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仇下意識就以為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那俊朗的面龐瞬間被驚愕所占據。
只因為他壓根就不認識眼前這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沈書仇定了定神,輕咳一聲說道:「姑娘,你怕不是認錯人了,我與你素未謀面,又何來嫁娶一說?」
單夢笙聽聞,貝齒輕咬那嬌艷欲滴的紅唇,聲音恰似輕鶯婉轉般說道:「你不認得我,可我卻認得你,我叫單夢笙。」
此話一出。
沈書仇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到三年前,彼時,沈周成曾言及單家有意與他聯姻,對象正是單家的小女兒單夢笙。
然而,此事早已如過眼雲煙般消散,沈書仇連與第五書雙的婚事都不願,更遑論他人。
「原來是單姑娘。」
沈書仇微微抱拳,施禮說道。
但就在下一秒,單夢笙的嬌軀猛然向前一步跨出。
她本就身形嬌小,此刻與身高八尺的沈書仇相對,恰好形成一個奇異的姿態。
單夢笙的胸口險些就要觸碰到沈書仇的胸膛,那高聳的雙峰仿佛即將衝破束縛,她微微仰起頭,直視著沈書仇的雙眸。
沈書仇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小步,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他輕咳一聲,說道:「單姑娘,還請自重。」
單夢笙不為所動,反而又向前逼近了些,語氣帶著一絲俏皮又極為認真道:「所以,沈公子為何不娶我?」
沈書仇眉頭緊皺,神色越發為難,「單姑娘,莫要如此,往事已矣,還望姑娘莫要糾纏。」
此刻,周圍的賓客皆紛紛側目,交頭接耳,低聲細語起來。
蒼穹之上的沈雪見柳眉緊蹙成一團,就在下一瞬,她驟然感受到一股似有若無的殺意。
她猛地轉過頭去,循著這縷殺意探尋,最終目光定格在東院的某一處房間。
沈雪見自是認得那間屋子,乃是第五傾寒的居所,可此處怎會傳出這般殺意?
而且令沈雪見最為困惑的是,這股殺意竟與昨夜所遇的那個魔修有幾分相似。
此刻,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單池,嘴角也悄然勾勒起一抹難以察覺的淺笑,微微側目。
「好了,夢笙,莫要胡鬧了,待為父再為你覓得一位如意郎君。」
就在沈書仇左右為難之時,單碩那沉穩的聲音緩緩傳來。
單夢笙這才罷休,但離去之前,她仍俏皮地說道:「倘若沈公子有意,夢笙也是敢搶婚的喲。」
沈書仇緊皺著眉頭,未作回應,只是神色愈發沉凝。
其後,前來的貴賓近乎皆已到齊,眾人便跟隨沈周成開啟了宴席。
時光悄然流逝,房間內的第五姐妹心緒愈發緊張,二女皆心有所思。
終於,在臨近黃昏之際,此乃晝夜交替之刻,象徵著陰陽相契,這才正式開始了拜堂之禮。
沈書仇身著大紅喜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卻略顯冷峻。
第五書雙鳳冠霞帔,嬌容被紅巾遮掩,身姿婀娜。
「一拜天地!」
司禮官的聲音嘹亮而莊重。
兩人並肩而立,朝著天地恭敬下拜,微風拂過,衣袂飄飄,仿佛在向天地許下相伴一生的誓言。
「二拜高堂!」
他們轉身面向高堂之上的長輩,深深鞠躬,長輩們面帶微笑,眼中滿是祝福與期待。
「夫妻對拜!」
沈書仇與第五書雙相對而站,在這莊重的一刻,周圍的喧囂似乎都漸漸遠去。
他們緩緩彎腰,彼此的目光在紅巾下交匯,有羞澀,有憧憬,也有對未來的迷茫。
在三拜結束之後,第五傾寒款步走來,牽扶著第五書雙走進那精心布置好的洞房之內。
作為新郎的沈書仇尚需在外面暫且陪伴貴賓,故而並未即刻入內。
回到房間之中,第五傾寒望著坐在床榻之上的姐姐,其眼底只是稍作掙扎須臾,便再度恢復了平靜。
她徐徐從懷中掏出那一枚丹藥,而後輕聲道:「姐姐。」
「怎麼了?」
第五書雙尚且不知即將發生何事,僅是輕柔地回應道。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她驟然感覺身子綿軟無力,眼前的景象也迅疾變得迷濛不清起來。
