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田甲申的傳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而在朝仙宗圍繞著田甲申而動時,身為古神族的顧氏同樣沒有閒著。
深知自己一族對田甲申做過什麼,所以在知道田甲申如今的蛻變後,心中已經產生了忌憚的顧氏神族,已經難以再做到高枕無憂。
驪都繼承者,這樣一層身份所蘊含的分量,實在太重了。
古諭界,顧氏神族中。
在繁衍了數萬年的悠久歲月里,顧氏神族的底蘊甚至可以通過一棟棟古老的建築看出來,然而正是這樣一個充滿了古老與強大的種族,如今卻因為一個叫田甲申的人而陷入凝重的氣氛當中。
雖是一個大家族,不過血脈並不繁盛之下,直系加上旁系,顧氏神族中也不過才區區數千人而已,所以偌大的族地內並不顯得熱鬧。
而安靜的氛圍當今被凝重的氛圍所籠罩後,便讓人覺得呼吸都變得堵塞起來。
一道身影輕而易舉穿過顧氏的防護大陣後,神色凝重的徑直朝著一處名為朝明堂的地方而去。
而隨著收集到的關于田甲申的消息又一次送回,聚集在朝明殿上的一眾人神色也隨之變得更加陰沉。
「我當初就說斬草要除根,現在好了,田甲申不僅死灰復燃,而且還燒得更旺了,這火眼看就要燒到家門口了!」
既是家族長輩,也是議事堂中的一位要員,名為顧凡的老人滿含怒氣的開口,在責備當初出手的幾人沒做乾淨。
「好了,二叔也不要責備三弟了,誰又能想到,當初那樣的地步田甲申都能活下來。」
「而且,即便當初三弟真的給了田甲申最後一擊,有酆都大帝作為後盾的話,二叔覺得,田甲申會死嗎?」
「當初不做又怎麼知道後果如何,現在田甲申已成氣候,於疇華之野上就已經如此明目張胆的針對我們了,等你將驪都繼承者的身份坐穩,那還會放過顧氏?」
本就陰沉凝重的氣氛因為老人所說而再次沉重幾分時,大堂中年輕一些的人此時都低著頭顱,不敢與坐在前方的一眾長輩對視,害怕自己的懦弱和不安,會讓長輩們更加憤怒。
一尊不亞於酆都大帝與天帝的年輕帝君,這樣的存在,即便顧氏是古神族之一,可在這樣一尊大帝面前,還是顯得太過脆弱了。
而這也就是現在那尊驪都君王現在還年輕了,若是等其人成長起來,足以憑藉驪都的輪迴大道將整個顧氏的祖地都拉進驪都中!
而且若是那田甲申真的如此作為的話,無人可以阻止其人!
每每想到如此,一眾年輕的族中子弟便惶恐不安時,在短短的時間裡,甚至滋生出了對顧仙念的怨念。
當初針對田甲申出手的所有成果都歸於顧仙念,而現在卻要讓整個顧氏來承擔後果,一點也不公平!
眼下的情況,就應該將顧仙念和當初對田甲申出手的眾人都拱手讓出,讓眾人去田甲申面前跪下懺悔求情,這樣說不定田甲申還會念舊情,會升起一絲憐憫之心。
當然,知道這樣的想法若是說出來一定會遭到一眾長輩訓斥責罵下,一眾年輕人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而已。
「爹,讓我去見甲申吧!」
大殿中的氛圍壓抑得令人都快不能呼吸時,出落亭亭又仙氣縹緲的顧仙念主動開口。
體內不僅有七寶妙樹,而且還有同為混沌至寶的三寶如意劍,如今的顧仙念,身上氣質儼然是一尊活生生的至尊者!
聽到出現的聲音,大殿中的所有視線頓時聚集在顧仙念身上,不過身為當代族長的顧天霖還沒有開口,以為德高望重的皓首老人卻已經慢慢開口。
「誰去都可以,念兒不能去。那田甲申如今早已經今非昔比,其若是有什麼歹念的話,讓念兒有什麼閃失的話,顧氏承擔不起這樣的閃失。」
「如今顧氏所面臨的挑戰已經前所未有了,所以哪怕要顧氏付出慘痛代價,但也一定要保護好念兒。」
「只要念兒在,顧氏神族的火種便一直在。」
「五族老,如今的田甲申雖然只有人仙一境的修為,可其人已經掛上了驪都繼承者的身份,光是這麼個名頭所帶來的號召力,便是不可想像的。」
「如今不僅是瑤池聖地與神黎部落,補天宗,徽儀聖宮,還有侯莫陳氏一族,乃是人皇都有要幫助朝仙宗的跡象,不向田甲申求情的話,我們難道要硬碰硬嗎?」
「五族老以為,顧氏底蘊,足以支撐嗎!」
開口之人是族長顧天霖胞弟,不過三千三八歲,便已經有了神仙七境的修為,同樣是顧氏神族中的中流砥柱。
「張口閉口就是求情求饒,顧氏繁衍生息那麼多年,難道是靠乞憐才得以延續下來的嗎!」
「若那田甲申如今已經坐實驪都君主的身份,還情有可原,不過如今只有傳言之下,田甲申也沒有成長起來,以顧氏的底蘊,為什麼就不能與之硬碰硬了!」
「依我看,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再告訴一下世間生靈,古神族到底擁有怎樣的力量,否則一眾生靈都不知道敬畏古神族了!」
有主張求和者,也有主戰者,而此時言辭犀利開口之人,正是顧氏中的主戰之人。
顧楷之,當年對田甲申出手時,其人同樣極力主張。
雖然是為了商量對策而舉行的一次家族會議,不過到頭來只是聽著意見不合的眾人七嘴八舌的吵鬧一番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族長顧天霖終於開口。
「整個顧氏中,與田甲申有感情的,只有念兒與木河,先讓念兒與木河去朝仙宗,以抓到的眾人為談判籌碼,看看能不能與田甲申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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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族長提起一個已經一百多年不在族中流傳的名字,大堂中的眾人神色也都有了微妙變化。
顧木河,曾經顧氏中的天驕子弟,甚至被譽為是顧氏一族下一代的族長候選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一百多年前因為幫助一個外人而不惜違反族規,最終被囚禁在地牢,一輩子不得再見天日。
當初顧木河一事,顧氏一族上上下下同樣沒少鬧騰,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顧沐河的名字一直被視作禁忌。
「就先這樣決定了,田甲申的號召力不小是事實,其人甚至有可能成為驪都君主,所以現在不是顧氏顧及面子耍威風的時候。」
「念兒你跟我來。」
說著,身為族長的顧天霖已經從地上起身。
而隨著主事的族長離開,聚集的一眾人也不歡而散。
心中都壓著一塊大石頭,誰不是垮著一張臉。
帶著女兒離開後,顧天霖徑直朝著族中地牢的最深處而去,打開一層層禁制後,走到地牢的盡頭時,才終於見到那間連光都透不進絲毫的地牢前。
然而即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顧天霖依舊能看到前方的地牢中,有一雙如同星辰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就好似引路的薪火一樣。
「爹,為何要將沐河兄長關押在這種地方,就不能換一處地方關押嗎?」
雖說是兄長,可顧沐河整整比顧仙念年長千歲有餘。
「要是換個地方關押的話,就管不住這頭野獸了。」
此話剛出,顧天霖的神色立即變得五味雜陳起來。
顧天霖甚至在想,要是當年促成那段姻緣的話,現如今的顧氏神族,又會是什麼樣。
有一個田甲申,有一個顧沐河,還有一個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