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接過納戒,探入神識查看。
下一刻,表情立刻奇怪,憋了半天,忍不住開口:「你這個少主當的,還真挺……兩袖清風的哈。」
「……」
凌魍尷尬地扭過頭去。
不怪徐鶴這麼說。
誰能想到,自稱極樂門少主的凌魍,納戒里的靈石居然只有區區五千多!
以前徐家的大管家,每月份例都不止一千靈石!
除去靈石,納戒里的丹藥也少得可憐。
武器更是一柄都沒有。
勉強有點價值的,就是那兩本極樂門功法了。
《血輪魔功》和《九幽玄功》!
「不是,你好歹是少主,混的這麼窮酸?不會私藏了什么小金庫吧?」
徐鶴狐疑地問道,目光在他身上不斷探究。
凌魍嘴唇動了動,移開眼神,慍怒道:「這便是我的全部身家,不然你以為我堂堂少主,為何要屈尊頂著你的名號,和蘇龍那種廢物合作,親自抓捕爐鼎?」
徐鶴倒吸一口涼氣。
好特麼有道理。
凌魍面色難看,冷聲道:「極樂門一年前被仇家圍攻,門主隕落,十位護法為保護本少主而戰死,本少主為了活命,只能棲身驚魂林,一方面躲避仇家,一方面休養生息,再尋機會。」
「蘇龍那時候找到本少主,提出合作,讓本少主頂著你的名號在城中捉捕爐鼎,只要每個月給他煉製一枚聚魂丹做報酬便好。」
徐鶴反問:「聚魂丹?你是煉丹師?」
「不,聚魂丹不算丹藥,是我極樂門獨家所創,由十個童男童女的精血生魂所煉,丹成後服用下去,可助修士凝聚神魂精魄,加速修行,作用可觀!」
聞言,徐鶴陷入沉思。
難怪這一年來城主府對魔道殺人一事置之不理。
竟是因為,蘇龍每個月也在用著城中百姓性命煉製成的丹藥修行!
他向凌魍又詢問了一些關於城主府的細節。
凌魍性格冷僻,對蘇龍的合作從未問過緣由,因而知道的有效信息不多。
「那你手中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與蘇龍的合作?」
「不然以蘇龍的人品,沒有真憑實證,即便你與他當場對峙,他也不會輕易承認,甚至反咬一口。」
徐鶴撫摸著手指上的納戒,淡淡問道。
凌魍慘白的臉上露出陰森笑容,嘲弄道:「你當本少主是什麼蠢貨,隨便就能讓人家利用?」
「納戒中有一枚留影石,明天拿出來,自會證你清白。」
徐鶴查看一番,果真找到留影石,待看過裡面記錄的場景後,臉上表情已然冷如寒霜。
「你倒謹慎,竟然暗中藏著留影石留作證據。」
徐鶴似笑非笑道。
留影石可短暫記錄當下場景,雖不是太過罕見的東西,但一般能想到使用它的人卻不多。
凌魍冷笑:「在本少主落難時直接找上門來合作,本少主如何信得過他?不留點證據,萬一被他算計,誰能救我?」
「現在……噗!」
凌魍話說到一半,瞳孔驟然緊縮,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怔怔地低下頭。
只見徐鶴不知何時,竟撿起了他掉在地上的骨劍。
此時此刻。
骨劍已然刺穿他的心臟!
「你……不講武德……」
凌魍瞪大眼睛,眼神憤恨地控訴著徐鶴的出爾反爾!
徐鶴挑眉笑道:「我說了,與我合作,我會考慮給你一條活路。」
「現在我考慮完了。」
「感覺還是把你殺了省事。」
說完,他拔出森白骨劍。
凌魍帶著無盡的震驚和怨恨,氣絕倒地!
徐鶴嘖了一聲,將骨劍收入納戒。
開玩笑,他就是說說而已,怎麼還當真了。
凌魍與蘇龍聯手污衊他的聲譽,更背負無數性命。
他得有多愚蠢,才會留他的命?
徐鶴搖搖頭,隨即望向頭頂已經高懸朗月的夜空。
夜已深。
他準備在這裡暫留一夜,借著驚魂林內的充裕靈氣,將極樂門的功法演練一番。
進入山洞後。
看到裡面的環境,饒是他再有心理準備,此刻也忍不住緊皺眉頭,下意識露出厭惡之色。
山洞內的血腥氣太過濃郁,幾乎要化作實質。
地上的山石也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上百個幼童屍體在山洞中橫七豎八的擺著,有的已作白骨,有的被抽乾鮮血,變成了恐怖的人干。
甚至,還有一些女童,身上全是讓人不忍直視的痕跡!
「禽獸!」
徐鶴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隨後,低低嘆了一聲,掌心覆上濃郁靈氣。
轟的一聲。
腳下的岩石,被他用靈氣硬生生開出一道一米多長的石坑。
將這些幼童屍體放置進石坑,石葬,封棺!
「安息吧。」
徐鶴沉聲道。
他並非聖母。
但好歹是個正常人。
看著這些不到十歲的孩童,在最天真的年紀遭此毒手。
實在難以坦然無視,作壁上觀!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對蘇龍的殺意再次重了許多!
做完這一切後,徐鶴盤膝坐在地上。
心念微動,人已再次進入了浮屠塔。
兩本功法擺在他面前。
仔細翻閱後,他面露驚奇。
血輪魔功,黃階低級功法。
品階雖然不高,但功法卻是極為罕見的成長型功法。
修煉的關鍵,便是尋找源源不斷的爐鼎,煉化精血。
煉化的爐鼎越多,功法強度便越高,連帶著功法品階也將上漲。
可惜,他手中沒多少屍體能煉化。
他惋惜地搖搖頭,將血輪魔功扔在浮屠塔內。
目光轉向另一本。
九幽玄功,黃階中級功法。
品階遠不如徐家親傳的吞星劍法。
但,其與血靈池十分契合的作用,卻讓徐鶴心動不已。
如今徐鶴已是浮屠塔第一層的主人,同時掌握了血靈池的本源之力。
他決定嘗試將二者融合。
說干便干。
他即刻閉上眼睛,全身心投入到煉化功法之中!
與此同時。
羅剎城。
城主府。
一間布置著無數紅綢,懸掛喜字的新房內。
紅紗飄舞,燭火搖晃。
床榻內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喘聲。
「呀,公子好壞,您明日就要大婚,今天卻還要欺負奴家!」
嬌俏的女聲響起。
緊接著,男人哈哈大笑:「小美人兒,這不是更刺激嗎?」
「哎呀,萬一新娘子明日不高興呢?奴家可擔待不起!」
穿的暴露的女人掩唇嬌笑道。
蘇龍靠在床頭,輕蔑回道:「本公子說誰是新娘,誰才是新娘!」
「她若敢蹬鼻子上臉,本公子就換了她!」
「公子霸氣!」
床幔搖動。
一個老者推開房門,對床上的荒唐場景視若無睹,垂首開口:
「公子,城中傳來消息。」
「一年前本該死在羅剎禁地的徐鶴,回來了。」
本在不斷晃動的床,猛然停下。
「然後呢?」
蘇龍語氣聽不出喜怒。
老者回道:「他聲稱明日要大鬧婚宴。」
「公子,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