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1章 斬他，也斬我
聽到古今天說的話，江浩有些錯愕。
院長更是震驚。
他沒懂，也沒打算懂。
震驚就對了。
自己這個弟子要做的事，哪有不震驚的。
然後就是支持。
「好！」院長聲音高昂：「我的弟子，就該如此，什麼大世，什麼天下，都是垃圾。
「勇敢的去做，無需顧忌我們。
「我們無條件支持你。
「需要天文書院做什麼，必將全力以赴，不計後果。」
江浩看著院長，又沉默了。
古今天這性格，怕不是被院長給慣出來的。
以院長的修為，這句話聽沒聽懂都是兩說。
「我要準備潛心修煉了，等我出關，我要外出一趟。」古今天說道。
頓了下，古今天又道：「師父，你得看清楚，看看最近書院中是否有人消失，如果消失了要知曉位置，到時候我去看看情況。」
聞言，院長點頭：「去吧，交給我了。」
等古今天走了，院長才看向江浩道：「大長老，剛剛我這徒兒是什麼意思？」
江浩有些無奈，隨後還是如實道：「你這個徒弟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大世到後面怕是只有無盡災厄。
「但大世又能帶領所有人提升修為。
「故而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天下不需要大世。
「他無需大世，照樣無敵天地間。
「大世如何？
「給不了他幫助，反而會給他拖後腿。」
江浩看著驚愕的院長，繼續道：「所以，他決定將大世打掉。」
聽到這句話，院長都愣住了：「打掉？怎麼打？」
「等他出關不就知曉了？」江浩一臉神秘道。
隨後，院長又繼續道：「另外，消失又是什麼？」
江浩看著院長，思索了下道：
「聖賢雕像，聖賢石碑，先賢書頁，大世氣運，仙宗氣運。
「這些東西聚集在一起，出現了一個旋渦。
「隨著書院的強大，這個旋渦會愈發明顯，最後可能會有人接觸旋渦掉入其中。」
「那如何觀察？」院長緊張的問道。
他並不知曉這件事。
「無礙，我會觀察。」江浩笑道。
院長頓了下，看向江浩道：「大長老不會就是為了這個而來吧？」
只是很快，他又搖搖頭：「不對，大長老並不知曉書院會有今天。
「另外仙宗有嗎？」
江浩搖頭：「應該沒有，只有書院才有才是。」
「書院有什麼特殊的？」院長問道。
聞言，江浩笑了起來道：「院長說什麼糊塗話？書院有什麼特殊的？
「特殊不特殊，院長不知道？」
院長停頓了下，他想明白了。
古今天。
書院最特殊的，就是古今天。
他的徒兒，天下無敵。
隨後院長看著江浩，道：「大長老，你與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會天衍之術？
「否則以大長老的身份，何須來到我這小小的書院？
「又如何知曉，書院會沒事，會成為今天的樣子？」
江浩喝著茶道：「緣分吧，曾經有一個人為了幫我，願意賭上一切，哪怕天地不容，他一樣如此。
「當然，主要是書院確實挺好的。
「在這裡，我眨眼就是百年，甚至千年。
「一年念頭，回過神來，早已桑海滄田。」
院長看著江浩搖頭嘆息：「我還是無法看透大長老，更不知道大長老為何而來。
「不過我有個請求，在我臨死之前，大長老能否告知我？」
江浩看著對方，笑而不語。
見此，院長也笑了起來，然後道：「大長老說真的，謎語人真令人討厭。」
「嗯，如果景大江過來打謎語，我們就把他逐出書院。」江浩笑著回答。
聞言，院長表示非常好。
為什麼是景大江？
因為院長不能被逐出去，大長老也不能。
身為天文書院的核心人物古今天自然也不行。
那就只能委屈景大江了。
想到這裡，江浩突然發現，赤龍已經消失幾千年了。
也不知道怎樣了。
不過聽景大江說，想要找赤龍也不難。
古今天閉關之前，找到了景大江。
隨後景大江來到了江浩這邊。
告知了古今天交代的事。
很簡單。
之後如果天文書院遇到什麼緊急的事，可以把赤龍叫回來。
