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端坐在龍椅之上,眼神威嚴地掃過殿下一眾大臣,面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沉默片刻後,突然向前傾身,目光直直地投向牟斌,聲音低沉且帶著幾分慍怒地質問道。
「昨夜眾大臣的宅院竟被歹人炸毀,此事鬧得京城上下人心惶惶,這還了得!
朕向來倚重你們錦衣衛,如今出了這般大事,你們可有去查看?
可有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朕要聽實話,莫要拿些敷衍之詞來搪塞朕!」
說罷,朱祐樘重重地靠回椅背,眼神緊緊地盯著牟斌,等待著他的回答,整個大殿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更加凝重,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只聽見大臣們輕微的呼吸聲和衣袂的摩挲聲,所有人都屏氣斂息,想知道牟斌會如何回應這棘手的局面。
牟斌趕忙恭敬地回答道。
「陛下,錦衣衛已在昨夜案發後迅速展開調查,目前正在全力追查線索,暫未有確切結果,但微臣定會竭盡所能,儘快查明真相,給陛下和諸位大臣一個交代。」
朱祐樘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滿,語氣也變得嚴肅了幾分,問道。
「那就是現在還沒有抓到人了?
這京城之中,竟發生如此膽大妄為之事,眾愛卿的宅院被炸,人心惶惶,你們錦衣衛卻至今仍未將歹人緝拿歸案,這成何體統?」
牟斌聽聞,趕忙再次下跪,神色惶恐,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趕忙回道。
「陛下息怒,那炸毀大臣宅院之人甚是狡猾,作案後未留下太多明顯蹤跡,不過微臣已加派人手,四處探查,定不會讓那歹人逍遙法外太久,還望陛下再給微臣些許時日。」
朱祐樘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聲音低沉而堅定地說道。
「朕給你三日時間,必須將此惡徒抓拿歸案。
這幾日京城之內,大臣們皆因這起惡性事件而人心惶惶,若不儘快將犯人繩之以法,朝廷威嚴何在?
百姓又將如何看待朕的治理?
朕相信牟愛卿的能力,三日之後,朕要見到結果,否則,你這錦衣衛指揮使的職責,怕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牟斌聞言,心中一凜,連忙叩首道。
「微臣遵旨!微臣定當全力以赴,在三日內將那惡徒擒獲,若有負陛下所託,微臣甘願領罪。」
他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絲毫懈怠,暗暗發誓定要在限期內破案,以保錦衣衛的聲譽和朝廷的穩定。
朝會的喧囂聲漸漸散去,大臣們心懷各異,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大殿。
朱祐樘並未像往常一樣召集內閣成員商議國事,而是屏退了左右侍從,只單獨傳喚了牟斌。
不多時,牟斌匆匆趕來,進入殿內便立即下跪行禮:「陛下,臣牟斌奉命前來,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朱祐樘從龍椅上緩緩起身,神色凝重地踱步至牟斌面前,一雙銳利的眼眸緊緊鎖住牟斌,目光中透著幾分壓抑的慍怒,低聲問道。
「昨夜之事,朕在朝會上不便多問。
如今這眾大臣宅院被炸,京城已流言蜚語四起,朕的心頭猶如壓了一塊巨石。
朕且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務必如實向朕稟報,不可有絲毫隱瞞。」
牟斌聽聞,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微微低頭,雙手不自覺地緊握,聲音略帶顫抖地趕忙答道。
「陛下,臣已全力調查,但目前線索尚不明朗。
昨夜案發後,臣立刻率錦衣衛趕赴現場,發現爆炸手法頗為專業,且現場幾乎未留下可供追查的明顯痕跡,可見這歹人並非一般角色,而是有備而來。
臣已加派人手,從各個方面展開調查,包括排查京城內外的可疑人員、調查與大臣們有仇怨的勢力以及近日出入京城的陌生面孔,只是……」
牟斌欲言又止,面露難色,眼神中滿是猶豫與糾結。
朱祐樘眼神一凜,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提高了音量追問道。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
牟斌眉頭緊鎖,神色愈發凝重,他向前邁了一小步,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說道。
「陛下,臣並非有意隱瞞,只是臣在調查過程中發現,目前所查到的一切證據,竟都毫無偏差地指向徐志道。
臣深知徐志道最近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也明白此事干係重大,不敢貿然定論,故而在朝會上未敢直言。
但這些證據又確鑿無疑,臣一時也陷入了兩難之境,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望陛下明示。」
朱祐樘眉頭緊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與思索,語氣嚴肅且不容置疑地問道。
「說清楚。」
牟斌趕忙應道。
「回聖上,所有被炸的重臣府邸都是前日彈劾徐監軍的人,而且臣在昨夜調查中發現了這個。」
說著,牟斌雙手恭敬地拿出一個未炸開的手榴彈呈給朱祐樘,眼神中帶著幾分篤定與無奈。
朱祐樘接過手榴彈,仔細端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問道。
「這是……濟危守錦州時發明的?」
牟斌連忙拱手,語氣肯定地回道。
「回聖上,正是此物。」
朱祐樘微微仰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威嚴與決斷,大聲說道。
「傳徐志道。」
牟斌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神色略顯焦急地說。
:「聖上,這事可能跟徐監軍無關。」
朱祐樘目光銳利地看向牟斌,帶著幾分探究問道。
「什麼意思?」
牟斌微微低頭,組織了一下語言,快速說道。
「臣懷疑,是徐監軍從遼東帶回來的勛貴子弟們做的,而且徐監軍還不知道。」
朱祐樘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緊緊盯著牟斌問道。
「何以見得?」
牟斌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輕聲說道。
「昨日,臣的手下在街邊看到徐監軍與成國公府的悅寧小姐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