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雨落狂流之暗
「等等！馬路旁邊突然竄出來一條鯨鯊，這合理嗎？」
這對嗎？楚天驕覺得這不對。
「很合理，因為這裡不是現實，而是尼伯龍根。」
零用了一句「尼伯龍根」直接將這種異常現象搪塞了過去，仿佛這是什麼萬能理由一樣。
楚天驕也沒追問。事實上，人類混血種，哪怕是秘黨這樣的，活躍在屠龍第一線的大型混血種組織，也對尼伯龍根知之甚少。
這種程度的東西，簡直就是神話中才有的場景。
混血種們管尼伯龍根這種地方叫做「死人之國」。
北歐神話中黑龍尼德霍格守在「世界之樹」通往「死人之國」的樹枝旁，他就是那入口的看門人。在諸神的黃昏中，大海被破開，死人指甲組成的大船從海中升起，船上站滿了亡靈。那是死人之國向生人發動戰爭的軍隊。
而鍊金術們則把這死人之國描述成了價值無限的寶地，因為鍊金術的奧妙在於「殺死」物質，令其「再生」。而死人之國就連物質本身也是死的。
據說這裡沒有白天黑夜，古銅色的山巒和地面由死去的土元素構成，灰色的天空由死去的風元素構成，冰冷的藍火由死去的火元素構成……
這相當於一個原材料無限供應的寶庫。
老實說楚天驕雖然不懂鍊金術，但他也看不出來這個尼伯龍根，和鍊金術師口中的寶庫，有任何外表上的關聯。
大抵那些鍊金術師沒一個真的去過尼伯龍根，只是在大膽臆測和不負責任的吹牛。
嘖嘖，這些埋頭研究鍊金術的古板老頭，現在都不如我老楚一個外行懂尼伯龍根了吧！
楚天驕感覺自己的心態像是在苦中作樂。
旁邊的零面孔上永遠神色變化不大，比冷臉楚子航還冷得多。
她甚至冷靜的將手上的無線電通訊裝置拆開，先是從自己的手提箱裡面取出功率放大器，和備用的通信天線，再用自製的SWR儀表測試天線匹配度，繼續調試射頻增益和靜噪功能……
僅僅用了幾分鐘就現場重組了一款信號接收發射能力更高和信號損失更小的設備。
楚天驕驚訝的看了一眼零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你還懂這個？」
零隨口答道，「不算懂，只學過一遍。」
因為有「鏡瞳」在，學一遍就夠了。
依靠鏡瞳的學習和解析能力，她兩歲就能看懂微積分算式，三歲就能拆解了一台178個元件的損壞收音機，然後只用其中167個就重新組裝出了正常的收音機。
零重啟通訊器，對面果然傳來了熟悉的隊友語音，她終於臉色緩和下來，眼神亮起，「你到哪了？」
————
「到了到了，你們說的路口是這個位置吧，但是看不到你們人啊！」
酒德麻衣將蘭博基尼Estoque臨時停靠在路邊，她透過車窗掃視四周，小雨急驟的擊打在空曠的深色柏油路面上，這裡的路段就是原先的交易地點附近，再往前開就是通往高架橋。
但是由於颱風臨近的緣故，高架入口的匝道跟前已經出現了道路封閉的字樣和顯眼的封鎖線，根本沒人會把車子繼續往前開。
見鬼了，零說她和楚天驕就是從這裡坐著一輛黑色邁巴赫徑直往前開的……
這就是尼伯龍根嗎？她在這裡跑了一趟，前前後後連個大門都找不到，根本不講道理啊。
「三無你等著哈，姐姐我去試試闖一闖前面的那條高架。」
酒德麻衣咬咬牙，怎麼說也不能讓老闆的小棉襖死在尼伯龍根裡頭，「正好，我剛聽衛宮大俠那邊的情報說，尼伯龍根出入口和什麼零號高架有關。」
「……0號……高架？」通訊對面傳來的是全損音質，零的語氣模糊不清，但好歹語義酒德麻衣能辨認清楚。
「對，小巫女送來了幾個關鍵詞，颱風、零號高架、海洋什麼的，應該都和尼伯龍根這類東西有關。」
「可能，颱風是正確的時間……零號高架應該是正確的入口……」
接下來零的話語斷斷續續，像是要透出一股預料之外的語氣，「海洋？……海洋！」
「我們確實在裡面遭遇了海洋生物……鯨鯊……還有……快掉頭！……前面是……海嘯！」
掉頭，什麼掉頭？
酒德麻衣下意識的把手放在方向盤上打轉，但仔細前後觀望，什麼都沒有發生。緊接著，零的通訊就斷掉了。
壞了，掉頭是裡面他們倆在對話？也就是說剛剛零和楚天驕遭遇了什麼意外，海嘯？
開著車闖在尼伯龍根裡面遭遇了海嘯，這合理嗎？
酒德麻衣第一時間覺得這有違常識，但仔細想想自己也沒見識過尼伯龍根，說不定尼伯龍根的特徵就是反常識。
「唉，這都是些什麼事！高架是吧，混帳零號高架，姐姐我還不信找不到了！」酒德麻衣瞄了兩眼這地方已經封鎖的高架路牌，很遺憾的是023號高架，不是該死的零號。
她只得將蘭博基尼掉頭，重新切入輔路尋找下一條高架入口。
————
