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晴走了之後,晉秦枳才讓白靜閒進來。
「你可知道你今天差點釀成大禍。」
晉秦枳不溫不冷的對白靜閒說著,白靜閒知道自己理虧,低著頭不發一言。
「呵,看在你是李晴的人,今日就罰你去練草藥吧。」
「是。」
白靜閒雖然不願意,但是李晴不在的時候,都是晉秦枳主持大局的,他不知道平常的藥師和主子有什麼關係,但是白靜閒知道自己今天確實差點把主子推進火海,所以他該罰。
晉秦枳正在想當初那位老者說的「心結」是什麼意思,周生可以打開李晴這個心結嗎?
追妻之路漫漫長啊周丞相。
李晴剛才小路出來,就發現周生已經進了琉璃院,無奈她只能靜觀其變,躲在新建成的兔子窩下面,誰料趴著趴著竟然昏睡過去了。
「周離,公主呢?」
剛才周離不放心周生,也跟著他過去了,哪裡會想到公主不見了。
「屬下,屬下剛才跟著您出去了,沒有在意公主。」
周離忐忑不安地說道,誰都知道他家主子的可怕之處。
「什麼!混帳,我是怎麼交代你的。」周生心裡感覺越發不安,眼下龔摯在暗處虎視眈眈,萬一這個時候出現差錯,他周生怎麼說要保護李晴的安全。
「公主,公主。」
周生火急火燎的讓下人們去附近尋找公主的蹤跡,他從來沒有這樣擔心過一個人的安危。
他以為自己是沒有心得,可直到那日與她待了一天,才發現這小傢伙能時時刻刻的牽動自己。
「生生。」
周生突然聽到一句微弱的聲音,轉生往新建的兔子窩裡去看的時候,李晴頭上突然頂著青草站了起來,還伸伸懶腰,打著哈欠。
「生生啊!我怎麼跟小兔子們睡在一起。」
李晴得話剛剛落地,周生就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沒事就好,李晴,你沒事就好。
「公主,你冷不冷?」
李晴誠實的點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為何要到兔子窩裡去,是不是夢遊了?
「公主,我們回去吧。」
周生的聲音里有著幾分顫抖,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裡真的很害怕,自己會弄丟了她,她要是遇到危險可怎麼辦啊?
周生把李晴抱起來,然後給她蓋上被子,看她重新睡著的時候,那顆心才緩緩的落了下來。
「周離,你去祠堂領家法,如果還有下次,就不止是家法這麼簡單了。」
周生的話森冷,從屏風裡面傳過去,周離無話可說。
「是,屬下遵命。」
周離第一次感覺周生除了對李晴露出溫情之外,對別的人都是冷漠陰森的。
「公主,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周生這個夜晚一直抱著李晴,不肯撒手,生怕一不小心,李晴就不見了。
後半夜李晴睡得還算可以,除了偶爾幾聲囈語之外,就沒有發出動靜了。
不過周生可是膽戰心驚了一整夜,等到兮兒來伺候李晴起床的時候,周生單獨在外面問她公主的夜遊症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兮兒如實回答,說是很早就有了。
之後周生沒有說話,只是在書房裡待了一整個上午。
李晴去叫他出來透透氣,他才把醫書放在桌子上。
周生覺得看來得出一趟遠門,去找找他得師傅了,既明。
他是在十二歲那年,遇見既明得,這個老頭子古怪的很,當時他走在橋上,突然被一條伸出來的腿絆了一下,周生回頭看時就看見一個白髮蒼蒼得老者,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周生無奈,只得上前問他,家是哪裡得?
老頭沒有說話,口裡不停地嘟囔著把我背到山頂上。
周生一時可憐他,誰知道累得半死不活得時候,這老頭又作妖了,把我背到橋上。
聽到這句話,周生想打死他。
但是他沒有,忍著怒氣又把他背到橋上了。
這次是真的累死周生了。
老頭確實古怪的很。
年輕人,把我背到山頂上。
這次周生沒有理他,開始罵他了。
老頭不怒反笑,然後裝瘋賣傻得給他解釋半天,說是次日來這座橋上找他,收他做徒弟。
周生半信半疑,最後還是聽信了話,天不亮就來了,老頭嫌棄他來得晚,又批評了他。
周生這次生氣了,晚上連家都沒有回去,不過就算回去了,家裡也沒有人。
很窮很落魄。
於是從那天開始,周生就拜了既明為師,老頭雖然脾氣古怪了一點,但是對他算得上全心全力,醫術政治軍事,甚至是琴棋書畫,這些女孩學的東西,自己一樣也沒有落下。
天資聰穎,這句話老頭從來沒有誇獎過他。
「公主,我們出一趟遠門可好?」
「嗯,遠門?生生。」
李晴奇怪,遠門是什麼啊?
「公主,就是我們今年去外面看看,你說好不好?」
這三個字從周生嘴裡出來,簡直把李晴誘惑得腦袋的發昏,直接點頭同意了。
夜晚,周離去了趟王修得府上,把這個消息率先告訴了王修,讓他這一個月留意些,別讓太后發現了馬腳。
「王大人,主子說若是這一個月發生了要緊的事,讓您先出面挺一下。」
王修無語,昨天還說把計劃提上日程,今天怎麼一眨眼就離開了京城呢?
