以胡三娘親自開車送我們。

  車上,凌淵交待我:「你是黎春帶大的,應該知道,接陰魂要從分叉的路口開始接。」

  「胡三娘給你帶了兩份貢品,你在路口擺一份,然後點香燒紙, 一路邊往金鋪燒紙,邊叫那老闆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凌淵說的這些,在老家和奶奶大概也做過,大概步驟我倒是知道。

  可我不知道那金鋪老闆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我會幫你打開金鋪,為了不讓路人的陽氣衝撞,你進去後,我會將門再關上。」凌淵說到這裡,朝前面的胡三娘伸了下手。

  胡三娘連忙將副駕駛的一個文袋遞了過來。

  我見她開車,正要傾身去接,凌淵卻長手一伸,接過來遞給我:「這裡面是那金鋪老闆的資料,你看一眼,記住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這準備挺充分的。

  我連忙抽出來看了幾眼,記住名字和生辰八字,感覺資料還挺厚,往後翻了翻。

  卻發現這老闆挺多前科的,光是記錄在案的就有六起用沙金換人家真金的,還有其他各種花招。


  老街離醫院很近,胡三娘這會已經將車子開到了老街路口。

  但凌淵卻沒有催,而是等我看完後。

  這才我沉聲道:「他命中貪金,所以死於金。雖說因你而死,卻也不能歸根於你。你只是誘因,終究是他自己命數已到,業障太多。」

  我看著那厚厚一迭的資料,凌淵這是為了減少我的愧疚感,特意讓胡三娘將資料整理得這麼齊全吧。

  「謝謝。」我將文件收起來,把那個裝祭品的背包拎起來,把黑傘拿在手裡。

  想了想朝凌淵道:「那我進入金鋪後,該做什麼?」

  「擺供品,點香燭,然後一直燒紙。趁著他還沒有完全意識到自己死了,怨氣不重,讓他受了你的香火,日後就不能再找你了。你就一直燒到天亮,他就與你一筆勾銷了。」凌淵說完,又看向了我。

  這是最好的結果。

  我吞了吞口水:「那如果他不受香火呢?」

  人死後,頭幾天並不會意識到自己死了,會依舊按自己生前的習慣走動,或者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或是見自己想見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在親人死後,會在夢裡夢到,或是明顯感覺到。

  但如果怨氣重,就會一直在剛死的地方徘徊,且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只看過金鋪老闆被金箍頸的照片,具體怎麼死的,丁警官沒有告訴我細節。

  「如果他不受香火……」凌淵微白的唇勾了勾,沉聲道:「剩下的就交給我。」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話裡帶著幾分陰冷。

  前面開車的胡三娘,瞬間坐得更直了,連那對狐狸耳朵都豎得挺直挺直。

  凌淵沒有細說,但打了保證,我也不好再問。

  下車撐著傘,小心的遮著凌淵的身體,和他同行。

  老街路口窄,胡三娘就將車開走了。

  這會老街已經沒人了,我用脖子夾著傘,找靠著路口一根沒用了的水泥電線桿子,準備蹲下來。

  可看著長身屹立,宛如水墨丹青人的凌淵……

  如果我蹲下來,那傘也會下來,那就遮不住凌淵。

  他這樣的,跟我蹲在這樣髒亂的路口,又感覺真的是褻瀆了。

  所以瞥了兩眼,正打算怎麼委婉的說出這個問題。

  凌淵就自己接過傘柄,站到一邊去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蹲下來將供品擺好,插好香爐。

  然後先燒一圈紙,念著那金鋪老闆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沒一會,燒著的紙好像被風吹著在火堆邊打著轉,證明那金鋪老闆來了。

  我又燒了一會,這才拿起背包,按凌淵說的,一路燒著紙錢引著金鋪老闆的陰魂往裡走。

  等到了金鋪門口,這裡警戒線還沒拆。

  我在門口燒著紙,凌淵一揮手,金鋪的卷閘門就悄無聲息的開了一小截。

  連忙在門口點了兩把紙,我彎腰進去,轉過櫃檯就往裡面。

  燒上一堆紙錢,趁著火沒滅,用最快的速度擺好香燭和供品。


  然後邊燒紙邊念著他的名字,學著奶奶,說些討巧吉利的話,讓他安心的走。

  凌淵就撐著傘,貼牆站著。

  但怪的是,一直燒一直燒,那紙錢再也不像在路口那樣,會有風吹打轉的情況了。

  反倒越燒,火焰越低。

  紙錢真正燒化是那種灰白色,我一路燒來,都挺好。

  可進了金鋪後,燒的紙錢就是那種黑黑的。

  我隱約感覺不好,連忙將紙錢扯得更散,幾乎算是一張張的燒。

  可還是沒用,越燒越黑,好像沾了水一樣。

  燒著燒著,那紙錢扔點燃,上面就開始有著一滴滴的血水滲開。

  原先我還以為是自己流鼻血了,一邊撕紙,一邊轉手去摸鼻子,卻並沒有流。

  但那燒著的紙錢火中,卻還有著血水,一滴滴的朝下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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