時間繼續推移，夜色襲來，雨勢漸漸變得密集浩大，像是逐步從天上傾瀉下來的滂沱江河。
漸漸變大的雨勢讓所有車輛都下意識減速慢行。
所以每到這種暴雨天氣，往往同一條馬路上，家庭小轎車後邊剎車燈閃亮的紅光，從頭到尾連成一片，以及此起彼伏的心急火燎的車喇叭聲在雨中喧囂的迴響。
楚子航透過不斷被雨點拍打的車窗看向一派朦朧的雨景。
這次他是叫了一輛計程車送自己回家的。「新爸爸」鹿天銘依舊不記得接送兒子這點小事。
楚子航原本想打電話叫那個男人，但是手機通訊界面上顯示的「楚天驕」始終未接電話，唯有「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的語音反覆自動播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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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頭一回對眼下的狀況如此的一頭霧水，和沒來由的心慌。
這個男人以前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雖然每次出現都喜歡顯擺他自認為的那種「面子」，但總是如同他的司機職業一樣殷勤到位，楚子航懷疑男人面對老闆的態度也莫過於如此了……
唯有上次楚子航遇到一對紅髮兄妹的時候，那個男人對自己發出了嚴肅的警告，幾乎是讓他感覺莫名其妙的警告。
所以，這是因為和那對紅髮兄妹有關……？
忽然，短促尖利的汽車鳴笛聲從背後響起，一輛紅色的法拉利竟然從楚子航所在位置身後的車流里竄出，直接從應急車道上橫衝直撞，像是尖刀一樣從車流之間的縫隙裡面穿插。
楚子航這輛車的計程車司機也發覺了這輛高調超車的法拉利，不得不將車輛位置往旁邊微調，免得被那輛紅色法拉利剮蹭——
司機師傅心知自己開的是計程車公司的車，萬一撞出什麼情況維修起來還費時間，耽誤自己接單子。
紅色法拉利很快一路狂飆了過來、從旁超車，司機師傅只是看了一眼，低聲罵了句：「開車開成這種鳥樣，趕著投胎呢！」
楚子航也全程盯著那輛法拉利，雖然只是在對方駛過的時候一瞥——
但他似乎看到了，裡面隱約可見的紅髮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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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利車內，衛宮手上拿著手機指尖跳躍、飛速打字，屏幕光照亮了自己的臉龐和頭髮。
「我剛問了下酒德麻衣，她來消息了。」
諾諾還在駕駛位上開車，飆車的女司機藝高人膽大，像是玩賽車遊戲一樣在車流裡面穿來穿去，這駕駛技術就應該去和愛麗絲菲爾太太坐一桌……
要不是這次情況特殊而緊急，下次衛宮說什麼也不讓諾諾再掌握方向盤。
「她回復什麼了？」
衛宮邊打字邊說，「她人還在開車，不方便電話，回的簡訊也比較簡略。」
「大概意思是她的隊友和另外一個人出了意外，但是看表述非常的離奇，他們被困在了某種異空間裡一直迷路打轉，並在裡面遭遇了和『海洋』相關的現象。」
「看樣子像是某種異常罕見的迷宮魔境，需要在颱風到來時期，走正確的零號高架才能進入。這本來也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加她，再算上老唐，分成三路的探索人馬應該足夠了。」
衛宮所知的最大「人外魔境」（Labyrinth）就是靈墓阿爾比恩，那是深度達到數十數百千米的巨大地底迷宮，它在地表的入口坐標也不穩定，時常處於變化狀態。
此外還有在《Fate/Labyrinth》出現的阿爾卡特拉茲第七迷宮，這迷宮甚至是人為製造出來的實驗場，裡面不單單有幻想種出沒，甚至還舉行了一場亞種聖杯戰爭。
（和正常聖杯戰爭不同，亞種聖杯戰爭的從者數量僅有四、五名以下，不足以打開通往世界外側的孔）
「找到零號高架了！」
在車流之中狂暴穿行的諾諾終於遠遠望見了一條通往高架的空路，原本遮擋路牌的柳樹枝條在大風中狂舞，隱隱露出了幾個字樣，「高架路入口……」，隨後跟著的就是編號。
衛宮也用強化後的視力望去，不出所料，是「000」號高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