「周生這是去和公主遊山玩水了吧。」真讓人羨慕,王修想想還是算了,自己或多或少與周生的情況不一樣。
次日周生就去了趟皇宮,向太后親自說了這件事情。
「啟稟太后,臣如今身受重病,想要出門去求取神醫,來迴路程多達月余,還望太后成全。」
龔太后開始是不相信得,因為她前幾日得到探子們得消息,說是周生每天開開心心的和李晴在一起逛街喝茶,生活好不自在。
但是當她讓御醫給周生診脈得時候,都是一個結論,確實是大病,而且若是治不好,以後還有被傳染得可能。
情況如此緊急,龔摯只能隨周生去了。
不過事情有蹊蹺。
「董公公,你對周丞相今天的病有什麼看法嗎?」
「回太后,一個人若是可以讓一兩個人跟著他一起說謊,那不是問題,倘若可以讓整個太醫院的人跟著一起說謊得話,這付出得代價就有些大了,而且太醫院裡都是忠誠於太后您的人啊。」
「哦,按照你的意思,他周生的病是真的了。」
「那倒不一定,太后,現在江湖術士會得方法超出我們的想像,老奴倒是覺得周丞相此次是要去見一個人。」
「見人?」
龔摯心裡就想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景止。
「他不會是去見越王吧,越國得事情怎麼樣了,那個細作得手了嗎?」
「回太后,子衿姑娘傳來消息,越王現在深受重傷,而且咱們的探子也說,現在越國群龍無首,只有一位將軍在獨自撐著門面。」
「好,如此一來,我倒要看看,這周生該去找什麼人?」
董公公當下就明白龔摯得意思了,找人盯著他們。
出去玩得這一天,風和日麗,陽光暖洋洋得灑在李晴得身上,好溫暖啊。
「生生,好熱啊。」
李晴進馬車裡面,故意讓周生看看她被太陽烤焦得臉。
「等一下就涼快了。」
既明現在正在下江南呢,老頭得生活過得挺滋潤,周生莫名的有些羨慕了,他什麼時候能帶著李晴去江南種茶,江北採花?
而且這一次去的地方離越國挺近的,就在它得周圍,前些年,周生為了避嫌,不跟李晴來往的同時也沒有帶她回家看看,如果時間來的及,他這次一定好好的陪李晴在越國多帶兩日。
當然前提是龔太后不打擾他得情況下,不過這次出行龔摯肯定帶了小尾巴,周生想了等到半路上的時候再把他們甩掉好了,畢竟是龔太后的一片心意。
可不能辜負了啊。
摸摸李晴的軟綿綿的頭髮,周生又想起之前龔太后為了讓兩人多接觸故意給李晴媚藥得事情,先是把他哄騙回來,然後安排他到啟雲殿住下,大梁來的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忘記了,故意誘惑周生。
誰知道他得小傢伙一看到這種場面當即嚇昏了過去,那顆媚藥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吃。
不過還是被媚藥傷了元氣,也正因為是那樣他才有機會接觸李晴,才知道小傢伙身上有那麼多毒。
如果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還能等一等,可以當前天晚上,他發現李晴不在了,那種恐懼感深深的把他包圍住,無能為力,他不想讓她有事,不想讓她死。
「生生啊,我們要去哪裡啊?」
「去見個人。」
「人,好玩嗎?」
「公主,他一點都不好玩,還沒有我好玩呢。」
周生成功得把話題轉移到他得身上了,他的占有欲很強,不喜歡自己的小傢伙在自己面前提起別人的事情。
「生生,你在我眼裡是最好玩的人了。」
李晴摟著周生的脖子,腦袋搭在周生的身上,眼睛裡的笑容忽明忽暗。
「公主,在我眼裡也是一樣的。」
這二人瀟瀟灑灑甜甜蜜蜜的牽手並行,絲毫不知道某人在心裡已經記恨上周生了。
「王八蛋,龔隨,氣死我了,我才是龔家的嫡子,憑什麼讓他去當官。」
自從那日鬧出紛爭之後,朝廷上的人上書又參了龔富一本,太后無奈,只好把龔富的龔親王這個虛名也拿了下來,給龔隨的時候,龔隨以他不僅是太后的侄子,更是景朝的大臣,大臣為民處事本就是應該的,這是他的職務範圍之內,所以沒有接受封賞。
龔太后屬實對這個二侄子喜歡上不起來,龔家的親戚,景朝的大臣,好,很好!
這龔隨是要跟她作對了。
偏偏老大不爭氣,真是些無用的東西。
「如果不是那天周生把我趕出去施粥,我何苦要受傷,最後連一個虛職都保不住,我看就是他聯手龔隨一起整我的。」
龔富很恨龔隨,從小到大,明明自己是嫡長子,但是他們的父親只偏愛龔隨,先生們也誇獎他特別聰明,處事有條不紊,就連那個太后,口口聲聲的說他比龔隨好,可是他知道,是因為龔隨不跟太后一條心。
龔富心裡怨恨的毒蛇吐著引子,隨時隨地的想出來咬人一口。
「龔隨,周生,龔太后,你們給我等著,我龔富一定要你們好看。」
龔富突然腦子裡有一個想法,他當初被匈奴人俘虜的時候,單于親自接待他所說了一句話,只要是幫他在景朝做臥底,事成之後,不僅賞他黃金萬兩,百畝良田,而且是升官加爵,更有可能把景朝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