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楚凌霜陰冷的聲音降下，方子月渾身一顫，但還是壯著膽子道：「既然東西不在我身上，你們有什麼權力把我關在這兒，我要告你們！」
「笑死，見過胡攪蠻纏的，還是頭一次見惡人先告狀的。」
林楓抬手摟住楚凌霜的肩膀，單手捻起她的長髮在指尖把玩，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落在方子月身上。
「沒什麼腦子，挺好玩的。」
楚凌霜眯著眼，給出了一個十分中肯的評價。
此刻，方子月只覺得自己像被掛在菜市場上的豬肉，任人挑選，還是那種連尊嚴都被摁在地上的......
更要緊的是，她根本無法反駁。
林楓，可是認識鷹國皇室的人，招惹他們，她今天可謂在劫難逃了......
餘光瞥見方子月在出神發呆，林楓笑眯眯道：「方子月，要不要我幫你仔細數數你都幹了什麼？非法入境、持槍殺人......你覺得這裡哪一個罪拿出來，你能逃掉？」
「可你們不是沒死嗎？！我又沒有真的殺死你們，頂多判一個持槍恐嚇！」
方子月急了，下意識出言懟道。
「哦。」林楓淡淡點頭，笑道：「希望你在法庭上也這麼硬氣。」
「......」
真要上法庭？！
一直嬌生慣養的方子月哪裡經歷過這種事！
一聽見這話，她瞬間慌了神，「林楓......那只是一個玩笑，你放過我吧，我們好歹之前也是同學，你不能這麼絕情，我只不過跟你開了個玩笑而已，我再也不敢了......」
她聲淚俱下地趴在地上，挪動著往前爬了一點。
可渾身被綁，加上張鵬和幾個保鏢就在旁邊，縱使她用盡了全身力氣，也只挪動了一點......
如此悽慘的樣子，倒是讓林楓有些恍惚，說同情，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當初蘇紫煙殺掉許盼紫時，這些都是平日裡他熟悉的人，可時過境遷，看到這一幕，他終究會有些感慨。
見林楓發呆，楚凌霜有些不悅地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嘶！」
林楓倒吸一口涼氣，回眸對上楚凌霜的眼神，只瞧見她眸里熊熊燃燒的烈火，他挑眉，「怎麼了？」
楚凌霜極其不悅道：「發什麼呆？心疼了？」
林楓沉默著搖搖頭，餘光瞥了眼方子月，心知這是他最後一次再見到方子月了，他沉聲道：「有些感慨罷了。」
「感慨什麼？這有什麼好感慨的！你肯定是心疼了！」楚凌霜怒氣噌升，更是揪住了林楓的胳膊，滿臉醋意。
林楓嘆了口氣，語重深長道：「凌霜，若是你有認識的人，得知他馬上就要死了，你也會感慨的。」
感慨包含了很多，心疼、遺憾、憐憫、等等。
不過是這一生經歷里遇到的那些人或那些事，是個正常人，都會感慨，無所謂他她的身份。
可偏楚凌霜是個不太正常的，她執拗的拽住林楓的袖子，手指捏得緊緊地，滿臉不滿道：「這有什麼好感慨的，被我弄死的，何止這一個。」
林楓咂巴了一下嘴，也是，又不是很重要的人，何至於感慨？
他們的對話傳遞到方子月耳中，方子月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看著這兩個魔頭。
她以為她還會經歷審判，她害怕的就是經歷審判，可他們竟然已經在確定她的死期了？！
面對死亡的恐懼瞬間攀升，密密麻麻的恐懼感從心間傳遞到四肢，方子月只覺得手腳發軟，她掙扎著，大聲喊道：「你們......你們不能濫用私刑，你們這樣是不對的，你們......」
可林楓，是認識鷹國皇室的人啊！
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事情已經敗露，她求饒，還有什麼用？！
「沒意思，我困了。」楚凌霜打了個哈欠，趴在林楓的肩頭。
林楓瞭然，也知道這場會面該收尾了，他瞥了眼張鵬。
張鵬會意，上前推過林楓的輪椅，將他扶了上去，正當張鵬正打算推著輪椅送林楓出去時，方子月弱弱的聲音再度響起。
「等一下......林楓......至少在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以為我的計劃成功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無法逃脫了，此時此刻，她想再跟林楓搭兩句話，如果能要來手機的話，她想給家人打個電話......
又或者，葉念東能救救她......
「這個啊。」林楓和楚凌霜對視一眼，聲音冷淡道：「不好意思，我從來沒把你當做敵人，我想針對的不過是你背後的人罷了。」
和方子月為敵？她還不夠格。
倒是沒想到葉念東會派方子月前來，這是有多瞧不起他？
方子月臉色蒼白，顯然，在死亡面前，言語的打擊已經對她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那，那可不可以麻煩你，給我一個手機......就當是我求你，讓我打個電話，就一個！」方子月匍匐在地上，滿眼懇求。
瞧見楚凌霜微微抬額，林楓看了眼張鵬。
張鵬立刻會意，將方子月的手機還給她，見她用舌頭艱難地點開屏幕，楚凌霜挑了下眉。
「是葉念東的電話。」
張鵬低頭看了一眼，如實回答著。
方子月心頭一緊，緊張地抬起眼，用牙齒咬緊手機，生怕手機被搶走般！
可下一秒，林楓卻笑了，「不是，你都這時候了還給葉念東打電話？你真以為他打算救你啊？」
「嘟嘟嘟——」
幾聲通話掛斷聲，響徹在整間倉庫。
掛斷的不止是電話，還有方子月的生路。
「收起來吧，她說了只打一個。」楚凌霜聲音清冷，朝張鵬命令。
張鵬連連點頭，直接將手機奪了過來，方子月咬緊牙關，手機被搶走的一瞬，門牙都差點兒崩掉。
「你們不能殺我，我好歹是個活生生的人，你們這樣是違法的！」口齒間的疼痛像是吃了槍子似的，方子月猶如案板上的魚拼命掙紮起來！
林楓輕輕搖了搖頭，在張鵬推著他輪椅轉身的瞬間，他平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放心吧方子月，這裡沒人願意髒了自己的手，迎接你的只會是法庭的制裁，收拾好心情，你也該準備準備，迎接上路了！」