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就是最後關頭了麼?
「我看那道人,雖嘴上說著護佑我周家宅邸平安。69ᔕᕼᑌ᙭.ᑕOᗰ
但其貪得無厭,又跋扈異常。
若妖魔真發威了,他或許靠不住。」
周期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呂秀等人,聽到此話,更加惶恐了。
「那該如何是好?」
牛道人,可是他們對付妖魔的唯一倚仗了。
若他靠不住,周家這一屋子,都得等死了。
「不必那麼悲觀。」周期看得出眾人心中的鬱結,安撫道:「我近來習武,也初有所成。」
「今夜,我打算帶著家中護院,一同在內門守夜。
你們呆在屋裡,不要出來。
倘若妖魔真的出現,牛道人攔不住,還有我頂著。」
「期兒,你能行嗎?」
呂秀望著自家兒子,有些踟躕:「妖魔詭異,來無影去無蹤,凡人怎是敵手。」
「娘親放心,信我便是。」
周期用一種毋庸置疑的態度,將此事定了下來。
呂秀等人雖擔心他,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應下。
告知了家中眾人後,他便讓總護院楊黎,將所有護院全部喊到廣場集合。
「楊叔,今夜不太平。」
周期望著護院們,開口道:「我打算陪大家一起守夜。」
「行,我都聽少爺的安排。」
楊黎雖不知周期具體實力,但近期也看到他練武的進度。
此刻,並沒有勸阻,反倒安心不少。
有他坐鎮,雖未必能對抗妖魔,但終歸多了一份力量。
皓月當空,夜色如墨。
周家上下,燈火通明,不敢熄滅。
周家眾人,已聽周期的安排,閉門不出。
而周期,則帶著楊黎等護院武者,坐在內門關隘處。
「公子,咱們為何不到外門去,和牛道長共同守夜?」
楊黎有些不解。
「那老道,未必靠得住。」
周期見楊黎不是外人,所以認真道:「此人貪婪,不是重諾之人,若真有大兇險,大恐怖,沒準他第一個便要溜走.」
正說著,忽然,周期面色微變。
此刻,府內,突兀的傳出了一道道如泣如訴的哭聲。
這聲音,好似嬰孩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哇——哇——哇」
啼哭聲響原本極輕,但很快,便逐步嘹亮。
到了後來,宛如魔音灌耳,振聾發聵。
「是妖魔」
護院們一個個如臨大敵,儘管他們在人類武者中,都算是好手。
但面對妖魔這種超出凡俗的東西,也個個膽寒。
「噤聲。」
周期屏住呼吸,命眾人安靜。
他透過厚重的朱紅大門的門縫,向外看去。
月光下,外院。
牛有道獨自矗立,聽到這妖魔聲響,也是面色逐步鄭重起來。
「鬧了這麼多天,現身吧。」
牛有道話音剛落。
黑暗之中,一個身穿著青綠色肚兜的小娃娃,竟走了出來。
這娃娃渾身發青,手裡捏著一個早已破碎的撥浪鼓,看起來異常詭異。
其面孔醜陋,絲毫沒有半點孩童的靈動可愛。
一雙眼神,好似地獄幽泉,讓人看上一眼便心悸不已。
「血嬰.」牛有道望見這娃娃後,心下一沉。
這血嬰妖魔,乃低階妖魔中最為兇殘的一類。
饒是他也沒把握對付。
「我要殺人.你要攔我?」
青色娃娃聲音古怪,沙啞瘮人。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牛有道搖了搖頭,竟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老道我收了周家五千兩銀子,替周家延壽半月,也算仁至義盡了。」
「你若要屠周家,我不會阻攔。
不過,那周家兩個女兒,生的貌美,清純可人,你需給我留下。」
其實,道人早就打定主意,不會為了周家跟妖魔拼命。
既然妖魔鐵了心要滅周家滿門,他倒不如順勢而為。
待到周家禍事臨頭,家財可任憑他取。
要是能在血嬰手裡,保下那周家二女,當做自己的禁臠,予取予求,那就更好了。
賊老道!
此人收了重金,非但不斬妖魔,竟還要與它合謀,圖周家妻女錢財!
厚顏無恥,沒有半點信義可言!
周期還未動怒,作為護院的楊黎,已是怒不可遏。
他忍不住想衝出去,質問牛有道,但被周期按住了。
「楊叔,不要衝動。」周期認真道:「靜觀其變,等那妖魔闖入內門再動手。」
他早就預料到道人心懷叵測,此刻,倒也不驚。
只能靠自己!
便看看,我這身力量,能否——生屠妖魔吧!