「我……這……究竟是怎麼了……」
第五書雙趕忙扶著額頭說道。
「姐姐,是否要先去其他房間歇息一番。」
第五傾寒紋絲未動,眼眸平靜如水地凝視著她。
「不可,我還需與沈哥哥完成這成親之禮。」
第五書雙只覺得仿佛下一刻便要跌倒,可她仍舊想要勉力支撐著與沈書仇完成最後的儀式。
然而,下一刻,第五傾寒的聲音再度在耳畔響起,聲音雖不響亮,卻令她為之一怔。
「無妨的姐姐,這個親由我替你成就。」
第五傾寒坐到她身旁,輕言細語道。
「傾寒,你此言語究竟是何意。」
第五書雙一臉困惑道。
但第五傾寒顯然沒想跟她講太多,只見其美眸之中閃過一絲決然,手中那顆神秘的血魂轉靈丹瞬間被一團雄渾的真氣包裹起來。
第五傾寒毫不猶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被真氣包裹著的丹藥直直推向第五書雙的眉心間。
第五書雙也剛好在這個當口摘下鳳翅霞冠,想要稍稍舒緩一下頭部的不適。
未曾想,一抬眼就瞧見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她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驚愕萬分,美目圓睜,滿是難以置信和惶恐:「傾寒,這是什麼東西?」
第五傾寒對姐姐的驚問仿若未聞,只是定定地凝視著陷入驚慌失措的第五書雙。
語氣冷漠得猶如臘月寒霜:「姐姐,你曾經說過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怪我的。放心吧,睡上一覺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傾寒,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可是你的姐姐啊......」
第五書雙又驚又急,聲音顫抖,語速極快地說道。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第五傾寒那冰冷決絕的聲音給無情地打斷了:「誰知道呢?過了今晚,我才是姐姐,我才是那個能與沈哥哥共結連理的人,而你,將會變成第五傾寒。」
「我這裡還有另一枚同樣的丹藥,等沈哥哥來的時候,我會把他也變得跟你一樣,失去一些記憶。屆時,除了我,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這其中的真相了。」
第五傾寒越說越興奮,越說越瘋狂。
那原本嬌美的容顏此刻因極度的渴望和執念,而泛起了一絲病態的潮紅,顯得無比扭曲和猙獰。
「你……」
第五書雙聞得這些話,只覺腦海中猶如一陣晴天霹靂轟然炸響。
整個人如木雕泥塑般僵在原地,四肢似乎都被凍住,無法動彈分毫。
她的妹妹,竟然妄圖取代她,可她明明應允過她,只要再過些時日就能夠讓沈書仇也娶她一回。
可為何,她要如此迫不及待?
「姐姐,我要的並非分享,我要的是獨享,所以姐姐你定然不會怪我的,對吧。」
第五傾寒似乎將她的內心全然看透,語氣平淡地出聲說道。
第五書雙在這一瞬間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綿軟無力地癱倒在地。
她的雙眼空洞無神,原本靈動如星的眸子此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像是兩口乾涸的枯井,呆呆地凝視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至極的第五傾寒。
她的朱唇緊閉,毫無血色,臉色蒼白如紙,那精緻的面容此刻寫滿了絕望與難以置信。
緊蹙著眉頭,鼻翼微微顫動,卻依舊沒有吐露一絲怨言,沒有發出一絲責怪,只是這樣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
眼神空洞又呆滯地靜靜地望著她,仿佛要將眼前之人深深地刻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