留一句敖兄基本就能聯繫到。
聞言，江浩略微有些不解：「赤龍姓敖嗎？」
「不是，他說在西部他也是由頭有臉的人，真名亮出去，影響他對外的名聲。」景大江開口說道。
江浩：「.」
他還有名聲？
仔細想想，他現在還年輕，會有所顧忌也算正常。
不過目前為止，天文書院的很多事，都不需要赤龍幫忙。
畢竟天文書院已經夠強大了。
之後，江浩就開始等待，等待是否有人消失。
歲月再次出現了變化，三百年後。
又有幾張先賢書頁出現。
只是在最後出現的時候，一位先生又一次領悟到了什麼。
猶豫許久再次帶著先賢書頁，離開了天文書院。
景大江氣炸了。
他不是氣他們背叛，也不是氣他們偷走東西。
而是氣他們不跟他說到底什麼事。
走就走，誰不讓他們走一樣。
但是好歹說下為什麼。
之後，江浩大部分時間一直在關注單青河。
看看對方何時叛出天文書院。
如今的他在書院也是有名的先生。
修為差一些不算什麼。
他的學識，他的能力足夠他支撐現在的位置。
不過江浩有個疑問。
那就是童子通常都是從小培養的，如今的單青河是不是童子？
就目前來看，無法看出什麼。
童子也只是正常修士。
身上沒有任何印記，也沒有任何不正常氣息。
所以想用肉眼看出來，很難。
來這裡的第五千年。
還沒等到單青河離開，反而等到了屍族開始作亂。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又一次開始崛起。
應該是他們背後的人恢復過來了。
屍族開始禍亂西部，想要顛覆現有的安寧。
然而還沒等景大江做什麼。
古今天出世了。
這一刻他站在天文書院上空，身軀偉岸，氣息如活物開始涌動。
恐怖氣息，震動八方。
似天上降魔主。
他身上氣運連接西部，自然感受到了屍族要做什麼。
「我去去就來，什麼檔次，也配顛覆西部？」
這一刻，書院那些人，都是震撼的看著這一幕。
幾千年的時間，古今天的存在，大部分人是不知曉的。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是書院的大前輩。
聽著古今天的話，他們感覺熱血沸騰。
屍族什麼檔次？
什麼人才敢這麼口出狂言。
這一日，古今天走出。
殺向屍族。
一時間力法神光涌動，隻手遮天。
西部迎來了全新的黑夜。
這一夜，屍族無數人爆炸開來，彈指鎮壓屍族。
逃的逃，死的死。
哀嚎遍野。
屍族徹底被滅殺，剩餘一些人驚恐的逃進大山。
此後西部再沒有屍族。
整個西部都將傳揚天文書院的威名。
盛名一時。
壓過了其他仙宗。
第六千年。
江浩看到天文書院再次擴展。
這一次，無限接近自己認識的古城。
或許這就是天文書院最後的形態。
後面就該出事了。
這一年，江浩看到單青河領悟了一篇先賢書頁。
他如同其他人一樣，坐在雕像面前許久。
江浩知曉，他已經看到了什麼。
是書頁的一角。
如同自己當初看到的那樣，又或者與殘留的意識溝通上。
他思索了許久，最後沒有離開書院。
而是繼續留在書院。
當做無事發生。
江浩並不理解他，不過可以繼續觀察。
眨眼之間。
第八千年。
這一年，景大江才進入絕仙。
可以說非常慢。
江浩對此非常失望。
院長也是搖頭，如今的他放下了院長的位置。
將這個位置交給了景大江。
不過看他修煉速度這般慢，讓他看門去了。
「我人仙看門，真仙看門，天仙看門，絕仙了也看門。」景大江看著院長跟大長老不服道：「我一路不是白晉升了？」
「也不是，人仙的時候你只能自己看門，絕仙了你可以讓其他人看門。」院長笑著道：「畢竟你現在是書院院長了。」
「我八千年絕仙真的很慢嗎？我看其他人都沒有我快啊。」景大江開口問道。
「沒有大世，你八千年絕仙很快，有大世加持，你兩千年前就該絕仙了。
「要知道你可是書院第一天才。」江浩開口說道。
聞言景大江哈哈大笑：「還是大長老懂我，古今天那個廢物，怎麼可能比得過我？
「還說他能當院長。
「廢物就是廢物，他也配當院長？
