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古月娜
「但無論怎麼講，我始終都是你的一部分。」
「所以，你跟我打賭，賭我哥是否會喜歡上你，是否會因為你而放棄我。」
「如果你贏了，就證明人類的情感都是虛假的，我也自然而然地被你融合。」
「如果你輸了，就讓我永遠成為一個單獨的個體，對吧。」
「可惜，我畢竟擁有你的智慧，很快我就明白過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足足占據了你三成的實力，如果我最終獨立出來，那麼，你將不再是你。」
「所以，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捨棄掉我。」
「就算你輸掉賭約，也會帶著瑕疵，強行吞噬我，還會順手殺死我哥。」
聽著娜兒的侃侃而談，古月的俏臉開始變得蒼白。
「古月，你知道嗎？我之所以願意和你打賭，就是因為知道你根本不了解人類的感情。」
「在你看來，我和我哥之間的感情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實際上你錯了，我們之間更多的是親情，或許我對他有愛情，但他對我是很純粹的親情。」
「可他對你，卻不是親情，而是愛情。」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一定會輸。」
「不過，你卻沒能在贏的情況下，獲得想要的結果。」
古月的黑眸深深地盯著娜兒。
「你認為我不知道這些？」
娜兒笑了，只是笑容頗有點諷刺的味道兒。
「你當然知道。」
「睿智卓絕如你，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當你試圖疏遠我哥的時候，你就已經察覺到情感對自己的影響了。」
「可惜，當你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然為時已晚。」
「我哥已經在你心底最深處的角落，情根深種、發芽繁茂。」
「儘管你一直努力嘗試剔除、壓制，可都無濟於事。」
此時，古月的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呼吸有些急促。
「你以為這樣我就無法殺死他？」
娜兒道：「你要是能下定決心殺死他，早就動手了。」
「孤高的王，何曾這般猶豫過。」
「而且，當你將我完全融合後，你既是我，我既是你，你只會受到更大的影響。」
聽到娜兒成竹在胸的回答，古月突然憤怒道：
「你現在可真像個人類！」
娜兒理所應當地回應：「我本來就是個人類呀，我也一直這麼認為。」
「所以，我並不願意毀滅人類，我更願意看到的是和平共處，人類與魂獸之間的和平共處。」
「古月，正視你自己的感情吧，仇恨只會蒙蔽你的雙眼。」
此時，古月的精神儘是頹然，苦澀爬滿面龐。
「我確實後悔了。」
「我當初就該聽帝天的勸告，罷黜和你的賭約，直接將你吞噬，那樣的話，我或許還可以通過強大的精神力將同化回來。」
「我的確贏了賭約，卻也的確沒得到想要的結果。你說的沒錯，現在的我對他下不了殺手，甚至會阻止別人傷害他。」
「所以，我必須離開他，讓時間的偉力沖淡一切。」
「要麼，我在不經意間殺死他；要麼，他在成長起來後殺死我。」
「你要明白，我們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
「人類和魂獸之間的矛盾，神詆和神獸之間的矛盾，中間是累累白骨、是血海深仇、是無論我還是他都無法填平的千溝萬壑。」
娜兒沉默了，終是有些驚慌地開口：「可是，我們都走了，他會難過的。」
這話令古月身體顫了顫。
「那也比我一直留在他身邊要好，他太過鋒芒畢露，已經有人察覺到了他的金龍王血脈，不止一次地勸說我儘快吞噬他。」
「你要知道，我們的那些部下、那些凶獸，是多麼強大，甚至有早就該成為神獸的強者。」
「其餘人有這種想法，我暫時還可以勉強壓制。」
「但是……帝天的話，他實在太過特殊，由神獸退化而來，以獸神之名，節度天下魂獸無數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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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渡過三十萬凶獸天劫時，就已經有了正常成神的積累。」
「碧姬和紫姬是他的妻子，應該有辦法聯繫上他，一旦找到正在遨遊天下的帝天，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帝天的性子，你應該清楚，以他那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倘若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對舞麟出手。」
「更何況，數年前分道揚鑣時，他還曾三度忤逆我。」
聞此，娜兒臉色微寒，貝齒輕咬下唇，恨恨道：「帝天……」
對著帝天之名，虛空發泄完情緒。
娜兒隨後寬慰的笑了，笑的十分安心。
「古月，你變了。」
「你會為他著想了，你的離開，是為了給他更大的成長空間。」
「希望他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強大到帝天和你都無法殺死的地步。」
「或許吧。」古月淡淡回應：「我有我的使命，可我又不願意傷害他。」
「所以，如此矛盾的未來，還是讓我獨自面對吧。」
「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總歸是要向前走的。」
「回來吧，娜兒。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古月，你也將不再是娜兒，古月娜的名字終於可以完整了。」
點點流光閃耀，古月的身體突然變得通透起來，是一種晶瑩剔透的銀白色。
腳下的六芒星光升起一層幻光結界，將她和娜兒籠罩在內，嚴絲合縫，沒有半分能量波動溢出。
娜兒的身體也在同一時間變得通透起來，一步步走向古月。
古月和娜兒重迭的音調，在裡面響起：
「我要消失了，可我捨不得他們，哥哥、老師……」
「你該知道的，你沒有本源，註定要歸來，否則只有煙消雲散一種結果。」
「而且，你說過，當你回歸之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銀白色的身影重迭，娜兒和古月分別張開她們的雙臂，兩道身影開始緩緩融合。
古月的黑髮消失，黑眸變成紫色，娜兒的稚氣消失，在快速長大。
當兩人的模樣已經變得一模一樣，化為長大三歲的娜兒時。
銀光忽然一閃，消失在了寂靜、蕭索的海神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