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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死局

2025-01-03 19:36:47 作者: 赤色
  在我手按到碗上的瞬間,我見到,美女的眼角,微微動了動。

  她以為,她贏定了。

  「這個,不是。」

  我笑著,伸出手,五指如爪,按在碗上,將其翻過來。

  這個碗的下面,是空的。

  美女的臉色,微微一變。

  她萬萬沒想到,我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又伸出手,按在左邊那個碗上,同樣的話:「這個,也不是。」

  說完,我翻開這個碗。

  這個碗的下面,果然也是空的。

  現在,只剩下她面前那個碗,還沒有開了。

  我看著她,問:「還需要我開麼?」

  她三仙歸洞的手法,確實高超。

  三仙歸洞,正常的手法,是移動碗。

  而精妙到極致的手法,則是,直接移動裡面的物品。

  就在她剛才換碗的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曜變盞,給移走了。

  所以,不論我選哪個碗,我都會輸。

  這就是她的手法。

  一個必贏的局。

  但她,小看了我的本領。

  我用了陽謀。

  現在,她要麼承認,我賭贏了;要麼,就承認,她自己出千。

  美女深深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

  臉上綻放出春桃般的笑容:「好,好,好!你又贏了。」

  她倒也爽快,立即伸手,從皮包里拿出一萬塊錢,交到我面前。

  我正準備拿錢。

  卻聽到身邊,傳來一聲冷哼。

  抬頭看去,見之前負責開窯的那個壯漢,正手握銼刀,以極其兇狠的眼神,冷冷看著我。

  那種眼神,我曾經在狼的身上,見過。

  是要殺人的眼神。

  可我貝勒,不單是人,還是獵人,專門獵殺狼的獵人!

  所以,我伸手拿過錢,用皮襖子一裹,就準備離開。

  「等等!贏了錢,就想走?」

  這時候,我身後又傳來了那壯漢的聲音。

  我停下腳步。

  「怎麼,還要賭一局?」

  我問。

  一個「賭」字,往往會害得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兩個字:翻本。

  所有的賭徒,都覺得自己下一把,一定會運氣好,一定能翻本。

  「賭!」

  壯漢往前一步,一把攔在我的面前。

  「怎麼賭?」

  「你坐莊。」

  「賭什麼?」

  「賭命!」

  壯漢咬著牙,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生死局!你輸了,你的命,是我的;我輸了,我的命,是你的!」


  「霍!」

  他這句話一出口,周圍圍觀看戲的看客,紛紛驚呼起來。

  這賭場雖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身殘局」的賭法,可這「生死局」,卻是不常見。

  哪怕一年,也未必見著一次。

  故此番聽這壯漢發話,大家都坐不住了。

  「狼叔!別上頭。」

  見他和我賭命,美女攤主也有些急了,開始勸壯漢:「犯不著,我來和他賭吧。」

  「小姐,這小子有點邪性,我來會會他。再說了,今天讓他走了,那不論是人是狗,都可以來咱們的攤子上,訛一筆。」

  壯漢說著,站到我面前,猶如一頭狼,死死盯著我。

  仿佛下一刻,要一口咬斷我的脖子。

  這頭狼對我,是真的動了殺心。

  所以要和我賭命。

  這樣麼?

  我生平最不怕的,就是狼。

  而他有句話,激怒了我。

  他比喻我是條狗,讓我想到了,我當年斷手斷腳時,癱在冰天雪地里乞討的日子。

  我那時候活的,確實像條狗!

  那就賭!

  江湖,本身就是個泥潭,進入江湖後,誰也無法避免,不沾染到泥。

  與其千方百計的避免染上泥,倒不如直接跳進泥潭!

  「好,我和你賭。」

  我轉身,來到攤位前。

  看了看面前,剩下那個,還沒有開啟、依然倒扣的碗。

  伸出手,將其按住。

  緩緩往前一推。

  然後送開手,後退三步,保持和桌子一米的距離。

  「咱們就賭,這個碗下面,有沒有盞。」

  攤主以三仙歸洞布局,我便以三仙歸洞還給他們。

  這是江湖的規矩,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方能顯得手段高深。

  美女愣了一下。

  她也沒有料到,我居然跟他們賭這個。

  最主要的是,她剛才施展的手法,她自然知道,這個碗下面,有沒有盞。

  一共三個碗,只有一個曜變盞。

  而她放盞的時候,便以極快的手法,將手裡的盞,給移到了桌子底下。

  所以這個碗下面,並沒有盞。

  可她見識過我的本領。

  她不確定,我有沒有以極精妙的手法,又把桌子下面的盞,給放了回去。

  雖然我只是輕輕推了一下碗。

  但「千術」,本就是變化莫測,以常人無法理解、不可思議之角度,進行出千。

  她已經認定,我是個千。

  老千。

  所以,我到底有沒有,把曜變盞,放回碗下?

  她看了看我的眼睛。

  我面無表情。


  她的額頭,卻已布滿汗珠。

  而狼叔,自然知道攤主的本領,已然知道,攤主把碗移走。

  便直接來到碗的前方,開口:「我賭這個碗下面,是空的。」

  賭局已成。

  接下來,就是開盤。

  周圍的人,也都跟著凝神屏息,不敢說話。

  一個選擇。

  一條命。

  要麼他死。

  要麼我死。

  他話音落下。

  我沒有動。

  這是規矩。

  莊家坐莊,要麼賭客自己開盤,要麼荷官開盤。

  可萬萬沒有莊家開盤的規矩。

  現在場中沒有荷官,便只能賭客自己開盤。

  「小姐,我來吧。」

  這時候,負責在後面鑑定品質的老者,走了過來,來到桌子前。

  「不,我來!」

  這美女攤主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一伸手,按在碗上。

  她看了看我,猛地伸手,將碗揭開。

  隨後,臉色蒼白如紙。

  身體搖搖晃晃,差點栽倒。

  碗下面,果然有一個閃耀著曜變色彩的建盞。

  狼叔,賭輸了。

  「嘩~!」

  周圍的人,頓時一片譁然。

  「怎……怎麼可能。」

  美女攤主詫異看著我,又看了看一旁的老者。

  老者也是滿臉驚異。

  顯然,他倆都沒看出我怎麼出的手。

  我居然在剛才,就那麼一推之下,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竟然真的把曜變盞,放回了碗下!

  我,是怎麼做到的!

  外行看門道,內行看熱鬧。

  其餘的看客,都覺得狼叔是傻了,明擺的局,還輸掉。

  三個碗,一個建盞,都已經開了兩個碗,那建盞,必然在第三個碗的下面。

  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我能夠在一秒鐘的時間裡,以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手法,把藏在桌子下的曜變盞,送到碗的下方。

  而且還在沒有明顯「翻碗」動作的條件下!

  這難度,堪比登天!

  怕是只有「神」,才能完成這個動作。

  我看著眼前的狼叔,說了四個字:「願賭服輸。」

  狼叔的額頭,流下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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