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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賭建盞

2025-01-03 19:36:47 作者: 赤色
  我身無分文。

  想要報仇,首先,要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首先,要有錢吃飯。

  四妹並沒有給我留錢。

  按照她的話說,如果連吃飯的錢都掙不到,那我也沒資格報仇。

  掙錢,有很多種。

  而我,選擇了最快的那種。

  賭。

  江湖十六門。

  內八門:驚、疲、飄、冊、風、火、爵、要。

  外八門:盜、蠱、魯、千、鳳、巫、戲、殺。

  賭,十賭九詐。

  多為外八門中的千門弟子經營。

  有賭場的地方,大概率有千門。

  千,即老千。

  想要報仇,便從「千門」入手!

  我並不知道,這個城市的賭場,到底在哪裡。

  但我知道,千門有八將。

  千門八將:正、提、反、脫、風、火、除、謠。

  只要有千門八將的地方,千門就在。

  我的目標,是千門的「風將」。

  風將:收集情報,打探消息,門外放風。

  建國後,不論在哪個時期,賭場都不敢光天化日明目張胆的開,大賭,必有人放風。

  只用了半個小時,我就鎖定了兩個人。

  那是一處茶樓。

  茶樓門外,有兩個壯漢,目光四處掃視,過往的每一個人都不放過,標準的風將。

  這地方,看似茶樓,實際上,應該是個賭場。

  有風將守門,賭場的規模,也不會太小。

  風將不多,那規模不會太大。

  不大不小,正合適。

  我當即大搖大擺過去,進入茶樓。

  沒等我進去,一個壯漢伸手把我攔住,有些詫異:「兄弟,面生啊。」

  「我來找三爺的。」

  我回了一句,不再理會他,直接往裡走。

  我並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三爺」。

  但我拿捏了他倆的心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們不可能記住每一個顧客的名字和綽號。

  果然。

  見我往裡走,兩個壯漢你看我,我看你,低聲詢問:「三爺是誰?」

  「我哪知道。」

  「管他的,一個小屁孩,不用太在意。」

  茶樓裡面,一樓是大廳,分了許多個攤位。

  才進去,就見到一群人圍在一個攤位邊,探頭探腦,大聲喝「開」。

  我湊過去一看。

  見這是個「賭盞」的攤子。

  賭盞,即:賭建盞。

  盞的燒制方式,比較特殊,需要以窯土密封,才能燒成。


  而沒有開封前,誰也不知道盞的品質。

  盞在高溫中煅燒,除了形狀外,有一個特殊的變化過程,叫做:窯變,非人力可控。

  賭,也就是賭窯變的釉色。

  上等的盞,擁有十分稀有且特殊的色彩和紋理。

  真正賭盞,確實看運氣。

  可眼前的這個賭攤,並不是真賭,而是「千」。

  他們在出千。

  窯土裡面盞的品質,是可控的。

  攤位上,一共有三個人。

  為首的是個年齡約莫二十來歲的美女,穿著件碎花連衣裙,氣質高雅,挎著個大大的、鼓鼓的皮包,正在那裡吆喝。

  「賭盞賭盞,10塊一盞,賭到高貨,直接暴富!」

  而這美女的身後,有一個精赤著上身、臉上有刀疤的壯漢,手裡拿著一把矬子,在那裡開盞。

  壯漢的身後,則是一個身穿長衫的老者,手裡拿著個放大鏡,負責鑒盞。

  這時候,老者的面前,站著個看面相老實巴交的婦人,正在那裡搓著手,看起來很緊張。

  老者翻動手中的盞,細細觀察一會兒,露出笑容:「小妹,恭喜你啊,這是個彩金盞。不論是器型,又或者斑紋,都是上上之選。」

  然後看了看前面的碎花裙美女,開口:「掌柜的,這個盞,價值3千塊。」

  「三千塊,我的天!」

  老者這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現在是90年,人均收入並不高,一個城裡普通職工一個月的收入,不過一兩百塊。

  三千塊,已經是一個普通職工一年的收入了。

  聽老者說完,前面的美女,當即打開皮包,從裡面數了30張百元大鈔,交給婦人。

  婦人伸手接過,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有了婦人這一出,很快,周圍那些觀望的看客,也是紛紛掏錢,反正10塊一盞,咬咬牙,在可承受的範圍內。

  就算賭不到品相上佳的,攤主這邊,也是以一塊錢一盞的價格,回收回來。

  不多時。

  又有一個大約五十左右、看起來工人打扮的男子,抽到了一個價值2千元的「百花盞」。

  美女依舊打開皮包,給他兌錢。

  我在旁邊冷眼旁觀,知道那個婦人,以及這個男子,都是他們一夥的。

  是托。

  從千門八將的身份分析,美女是「正將」,為開局人,主持方向。

  而剛才的那兩人,便是「提將」,負責在賭局之中,通過以身入局的方式,引導他人,加入賭局。

  有兩個托的加入,一時間,賭盞的場面,熱火朝天。

  從剛才的場景里,我注意到,不論是那個婦人,還是那個工人,兩人拿的盞,都有記號。

  窯胚之上,用極其細小的紋理,刻著圖案。

  圖案,就代表了盞的品質。

  十年裡,我的目力,已經達到一種極其恐怖的狀態。


  目光掃動下,所有密封沒有開啟的窯胚,都被我一一掃過。

  很快,我就鎖定了目標。

  那是一個刻著圓圈圖案的窯胚。

  剛才開過的兩個盞,一個刻著弧,代表著百花盞,一個刻著三角,代表著彩金盞。

  這個刻著圓圈的,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建盞裡面,最值錢的曜變盞。

  想必是這個局裡,最後拿出來托底收宮的。

  千門做局,講究一個:開局、扇風、點火、收宮。

  現在已經到了「點火」的階段,估計再過一會兒,就要「收宮」了。

  就這個攤子吧。

  想著,我往前一步,擠開眾人,看著眼前的美女攤主,開口:「美女,可以用其他東西當賭注麼?」

  我身上沒錢。

  身無分文。

  想要賭盞,只能是用其他東西抵。

  聽到我的話,美女杏眼一挑,嘴角露出笑容:「抵?那就要看你,拿什麼來抵了。」

  我身上,只有兩樣東西。

  一樣,是四妹留給我的指刀。

  另一樣,則是一件狼皮襖子。

  這是我學成本領後,空手搏殺,殺死的一頭狼王,四妹就剝了這狼王的皮,給我做了件襖子。

  以紀念我見血、殺生,最主要的是,以後殺人,不會手抖。

  既然要報仇,那肯定要殺人。

  血債,必須血來償!

  這美女攤主也是識貨的,見我脫下袍子,頓時眼前一亮:「雪狼王皮做的襖子,好東西。值10塊錢,我跟你賭。賭一個盞,自己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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