「他也就配當書院的大前輩，當書院的底蘊，成為為我看守書院的無敵強者。
「我才是老大。」
聞言，院長也是大笑起來。
之後三個月，新院長儀式開啟。
古今天也在這一天出關，坐在高位，看著下面景大江成就院長。
對方極為嘚瑟。
最後，古今天把人叫到無人區域，又揍了一頓。
這才老實下來。
然而，也就是在書院放鬆的這段時間。
萬物終焉介入了西部，為了復活某個未知的存在，他們將西部的一座城直接血祭。
血流成河，屍骨遍野。
無數怨氣衝天而起。
百萬生民倒在血泊之中，有小孩哭泣，有大人努力護住孩童，有老人乞求。
赫然人間煉獄。
很快消息傳到了天文書院。
原本還在儀式中的景大江愣住了。
無數人憤怒。
古今天怒髮衝冠。
一步踏出，天地色變，大道沸騰。
宛如大道橫貫古今。
「萬物終焉？你們可以死絕了。」
天地昏暗古今氣息大行其道。
他跨越無盡距離，毀了祭壇，殺了萬物終焉的人。
而後隻身殺入深海。
因果在他跟前彰顯，無數萬物終焉的人被其斬殺，被其滅道。
殺伐從西部一直延伸到深海深處。
萬物終焉，膽顫，畏懼。
無數人要阻止他的殺伐，但是無人可以阻止。
六個月的時間，海域被染成了紅色。
萬物終焉最核心人物於深海被古今天遇到。
最後將其斬殺，首級被其丟進虛無之海。
整個海域的萬物終焉，被其滅絕。
如此，古今天方才回到了天文書院。
整個過程，花費了五年。
一年半殺人，三年半失蹤。
回來的時候，他照樣見了院長與江浩。
「師父，我覺得差不多了，如今大世各個強者聲名鵲起。」古今天平靜道。
江浩知道他應該是進入了淵海。
具體對方不說，自己也無法知曉。
不過後面的話，倒是讓他意外。
「師父，我最近領悟了一些道，想與你溝通一下。」古今天看著院長與江浩道：「我認為道應該有兩面性，大道生機勃勃，一直向上。
「那麼總有某個地方，反面的道會一直向下。
「我的意思是，大道概括了一切，萬事萬物都是道的體現，那麼我們自己呢？
「是否也是大道的體現？」
聞言，院長愣住了。
江浩都沉默了。
他一直領悟的道自然覆蓋天地，但並未想到自己身上。
大道體現自己也在其中。
一時間，江浩感覺自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困惑自己無法寸進的東西，在一點點剝開。
他好像快要找到自己的路了。
「應該也算吧。」院長開口說道。
「那麼師父，大道是存在兩面性的，比如我是善的，那麼我一定有惡的一面。
「他是我，還是我是我？
「亦或者都是我？」古今天看著眼前兩人，認真道：「所以，我打算凝聚一把劍或者一把刀。
「找到另一面的我。
「當劍鑄成之時，便是落下之日。
「斬他，也斬我。」
這一句話落下的瞬間，江浩心神震動。
善惡古今天，揮劍的古今天。
斬他也斬自己。
一瞬間，江浩仿佛看到了古今天的道。
而他也感受到了莫大的感觸。
原來，這就是強者的道。
匪夷所思。
此時古今天站了起來，笑著道：「師父，大長老，我要走了。
「這一走大概就不會回來了。
「不僅如此，大世也該落幕了。
「我不點頭，大世便不准開。
「以我一人鎮壓大世。
「除非有人超過我。」
之後古今天又說了雕像的事。
院長說交給他，他能處理。
之後，古今天跪下磕了頭，便離開了。
西部，深山之中。
古今天出現。
接著大山爆發大戰。
屍氣迸發而出，天地震動。
似乎有人要試圖晉升大羅。
然而，古今天一掌落下。
大羅路斷，屍氣潰散。
接著氣息當場消失。
如此，古今天轉身離去。
之後另一處山脈之中，氣運涌動，仿佛在不停加持著這裡。
一個人要破土而出。
可惜一柄戰戟落下，氣運散去，氣息潰敗。
接著一掌打了出去。
一切歸於平靜。
如此，古今天看向西部之外道：「是時候去東部見識見識了。」
只是離開的時候，古今天轉頭看向天文書院：
「會有再見的時候的，只是.
「再見之時，我既是我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