想著,他緊緊攥住了手中的刀。
【冷月寶刀(白):吹毛立斷,鋒芒難擋】
這把寶刀,是周期已死的老爹周遠山珍藏之物,被他洗鍊過後,當做了貼身兵刃。
「咕嚕,咕嚕。」
他一面冷眼望著門縫裡,外院的動靜,一面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干人參狼吞虎咽起來。
先前洗鍊祭獻血肉,讓他傷了元氣。
現在他不斷補充靈藥,倒是完全恢復了。
伴隨著人參入體,周期精氣神越發飽滿,血肉翻騰滂湃,蓄勢待發,等待著妖臨那一刻!
外院,牛有道和血嬰對談一番,似乎已達成了默契。
血嬰臉上帶著一抹獰笑,將手中撥浪鼓搖出詭異的聲響。
一步,一步,邁向了內宅大門。
今夜周府儘是血食!
血嬰想著,用極其纖細的手掌,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迎接它的,不是引頸就戮的血食,而是——一記刀光!
「刺啦!」
周期心弦早已繃緊到了極致,只等血嬰推門的剎那間,便揮出了刀。
「啊!」
血嬰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這一刀斬中了腦袋。
它發出一聲哀嚎,斷頭跌落,竟滲出絲絲綠血。
血嬰無頭身子,將斷頭端在手裡,身形躍開。
隨後,做出了讓人不寒而慄的動作。
它將斷頭,竟重新接在脖子上。
斷了頭.都可以接上!
妖魔——果然恐怖!
護院們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此刻嚇得不敢動彈。
「你們,守在這裡,不能讓人踏進一步!」
周期吩咐了句,當即提起冷月刀,沖了出去。
「給我死!」
他腳掌一跺,身形一躍而起。
蠻牛勁!
周期將氣力催動到了極致,身體發出一道道虎嘯。
宛如一座大山,橫貫而來!
「砰!」
剛接好斷頭的血嬰,被這一擊,再度撞飛,將牆面砸出個深坑。
「殺!」
趁著血嬰來不及反應,他再度揮刀。
恐怖的刀芒呼嘯而來,裹挾著勁風,將血嬰一刀兩斷,驟然分屍。
「咻。」
血嬰的屍體化作青煙,迅速散開,但很快,又在遠處凝結。
「可惡.該死的凡人.你怎麼可能」
血嬰的身形重新出現在牆頭上,望向周期的眼神中,有些怨毒,也有些不可置信。
妖魔虐殺凡人,如屠豬狗。
但今日,竟被周期所傷,實屬罕見。
「鐺,鐺,鐺!」
它盛怒著,迅速搖起手中撥浪鼓。
剎那間,一道道幽綠色的鬼火,接連湧現,衝著周期襲來。
「撻,撻!」
兩道鬼火,被周期閃過,落在地上,令地面焚燒不止。
還有一道鬼火,鋪面而來,同樣被周期一刀斬落,四散燃開。
「給我死!」
避開了鬼火,周期知道不能被動挨打,於是再度欺身上前,先發制人!
「呀呀呀!」
手掌宛如鐵鉗般,將血嬰擒住,高高攥起。
血嬰發出一道悽厲的慘叫,隨後,再度被周期一刀分屍。
「咻!」
血嬰斷屍再度化作青煙,最終,在遠處重新凝結。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次,血嬰望向周期的眼神中,再無癲狂的殺念。
相反,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恐懼。
對,就是恐懼!
哪怕妖魔,也被周期這種武道狂人給震懾了。
「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周期目光再度落在血嬰身上,冷冷道:「你既敢害我周府,害我爹爹性命,今日,只有魂飛魄散的結局!」
儘管接連斬殺鬼嬰,對方都再度復生。
但周期並沒有氣餒絕望,他能感受到,血嬰每被他斬一次,環繞周身的陰煞氣息便要弱上一分。
它也不是無敵的!
「狂風刀法——雷霆!」
深吸了一口氣,周期沒有給血嬰喘息之機,再度舉起長刀。
這一次,他將狂風刀法施展到了極致。
「轟隆隆!」
恐怖的雷霆咆哮聲,徹響整個周府,久久不息。
黑夜中,一抹刀光閃爍,將夜色照耀的猶如白晝。
「噗!」
血嬰瘦弱的身形,再度斷開。
這一次,徹底敗亡!
誰說武夫不能殺妖魔?
屍首逐漸消散,只化作了一灘綠水。
「少少爺,竟將狂風刀法,修煉到了雷霆境!還斬殺了妖魔!」
遠處,楊黎望見此景,驚駭的無以復加。
他早上才將這刀法傳授給周期,他剛學會,便練到了最高境界?
相比刀法,更讓他震撼的是,周期竟真將妖魔殺死了!
凡人武夫,無法抗衡妖魔。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按照楊黎的推算,唯有到達宗師境界的存在,或許才可對抗一些低階妖魔。
周期今日之神勇,怕是真摸到宗師門檻了!
震撼的,不光是護院們。
外院涼亭,牛有道看著提刀而立,殺意滔天的周期,也不禁心生寒意。
這周家公子,怎會如此神勇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